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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金花忽然一改矜持之态,急忙道:“还是我请你吧。上次我赌输了,还一直没给你买东西呢。我们去城北的电影院看吧,那里我有熟人。”陆少敏道:“一句玩笑何必认真呢?还是我买吧。”杨金花却坚持要她买。陆少敏也就没再坚持,心想:“你买票,那我就等看完电影出来,买花送给你。”
不过,陆少敏心里还是有点想不通。杨金花家在城南,文化中心也在城南。按说去文化中心应该比较方便,为什么舍近求远到城北去呢?电影票似乎没有那么难买。可陆少敏是个性情随和的人,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来。也没多问。
到了情人节当天的下午,离杨金花和陆少敏约定的时间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白小龙跑到了陆少敏家。陆少敏以为是杨金花派他来找自己的,就问:“杨金花呢?”白小龙迟疑了一下,道:“她出去了。听说她拿到了几张文化中心的电影票。”陆少敏奇怪地道:“怎么又买上文化中心的电影票了!不是说去城北的电影院看吗?”白小龙没有作声。
原来,杨金花今天约陆少敏看电影,既没有叫白小龙,也没有让白小龙知道。这几次他们一块出去玩,杨金花发现白小龙总是与陆少敏作对。而且总是有意无意地站在她和陆少敏之间。杨金花感觉如果再让白小龙掺和下去,她和陆少敏的关系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所以这次她有意没告诉白小龙。又怕白小龙到她家里找她,她便早早地从家里出来了,连小灵通也关了。
以白小龙对杨金花的熟悉程度,知道杨金花今晚必定会和人出去玩的。可始终没有见杨金花招呼他,心里好生失落。他便跑到杨金花家要看个究竟。不料,杨金花早走了。打她的小灵通又不开机。白小龙这下可毛了。身为杨金花的保镖,杨金花和别人看电影居然不带着他,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他思前想后觉得杨金花找陆少敏的可能性最大。他便直奔陆少敏家。听陆少敏一说,果然与杨金花有约,可他并不清楚陆少敏和杨金花是怎么约定的,所以陆少敏问他,他无法回答。
而从白小龙一出现,陆少敏就以为是杨金花派他来找自己的。平常俩人的关系就摆在那里了。杨金花的保镖嘛,杨金花到哪儿,白小龙自然就跟到哪儿。所以对白小龙的出现,陆少敏一点儿也不奇怪。还以为是计划有变,杨金花派白小龙来通知他。就向白小龙打听杨金花的去向。白小龙不敢实话实说,含含糊糊地道:“杨金花出去找人了,我们先去她家等等。”陆少敏先入为主,认定白小龙是杨金花派来找他的。就以为一定是原定计划取消了,也没再多问。于是,俩人骑上自行车来到杨金花家。
走进杨家,只见有四个小青年在杨家床上玩纸牌。四个小青年个个都生的白白净净,身上的衣服展展的,脚上的皮鞋亮亮的。其中两个还染了头发,一个染成殷红,一个染成金黄。陆少敏一瞧这四人,正是所谓的“城市新人类”。有一句流行短信,刻划这些人最贴切:“头可断,发型始终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上油。”陆少敏对这“新人类”没什么好印象。他给这些人下的定义是:“爱吃爱玩,就是不爱干活儿。只管自己,不顾别人。”
白小龙一见到这些人,则装腔作势地放肆起来。说话变的浪声浪气,尖声道:“五蛋,手气怎么样?”边说边凑上去看四人打牌,还不时怪声怪气地品评几句。
陆少敏对这些人的抵触情绪很大。默默地坐到了旁边。四下环顾,陆少敏发现杨家的人一个也不在。他暗自寻思:“杨金花说她家吃了晚饭就有人来,不到该睡觉不走,大概指的就是这些人。”想到这儿,陆少敏忽然担心起来:“将来,我能让这些人到我家吗?让他们在我家也这么放肆?”
