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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妈妈手术后身体更加地虚弱了,于是莫晨熙买了一大堆的补品让厨师炖了送到医院给她吃。
很多的时候,莫晨熙总是医院、家里和公司三点一线地来回。
而在医院里,伊妈妈很多时候总是叨念着伊枝为何还不来看她之类的话语,莫晨熙也只得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善意地欺骗她和唐塞她。
可是,时间一久,伊妈妈开始有些不相信他说的那些理由了。但是,她也无从考证,因为躺在床上的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车祸发生的第七天,伊枝的病情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转折,她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被送到了无需隔离的单人病房里。
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或者说能不能醒过来,医生也难以预料,只是给了莫晨熙一句开放式的回答:“也许明天,也许明年。。。。。。”。
莫晨熙这七天来终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站在伊枝的面前,如此贴近地看着昏迷中脆弱得像一只琉璃的她。
她的脸色依旧不是很好,而且脸上还留下了一个拇指大的伤疤。
莫晨熙想,如果她知道自己脸上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伤疤,一定会哭死的,因为她是那样一个爱美的女人。
在她的身边轻轻坐了下来,莫晨熙的手指头轻轻地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庞,一阵冰凉冰凉的,竟没有多少的温度。
虽然不能睁开眼睛去看和去确认,但昏迷中的伊枝能够感觉到和判断到,是他来了,是她亲爱的莫莫来了。
他的手指头,正在轻轻地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庞。。。。。。这种久违的感觉,这种久违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一如既往地让自己迷恋不已——即便自己还是处在昏迷之后。
如果,如果要在昏迷中,才能感受到来自莫莫的这种温存和这种关爱;如果,如果要在昏迷中,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和找回七年前的这中对莫莫的松心的依赖,那么,她宁愿自己永远都像现在这个样子,昏迷着不再醒过来。
然后,时时刻刻都可以用自己的知觉感知莫莫,用自己的嗅觉去闻那独属于莫莫的令她迷恋的味道,用听觉去安静地倾听他轻微的呼吸声和走动的声响。。。。。。
“莫莫,我知道你来了,我知道你的手指头正在我的脸庞上滑行,我好喜欢,好依恋这种感觉,你知道吗?莫莫。。。。。。”她无声地说着。
“。。。。。。小枝,醒过来好吗?”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无助地像病床上昏迷的她一阵情深意长地祈求,“小枝,莫莫要你醒过来,莫莫要你醒过来,好吗?”
她听见他的话了,她感受到他那诚恳而有些哭腔的语气了,可是她无法回答他,真的无法回答他。
但是,她已经心满意足了,听着他这样子神情地一遍又一遍地叫自己“小枝,小枝,小枝。。。。。。”,让她觉得自己好幸福,像七年前一样地幸福。
他曾对自己说,说他喜欢听自己一遍一遍不停地喊他“莫莫,莫莫,莫莫。。。。。。”,其实自己跟他一样,也喜欢听他一遍一遍不停地喊自己“小枝,小枝,小枝。。。。。。”,只是自己从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他而已。
“小枝,莫莫要告诉你,自从你出事后,莫莫才知道你原来有这么的重要,没有了你,失去了你,我不会死,可是我会像死了一样,真的!。。。。。。小枝,莫莫要告诉你,不管你是从前的小枝,还是现在的朱伊枝,莫莫都爱你,莫晨熙也都爱你!你醒过来,好吗?。。。。。。”
伊枝紧闭的眼眶里有一股热热的液体在翻涌和悄然滚动,然后一滴泪水从左眼的眼角边上滑出来,飞快而害羞地藏入了她蓬松而凌乱的头发里。
他的这番话,是冬天的一件毛衣,让她无比的温暖,无比的感动,仿佛之前自己所受到的种种委屈和羞辱,都通通地消失了,化解了。这一刻,她只记得他的好!
