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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灯光,可以听见心跳的安静,我又走进熟悉的演播室开始新的工作。
当天晚上,我做完节目期待播出的空当又用丹顶鹤的手机给石榴汇报我的情况。
“是吗?真是太好了,你要好好干喔,我期待去见你的那天!”石榴兴奋不已地说,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在电话那头手舞足蹈的样子。
“石榴,我都想死你了,现在终于到了三亚,过几天你就可以来了。”
想看到石榴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和她分开几个月简直就是恍如隔世,别离的思念折磨得我度日如年,可几经周折我都快绝望了,现在忽然曲径通幽,大有连升三级的快感,我为即将可以实现带石榴到天涯海角的梦想而暗自窃喜。
当天晚上,丹顶鹤没有回海口。而为了避嫌,我也没让她去电视台分给我住的房间,我就在汽车站旁边找了一个招待所让她住下。
“你在电视里和平时的感觉不太一样啊,穿那么整齐就更帅气了,真的!你今晚不许走,好吗?我喜欢你在我身边。”丹顶鹤边看我主持的电视节目边用渴望的口气跟我说。
我点点头,似乎没有勇气拒绝她。
午夜,疲惫的我和丹顶鹤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早已入眠。
朦胧中听到房间里似乎有响动,一贯警觉的我猛然睁开眼,只见一个黑影在月光下从窗户伸进来一根棍子。我大喝一声“抓贼”并迅速坐起来开灯。只听“铛”
的一声,那根木棍掉在了房间里,这时窗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被惊醒的丹顶鹤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双手微微地颤抖,这是自海口遭遇黑社会之后第二次我感觉到她的柔弱和惧怕,真是人生多磨难。
“别怕,肯定是小偷!”我说着并起身去查看她放在桌子上的背包。
“我好怕,冰哥。”丹顶鹤望着我,可怜巴巴的,忽然间泪水就顺着她的脸淌下来。
“完了,你背包里的钱包好像不见了!”我的手伸进已经开着拉链的背包里,摇了摇头对丹顶鹤说。
“啊?”丹顶鹤从床上跳下地,焦急地说:“怎么办,我所有的钱和身份证都在钱包里啊!”
这时的丹顶鹤哭得更凶了,我随手拣起地上的棍子,仿佛要向它寻找答案。等她哭完了,我们就坐在地上无奈地对望着,谁也不出声,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手机安静地躺在床头,这可能是丹顶鹤剩下的惟一财产,我拿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时间是凌晨两点四十分,黎明好像离我们还有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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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三十四)
这是我和丹顶鹤在三亚的第一个夜晚。
“你不要再吸(毒)了好吗?也不要再去坐台,算我求你了!”
第二天晚上,我看丹顶鹤在招待所抽烟就忍不住又开始劝她。
“我不去坐台哪有钱住店?现在我的钱全部被偷了,你也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这能够活几天?这个社会没有钱,你说怎么活?”她望着我,脸色煞白的与我争辩。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为了钱你还付出的不够吗?你知道你……”我一气之下,差点儿说出她已经感染了艾滋病的事实。
“我怎么了?说啊!”丹顶鹤还真来劲了。
“你别逼我,我怕说出来你承受不了打击!”我被激怒的同时矛盾着该不该说。
“说吧,没关系,我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丹顶鹤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而且口气咄咄逼人。
“你,你已经染上病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省了那两个字。
“什么病?”丹顶鹤开始有些紧张了,她的脸色一红一白的。
沉默。
“说啊,什么病?我得了什么病?”丹顶鹤摇着我的肩,愈发着急。
我怯生生地看着她,回答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我自己才听得见:“艾滋。”
“啪”的一声,丹顶鹤的手从我的肩头垂落在自己的腿上,她苍白的脸一下成了死灰色,嘴巴张得大大的。瞬间,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下,她猛地扑在我的肩头歇斯底里地放声痛哭,一头秀发在我脖子里蠕动,浸淫着泪水如同一条条冰凉的小蛇钻进我的心。良久,她像一块自由落地的石头掉在地板上,直挺挺的。这时她的眼里没有了泪水,很空洞,那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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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三十五)
很久很久,丹顶鹤的声音像从一个遥远的山洞里传来:
“你看不起我,对吗?”
