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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停了。乾隆披着枣红金线九龙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穿着羊绒毛掐金挖云皮靴,行在前面。青依则穿着石青绣兰花双层披风跟在后面。老实说,她更想和采萧一样呆在室内,雪景虽然漂亮,但是天气也很寒冷。
“这里叫曲径通幽,因为上面是个寺庙,雍正年间曾有道士在那里炼丹,但现在只是一座佛堂而已。”
乾隆的语气有些惆怅。
青依想起雍正暴亡之谜,曾有史学家说是服用丹药过量而死。
一条石径曲曲折折,两旁树木枝条交错,仅容一人通过。随行的侍卫都远远地落在后面。乾隆吩咐他们不必跟来了。
走了一小段,就见到一座石山,山上有个洞。乾隆领着她往洞里走。青依想起上次被困三仙洞的事,有些紧张。山洞不大,光线昏暗,看不到出口,青依有些害怕。
鞋底沾了积雪,很难走。走了几步,便觉得脚下一滑,就要朝前摔倒,她慌乱中抓住了前面乾隆的鹤氅。
乾隆转身扶住她。
“小心脚下,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他们朝前走,没走两步,青依又绊了一跤。
乾隆轻叹了一声:“小傻瓜。”
青依哭丧着脸:“黑漆漆的,我看不到地面。”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她如同触电一样,整条手臂都麻麻的。
这是乾隆的手。很大,很暖,上面还有些老茧。那是每日练习射箭的结果。
他牵着她沉默地朝前走着。在昏暗的光线里,她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高大。
错觉。这一切都是错觉。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握得更紧,并且传递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强势。
不是很快就出去了吗?为什么还没见到洞口?
她的手很冰凉,越发感觉他的手心炙热。热得她浑身不自在,热得她心跳狂乱。
但他手心里的温暖源源不断地朝她输送着,似乎想要化解她的冰凉。
如果她说“请放开我的手”会怎样呢?
她不敢说,也不愿说。
寂静的山洞里回荡着他们俩的脚步声,他的重,她的轻,一重一轻,紧紧追随,像是天地间唯一的乐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洞口的光芒终于照进她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眼睛。
一出洞,乾隆就放开了她的手。飞快地望了她一眼,转头望着前方说:“在洞中你很害怕吗?因为上次三仙洞的事?”
害怕吗?后来她忘记了害怕。
青依点点头,但省起他背对着自己看不见,于是又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才是真正的曲径通幽,别有洞天。”乾隆说。
山上立着一间黄墙青瓦的寺庙,但现在屋顶上全是白雪。映着蓝色的天空,美得像图画。
他们的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
守庙的两个小太监前来迎接他们。他们在大殿里转了一圈。乾隆上了几柱香,便离开了。
乾隆回望寺庙说:“以前皇阿玛总是在晚间来这里,看那些道士炼丹,石洞里总插着火把照明。这寺庙里总是烟雾缭绕。朕年少时很不喜欢。但现在想见到那种情况已经不再可能。因为少人来,现在石洞里的连火把都没有了。”
他的声音里有深深的遗憾和自责。
他在后悔当初没有多陪伴父亲雍正吧。
走到石洞门口,乾隆站在阴影里等着她。她将手藏在披风里。
“伸手过来。”他说。
“不用了,我慢慢走就好。”她回答。
“随你。”他微怒。
当她伸手摸着石壁探路时,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死鸭子嘴硬。”他骂道。
“我敢打赌,你没有见过死鸭子,你怎么知道它嘴硬?”她一边被牵着往前走,一边顶嘴。
“朕就是知道它嘴硬,朕还知道你比死鸭子还嘴硬。”
青依气结。但好女不跟男斗,看在他帮自己的份上,她原谅他了。
受不了洞中的沉默,她问道:“为何我看不清路,你却一点也不怕?”
“当然是因为朕眼力比你好,还有对这条路十分熟悉。”
“哦……”她沉默了一下,说道:“谢谢皇上你的君子行为,对我施以援手。”
乾隆脚步一顿,哼了一声:“朕是那种见人于危难之中而不加援手的人?”
