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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冷漠无情,沉默寡语,他把乔熏陶得说话含混不清,哆里哆嗦。
警察收起枪,向楼梯口挥动。“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乔拔腿就跑,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惊险异常。一惊一诧,汗腺收缩。神经绷紧。记忆有了突如其来的闪现:他是顾!美国乡村酒吧的顾老板。
(到处都是黑暗。寒露从头顶压下来,像无数支冰冷的钢钉,穿透脑门,扎向每一根骨头。)
乔不是懦夫。不想逃离,站在楼下,女孩儿的窗下。她在三层楼上,乔就在三层楼下。他可以看到那扇窗户,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大致上,还可以看到一个大致的景象。乔要搞清,在凌晨五点半,美国乡村酒吧的顾老板,带领一群警察突奔而来,要干什么呢?
(那扇窗户突然一亮。蹿上一个黑影,像皮影戏里的主角。吼叫声从窗口传出来,音量增大。黑影栽了下来。)
乔相信那扇窗户是被突然打开的。于是,他伸出双手,毫不犹豫。他感到重重一击,身不由己,和黑影滚落一团。
乔周身疼痛,后脑勺疼痛尤其剧烈,眼前一黑。索性闭上眼睛,似乎可以减缓疼痛。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让我去死!”黑暗中,女孩儿的哭泣。
乔被一道强光刺中,警察冲了过来。
乔和女孩儿同时被警察按住,动弹不得。
借助警察的强光手电筒,乔看见了惊悚的一幕:身边的女孩儿面目丑陋,狰狞无比。她的面部布满疤痕,像婴儿粉红色的拳头,她的眼睑一只向上翻转,另一只向下垂落,雪白血红。
这是千寻万觅的蝴蝶!乔晕了过去。
有一只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正在鸣叫。它的来电显像眨着小眼睛的金鱼,躺在雪地里,闪跳。一名警察拾起手机,按动了接听键。悠扬的音乐——《爱的喜悦》,刚刚响起,又突然中止。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B56
由于班车晚点,也没有接到青铜泥巴的电话,我没能在姬规定的时间内赶回武汉。因而,我痛失了与姬见面的最后一次机会。后悔莫及。
第二天上午,我的手机响了,以为是青铜泥巴。接听,是警方打来的。打电话的警官口吻熟悉,他是派出所所长,曾带我和单小鱼去校园酒吧暗访的那个所长。
他说:“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昨晚在一处宾馆抓获了一对嫖娼卖淫人员,通过连夜突审,今晨将全市最大的一个‘鸡头’抓获。相信你对这条新闻线索,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吧?你以前不是一直埋怨警方办案态度暧昧吗?”
我没有辩驳。我最感兴趣的是,那个“鸡头”到底是什么样子?她是不是姬先前的妈咪——媛?还有,姬只是想报复顾,顾为什么要出卖媛呢?媛是顾的女友。如果姬事先知道顾会将媛出卖,她还会报复顾吗?毕竟,姬是没有能力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的。
(太阳洒下了温柔的光线,大地残雪。路边的花坛植被以及路边高大的常青植物,开始露出原有的绿色。块状,白色的雪。绿色的叶。行人慢慢地多了起来,机关、商店敞开大门,城市在逐渐恢复元气。)
我决定先回报社,向总编请战。退一步,我愿意和单小鱼合作,甚至不署我的名字都行。
11,用力想起玫瑰红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A57
乔睁开眼睛,周围是耀眼的白。
(医院病房。警察在门口等待。医生在等待。有浓重的来苏水味。)
莫名其妙。那么多人一下子围了上来,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乔感到非常可笑,他穿着病员服!怎么会穿上病员服?他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但不知道自己的衣服究竟是什么样式、什么颜色。
乔起身,向病房门口冲去,被警察和医生拦截。
医生说:“你受伤了,你需要接受治疗。”
乔摸了摸后脑勺,一头雾水。“受伤?你看,我好好的!”
警察掏出询问笔录。对乔发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请你告诉我们,你昨天在哪里?在干什么?你是否认识一个叫媛的女孩子?”