第17章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杨金花回来。看看时间,离电影开演的时间很近了。白小龙对陆少敏道:“可能她们直接到文化中心了,我们去文化中心瞧瞧?”俩人便离开杨家,直奔榆次文化中心。
榆次文化中心是榆次的一座标志性建筑。座南朝北,楼高四层。内设图书馆、影厅、剧院、儿童乐园、网吧、咖啡厅等。它的南面与榆次老城隔街相望;它的北面是宽阔的榆次文化广场。由于正逢节日期间,尽管冬夜寒冷,广场上依旧人流如潮。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陆少敏问白小龙:“杨金花告诉你在哪儿等她?”白小龙道:“当然是在影厅门口了。”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胡说。心里思:“拿着这里的票,自然要来这里看电影,在影厅门口等应该没错。”俩人来到影厅门口,可哪里有杨金花的影子?不一会儿,电影开演了。陆少敏问白小龙:“杨金花到底去哪儿了?”白小龙道:“谁知道呢?”边说边掏出小灵通拨杨金花的号,依旧是不通。白小龙这下可急了,生怕被陆少敏看出杨金花没有约他的事实。忙道:“我去外边找找她们。老大,你放心,她不来我请你看!”说着,白小龙朝外边跑去。
陆少敏也跟了出来。影厅在文化中心二楼,正面有台阶可以直接步上文化中心二楼。陆少敏走出影厅,来到台阶的顶端。站在这里,文化广场及其周边的风光可以一览无余。文化广场北端,与文化中心隔街相对的是榆次的又一标志性建筑——榆次百货广场。站在台阶上俯视广场,远眺高楼,使人顿觉天高地广,心胸开阔。
陆少敏正在欣赏风景。忽见杨金花、卢文玲顺着台阶走了上来。陆少敏迎上去,拦住二人道:“喂,跑哪儿去了。”杨金花抬头瞧见陆少敏,立刻尖叫起来:“你跑哪儿去了?害我们在城北等了半天。”陆少敏道:“我还等了你们老半天呢。不是你让小白领我来这儿等你的?”杨金花一愣,口里喃喃道:“什么……小白……?”
下午,杨金花从来他家玩的小青年身上发现了文化中心影厅电影票。二话没说就抢了过来。尽管她并不准备来文化中心看电影,也要将其夺到手,免得便宜了别的女人。这就是她的性格。在城北等不到陆少敏,杨金花便来到文化中心。有现成的票何必再买,而且还能碰到自己熟识的男子玩玩。
杨金花原以为是陆少敏有什么变故。不料,竟是白小龙从中捣乱,彻底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此刻,杨金花明知是白小龙坏了自己的好事。可碍于情面,也不好当面拆穿。她只好咬咬牙道:“算了、算了、什么也别说了。看电影去吧,小白呢?”陆少敏道:“找你们去了。”杨金花打开小灵通给白小龙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白小龙气喘嘘嘘地跑来了。
四人进了影厅,电影已经开始了。他们摸黑找到座位,杨金花坐在最左边,卢文玲坐在杨金花右手,白小龙坐在卢文玲右手,陆少敏坐在最右边。坐下后,杨金花又开始抱怨陆少敏二人,让她们在城北等了那么长时间。白小龙探过头去和杨金花嘀咕了几句。回过头来冲陆少敏笑嘻嘻地道:“老大,我把责任推给你了。我说我想去城北找她们,老大说不用了,就在这里等吧。”陆少敏没啃声。
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人过来找杨金花,从陆少敏面前侧身走了过去。陆少敏回头一瞧,黑暗中没看清脸,隐约见来人顶着一头黄发。看身材正是在杨金花家见过的,那个把头发染黄的青年。陆少敏吓了一跳,暗想:“这些人也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左边又有一个人来找杨金花。陆少敏再回头张望,黑暗中却什么也看不觉。紧接着,陆少敏发觉杨金花起身离座,与那人坐到过道别一边的座位上去了。陆少敏是把杨金花当作准情人,才一同来看电影的。而杨金花竟抛下自己与别的男人同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时地回过头朝那边望一望。最后,白小龙忍不住开口了,用习以为常的口气道:“我俩还是专心看电影吧。”
陆少敏哪里还有心思看电影,胸口象压上一块石头似的沉重。心里反复问:“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看完电影回到家,陆少敏可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回想着看电影前后的一幕一幕,心中感觉万分难受。原以为杨金花不过多认识几个异性。一但和自己确立关系,自然会与之疏远。可今日的情形使陆少敏明白,那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杨金花不是与这群人有接触,而是她就是这群人中的一个。这群人就是她的生活圈子。可陆少敏是绝不会走进这种人构成的生活圈子的,他对这种人天生排斥。
最后,陆少敏想:“看来,我和杨金花是生活在不同圈子里的人,我们在一起是不合适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