青依心里叹道,说出来真好,说出来就发现真的没什么,只不过是被牵一下手而已,在登山时,
她也拉过一个七十岁的老头一把啊。还有她的初吻还给了表哥哩。在她出生当天。
一到洞口,乾隆急忙甩开她的手,仿佛刚才是多么勉强。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有谁知道自己第一次亲亲是给了谁?爸爸妈妈?邻居的阿姨,大叔……
雪仗
晚上,窗外飘雪。乾隆不能去山上的寺庙礼佛了,便在时赏斋偏殿里拜佛上香。抄了几页佛经。
因天气寒冷又回到东边的寝宫。
寝宫里烧有地龙和炭盆,温暖如春。青依三人也在。
还不到平时就寝的时间,乾隆说:“采萧,陪朕对弈一局。”
采萧摆好棋盘,和乾隆对弈起来。青依和叶蓁在旁边观看。
明显,乾隆的棋艺胜出采萧许多。但为了让棋局能继续下去,他让了采萧许多子。
一炷香的功夫,采萧便败势尽显,无可挽回。
采萧笑了笑:“采萧认输了,皇上的棋艺高超,采萧再学十年也要输上几十个子。”
乾隆无聊地扔下棋子:“这么快就认输了,朕又没得下了。”
他看着立在旁边的叶蓁和青依说:“今日无事,要不朕就当一回师傅,教你们下棋?”
叶蓁摆摆手说:“奴婢驽钝得很,不敢劳驾皇上来教。”
青依也摇头:“我一点都不懂,皇上怎么教啊!不要了。”
乾隆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难道你们不相信朕也会是一个很有耐心的师傅吗?”
于是,叶蓁和青依只有硬着头皮坐下来学棋。
先是叶蓁和乾隆对手。实际上,叶蓁也会下棋,只是不精,不敢和乾隆对弈。乾隆一点拨,她立刻就通透了。
乾隆边下边解说,叶蓁听得频频点头。不一会儿,棋尽,换青依上场。
乾隆也指点着她怎么下,开始青依感觉还挺好的,下得像模像样的。但下到一半,不知为什么,乾隆几个黑子落下去,她的白子,便一大片一大片地死掉,被清出棋盘,到后面一个子都不剩!
青依郁闷地瞪着乾隆:有他这样做师傅的吗?把初次下棋的徒弟杀得落花流水,只子不剩?但她又不能求乾隆手下留情。
于是,干脆不和他斗,自顾自地在一片空地上摆阵。
乾隆失笑:“你现在是干什么啊?”
“你不是说,下棋不是看谁吃的子多,而是看谁占的地盘多吗?现在我就是在占地盘啊。”青依回答。输是肯定地了,但起码不要输到一个子都不剩吧。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占住地盘了吗?”
乾隆一子下去,打断了她的路线,然后开始围攻她那几颗棋子,一会儿就吃掉了她边缘的一颗棋。
青依发现,自己在同样地位置下去,也可以吃掉他一颗,欣喜万分,马上将棋子落下。
但乾隆抓住了她想吃子的手:“不可以这样下,这是打劫。”
“为什么不可以这样下?你刚才就是这样吃掉我的子啊?”青依不解。
“但是因为我刚刚吃过你的,所以你不能马上吃我的。”乾隆回答。
青依很怀疑地看着他:有这样的规矩的吗?不是在骗她?
“真的?”
采萧和叶蓁都答道:“真的,这叫打劫,是不允许的。”
青依只有无比憋屈地继续下下去。
一会儿,不知道是乾隆看她可怜放水,还是一时不察,居然被青依吃到了一颗棋。青依抓着那颗棋兴奋极了。
乾隆好笑地看着她,在旁边走了一步,然后又在她刚才打吃的位置落子,吃掉她一颗棋。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这颗子你不能吃!”
“当然能吃!”乾隆将手中的白子放进棋盒。
“你欺负人!”青依眼圈泛红,这盘棋下得她实在是太郁闷了。
乾隆看着她想哭的样子,愣住了。
“朕哪有欺负你啊?”
“你刚才明明说不可以打劫!不让我打劫!现在你又打劫我!”青依气愤地指控。
“这和刚才不一样。”乾隆解释,“在你吃了我的黑子之后,我并没有立刻打劫你,而是在旁边
落了一个子。提一下之后,我就可以吃你刚才那颗子了。”
青依看向叶蓁和采萧,她们都重重地点头。
“那你刚才又不告诉我!现在才来说!”
乾隆有些尴尬地说:“朕刚才一时没想起。要不朕让你十颗子?”
“不要!”青依生气极了,“我认输。不玩了。”
站起身气鼓鼓地收拾棋盒。
乾隆看见她这样觉得十分有趣,出言逗弄:“你看看叶蓁不也学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就学不下去
呢?是不是因为你太笨了?”
青依假装没听到,收拾好棋子,就走到炭盆边去烤火。
炭火红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