乔自言自语:“昨天?媛?昨天我干什么了?媛是谁?”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医生向警察小声解释,可能是短暂性部分失忆。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是他最不想记起,或者最难忘的。这是大脑调节功能的使然,当某种信息超过人脑记忆的承受力时,另一种物质就会将这部分记忆抹去。外界的刺激,激发了这种物质的产生和释放。
不言而喻。昨夜,媛跳楼自杀,或逃避警方的追捕,将乔击倒在地。那一刹那,媛意外地将乔从往事中抽离,不再眷念一只绿色的布蝴蝶,不再眷念一口地下的窨井,这是难得一见的幸运。
现在问题是,警察非常犯难。乔既不肯住院,又说不清他住在哪里。他是孤儿,彻头彻尾。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B57
单小鱼见我回报社,表情做作。我和她打过招呼,径直去了总编办公室。总编听完我的汇报后,兴奋异常。这是一次为报社拔得头彩的大好机会,他让人立马叫来了单小鱼。
总编给我们分工,小K主笔,单小鱼协助。总编还亲自给我们定了调子,他说,要用事实说话,深层次剖析社会根源,为领导决策提供依据和思路。
退出总编室,我问单小鱼:“有信心吗?”
单小鱼说:“你有我就有!”
(升降电梯,代表楼层的数字,依次闪烁。手机铃声鸣叫。)
单小鱼掏出手机查看,急急忙忙。哦,她念念不忘她的短信,黄色短信。单小鱼收起手机,冲我一笑:错了,是你的手机在叫。
信号不佳。语音断断续续。但我还是听得出来,青铜泥巴。电话大意是,对不起,嗯,是这样子的,电视台的那个节目延时了,所以没来得及开车接你。你现在哪儿?
我对他说,对不起,是这样子的,我有紧急任务,不能和你多说了。
(冲出电梯,向出租车招手,扑向出租车。风掣电闪。)
单小鱼在出租车上问我:“唐唐的事会不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我说:“不会。不过,我还是没有搞懂,当初你为什么要假装怀上了唐唐的孩子呢?”
单小鱼没有回答,掏出手机,无聊地拨弄。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A58
中年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有小叫化子的引导,还有一只狗的尾随。
(中年男人沉默,放下铁棍。伸出双手,在病床上探摸。手掌窸窸窣窣。)
他想抓住乔的手,被乔躲开了。
乔说:“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乔跳下床,他对那只可爱的小狗发生了兴趣。瞧,多么漂亮的狗尾巴,像盛开的菊花瓣儿,洁白可人。他抱起那只狗,狗竟然依顺地躺在了他的怀里,并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他的手心手背,有一种痒痒的幸福。
小叫化子拉动中年男人的衣角。眼神惊恐。
中年男人拿起铁棍,起身。狗一下子从乔的怀里挣脱,一跃,跳到地上,朝门口奔去,朝中年男人张望。跟随他离开。
中年男人临走时,留下了一张支票。
(医院走道。中年男人和小K擦身而过。那只狗立定,向小K叫唤。汪汪汪。受到惊吓,小K后退几步。小叫化子追逐狗:“旺旺——”。)
小K知道了这只狗名叫“旺旺”,但她不知道医院为什么会容留一只狗。
步子很急。小K推开病房,一眼就看见了乔。如果不是穿着一身病员服,小K根本不相信乔就是病人。他风趣的谈吐,加上乐观的表情,感染着病房里的每一个病人,还有医生和护士,他们被乔逗得哈哈大笑。
他还是一个绅士。当小K轻声呼唤乔时,乔礼貌地问小K:“这位小姐,您有事吗?”
小K回过头去,悄然抹泪。
乔走过来,劝慰小K:“小姐,您不开心吗?请问您在几号病房?要不要我送您回去?”
小K扑倒在乔的怀里,号啕大哭。
青春是一条地下狗 B58
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媛”的妈咪搞出来的。乔啊,媛把你对我仅存的一点记忆都斩断了,你可以忘记窨井,但怎么可以忘记小K呢?我们说过,明年的春天,我们将要举行婚礼。而剥夺我们这一权利的,是媛!
我没有见到媛。我和单小鱼赶到派出所时,所长说,人犯已经移交给了分局预审科。但我查阅了审讯笔录,还采访了办案民警。他们向我讲述了当晚的抓捕经过,以及遇见乔时的情形。乔的特征,让我心头一紧。
我向总编提出申请,不再去X市记者站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乔,帮助乔恢复记忆。总编答应了我的要求,同时要我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那份稿件采写好。我当然会写好,我要报仇!
(叫上单小鱼,赶到看守所。出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