我坚定地摇头,并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轻轻的,我想抚平她的伤痕。
无眠的夜,我抱着丹顶鹤巴望曙光。她的身体出奇的冰冷,本想给她一些温暖,可结果是自己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
第三天傍晚,我照例做完节目去招待所找丹顶鹤,但我看到的却是她在前台给我留下的那部熟悉的手机和一封信:
“冰哥,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怕面对你的时候没有了离开的勇气。
“在这个孤岛上,尽管你才陪我走过短短的一个多月,但经历了太多的惊心动魄,说真的,我很感激你。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我爱你,但是我曾经发誓要在你的影响下重新做人,我要一辈子对你好,我不在乎你深爱着石榴,我只要看到你就很知足了。可如今看来,我连这样做都不配,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歧视过我,但我和你在一起也会良心不安,所以我只能选择自觉地消失,我不能自私地影响属于你的幸福。对不起,冰哥,今生注定不能好好爱你了,就连关心你都会成为你的拖累,我想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吧。
“选择就是负责,我知道自己现在染病是自作自受,也不会怨天尤人。别担心我,我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留下,除了这部手机,所以我好希望你能一直开着它,因为我想在有生的期限里听到你的声音。
“冰哥,你多保重,想你的丹顶鹤一定会和你联系的……”
黄昏的大东海,晚霞映在海面上幻景如画,看完信,我仿佛看见那只丹顶鹤挣扎着向那发光的地方飞去,但忽然就坠落了,一瞬间被浪花吞噬,无影无踪。
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我看不见,我听不见,静静的,我站在沙滩上心如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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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无能(三十六)
来三亚的十天后,我给石榴寄去了身上仅有的一千多块钱,她在她童年的武术师父帮助下,终于搭乘西安至海口的飞机从遥远的北方古城飞抵孤岛。据石榴说她的师父一直在做石油贸易,但石榴来海南后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每次他打来电话说话的感觉都有些神乎其神的,比如说他甚至知道石榴每天都说了些什么,那时我倒真怀疑他改行做了间谍。
石榴看到我的那一刻就如一只小老虎似的扑过来一头扎进我的怀里,还又亲又抱地紧紧抓着我,和粘胶一样有力,那样子像是我们分别了一个世纪似的,我甚至都感到她浑身在发抖,忽然,她轻轻抚着我的脸说:“冰,我总算见到你了。”
话音刚落,我看到石榴久违的泪水就刷地淌了下来,就像水库开闸般的痛快。
在石榴的泪水包围里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觉得自己心情很复杂,虽然我盼望的石榴终于出现在眼前,按说我本应狂喜不已的,可丹顶鹤的突然出走给我留下了一个抹不去的阴影,这阴影让我一时间竟有些高兴不起来,此时的我,只想努力地忘却离开古城后的种种苦闷,忘记一切,我在与阴影的抗争中只想带石榴去天涯海角,这是我们长久以来的愿望。
微风在艳阳高照里轻轻吟唱,空灵的岸边两株高大的椰树斜逸出去,它们交叉在低空碧蓝的海面形成摇曳的倒影像一对情人在耳鬓厮磨,不远处的“天涯”巨石矗立在白色沙滩上,看上去很突兀,简直就是一个激情勃起的阳物在一片汪洋的世界挺起海阔天空的极致,在中国版图的坐标上,它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又成为深情男女膜拜的图腾,至少在我和石榴的眼里是这样的。
石榴在巨石面前激动地举起我的手,她脸色通红地说:“冰,我要你发誓,我要你爱我一辈子!”
看着石榴纯洁的眼神,我认真地把手放在胸前说:“石榴,我发誓我爱你一辈子,即使天涯海角我都会永远陪伴你,给你温暖和幸福。”
石榴看我虔诚的样子,她喜极而泣地沉浸在诺言里似乎都找不着北了,慢慢地,她蹲下来用手指头在沙滩上写下一行字: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人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当看到石榴写在沙滩上的字,我顿觉这比春宵还要珍贵,比千金还要千金。我被石榴的盟誓感动得忍不住冲过去抱起她一步步走向大海,她依在我怀里轻轻闭上眼睛,但小手却肆意地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