她好想醒过来,然后扑过去将他紧紧地抱住,好久好久都不要分开,她要将自己的小手叠放在他的大手上,然后对着他那双像蓝宝石一样闪烁着安静光芒的眼眸,同样神情万分地对他说:“不管你是莫莫,还是莫晨熙,我都一直在等你,等你爱我——不管我是小枝,还是朱伊枝。我已经忘掉你对我的好,我只记得你对我的好。。。。。。”
可是,她无法控制自己,除了意识之外,她发现原来什么东西都已经不再是她自己的了,她无法睁开眼睛,无法说话,无法动弹。。。。。。
无助的感觉,呼天抢地地袭来,伊枝忽地恍然记起那一场可怕的如宿命般早就注定的车祸,也想到了她的妈妈。
妈妈,你在哪儿?妈妈,你还好吗?
莫晨熙将放在她脸上的手轻轻地抽离回去,取了毛巾替她擦拭额头上冒出来的几颗黄豆大的汗珠,像是听懂了她的心语一般,说:“妈妈没事儿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小枝不要担心!如果,如果你也不想让妈妈为你担心,也请你一定要快快醒过来好吗?她还在等着你去看望她,她还在叨念和责怪你为何不去看她,倘若你再不醒来,可能。。。。。。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这个时候,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开了。
设计部的三个同时都来看伊枝了。
李娅莎将一束康乃馨插进花瓶里,小声地叫了一声:“莫总裁。”
莫晨熙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一动也不动的伊枝。
如果可以交换,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此刻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她。那样一来,他至少可以把悲伤的包袱扔给她,让她去为自己悲伤和难过哭泣,而自己所要做的,就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接受她的真情告白。。。。。。
“莫总裁,你不要太难过了,我们相信伊枝大。。。。。。她一定会很快就醒过来的。伊枝,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你关心你和在乎你,你一定不要辜负我们,你一定要快快醒过来!”这把有些尖细的声音,伊枝知道是张涵雅的。她们,也来看自己了,可惜自己无法跟她们说声谢谢了!
“你们帮我配一下小枝,陪她说一会儿话,我出去抽根烟。”
走出病房,莫晨熙感觉到一阵无可抑制的疲累的感觉直直压上来,在胸口里为非作歹,难受极了。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跨下,他是她们的脊梁,倒下了谁来照顾她们呢?
默然地抽着香烟,莫晨熙神情恍惚地陷入了沉沉的思绪里。
为何上天让他们相爱六年,却又要让他们分开七年?
为何他们的再次重逢,竟又是彼此深深的伤害和猜忌——天都知道他有多么爱她想她,有多么不想伤害她?
为何当他不顾一切想要跟她狠狠爱的时候,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小枝,莫莫很害怕,害怕你这一次真的不肯醒过来了。。。。。。
chapter91
她的一张黑白相片被放大了十倍挂在一睹白色而半遮盖着黑布的墙上,相片上的她的脸上,镶嵌着一个落寞而失色的笑容。
在她的左边和右边,摆放了许许多多的花圈,花圈上写着一些她曾经在书本里看过的挽联,比如“海内存知己,云间渺嗣音”,“身似芳兰从此逝,心如皓月几时回”。
而她,暗暗静静地躺在铺满丁香和百合的水晶玻璃棺木里。
她的头发不够长,所以梳理起来的那两根麻花辫子没有从前的好看,那条曾经被台风刮走的草青色连衣裙再一次穿在身上,却显得十分地窄小了。
莫莫和妈妈穿着孝服弯腰躬着身,带着泪眼向每一个前来祭奠她的人道谢。
阿出雷塔穿着黑色肃穆的西装,看看墙上的相片伤怀,又望望水晶玻璃棺木里的她暗自叹惜,然后把墨镜戴上,不让眼泪在众目睽睽之中流出来。
设计部那三个像小鸟儿一样总是叽叽喳喳的同事也来跟她作最后的告别,但她们沉默和庄重的脸,已经陌生得不像真正的她们。
张涵雅是个爱哭鬼,有一次被男朋友给甩了以后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用掉了一包500抽的纸巾。而现在,这个爱哭鬼又开始哭哭啼啼不停了:“伊枝。。。。。。呜呜呜呜。。。。。你答应过我一起去迪斯尼。。。。。。”
他们都在哭,可是她想要告诉他们,自己并没有死,他们说的话,自己都能听见呢。
有一个人将她抱了起来,虽然看不见,那他身上的那种味道和从手臂上传来的温度,让她知道那个人就是她的莫莫。
莫莫再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