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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他老是迟到早退,班上同学早就见怪不怪。
            徐又伶望著她手中已经弄乾净且折得好好的湿白巾,好像又听到林熙然那温吞吞的安慰,难以言喻的後悔在瞬间填满她的心口,她从没觉得自已是个这麽差劲的人过!
            接过毛巾,微热的温度熨烫她的肤触,她抓紧在手心,如同尖针刺进。
            她懂事後首次尝到失败的滋味,是在操场上摔倒;她首次体会到怒骂他人并无法带给自己更大的快乐,则是因为林熙然。
            这个严重的挫败,让她始终无法好好地面对林熙然,直到国二结束都不曾再跟他说过话。
            而後升上国三,开始能力分级,她理所当然地进了A段,而林熙然也没有意外地成为B段,尽管只有主科分开来上,但A段学生的童军、家政、美术等副科却仍是被各主科老师私下拿来做课程加紧的备用填充,就算是自习也无法回原班级。一天八节课加晚上到九点半的课外辅导,全部都是考试、复习、写讲义。
            两人本就稀少的交集几乎等於没有,她成天忙著读书和考前冲刺,也不再有机会记起向他道歉。
            因为能力分级所造成的同学离异,就连教室里那块写著「第三名」的绿色旗帜,也在升学压力下蒙上一层厚灰。
            ***
            每天下班後固定来林熙然这里,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在某个距离远远地看著他,也是一种习惯。
            渗肤入骨,无法更改的一种习惯。
            是从什麽时候变成这样的?徐又伶忘了。
            只是她受够了他那种云风漂泊、渺无定迹的随性,当他决定在某个地方安顿下来之後,她就像长年罹患重病需要药物压抑,惶惶不安的心思在看到他才能平静,於是,她找各种不同说服自己和他的理由上门作客。
            茶坊是下午才开门营业,到凌晨四点打烊,徐又伶通常在那儿吃晚餐,最多不超过十点走人。
            再晚的话,他就坚持要找人送她。要送她也希望是他送,那些毛头小子工读生就免了。她知晓他老板不能丢著店就跑,她也不要用虚伪的柔弱来博取同情增添他的麻烦,反正她住的公寓大楼有监视器管理员,附近也还算热闹,她又是骑机车,自己足够应付。
            她一双弟妹都不了解她为什麽不坐捷运或者乾脆买辆车来开,凭她的存款和薪资,根本不用上下班弄得灰头土脸,但她只是笑笑带过去,没有多作解释。
            实际上,机车是最方便她能往来公司和茶坊的交通工具,更不会让他起疑她是专程来找他。
            她谨享能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秒都不浪费。
            就算是要她抡起衣袖做清洁工。
            「熙然,菜瓜布呢?」一身POLO衫、牛仔裤的便装,卸下平日的端整,换上轻松,更有一番可人风情。
            徐又伶嘴上衔著发圈,准备将自己乌黑的大卷发束起。
            「在这里。」林熙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大塑胶袋,手套、菜瓜布、清洁剂还有其它会用到的各种刷洗物品一应俱全。他轻声笑道:「你每次都来帮忙,真是不好意思。」
            「我哪能不来?你每天晚上让我来这儿吃饭不付钱,我才不好意思。」看著他对自己微笑,厚度适中的唇瓣那样温柔地上扬,接下来预计的辛苦疲劳,已经值回票价。
            她的确是动机不良。转移视线让自已别看得太沉迷,她拿下发圈绑头发,他的手就伸了过来。
            「这边掉了。」将她鬓边遗落的发梢缠绕在指尖,他微微一笑,道:「我帮你吧。」没有任何尴尬,似乎这麽做已是非常熟悉,他接过她的发圈,连带接过那柔软如缎的墨丝。
            「谢谢。」她笑著半转身让他更顺手,寻常的表情下隐藏著猛烈的心跳。明明是这麽轻的抚摸,那感觉就是反常强烈。
            她有一百六十五公分高,他垂首的呼吸刚好就围绕在她颈後,只是这样而已的接触,竟使平日成熟强势的她彷佛少女般羞赧忐忑。注意自己别站得像是立正,是背对著他才能维持镇定。
            靠近的距离太过危险,她赶忙轻松似地找话说:「你知道,虽然我留长发,但就是不大会在头上变花样。」这是事实,她以前常去美容院洗头,顺带请教人家该怎麽吹整才不致毛燥乱翘,现在她也只会基本的梳饰而已。
            「你本来就对这种女孩子的事情很不拿手了。」林熙然低声轻笑。
            「你要不是做过各式各样不同的工作,哪能练成这灵巧?」她记得他曾经当过小学女生的家教,他学著帮那小女孩绑辫子,每天换不同发型,逗得人家多开心,还说长大以後要嫁给他。
            他拉开松紧的发圈缠束著,动作始终轻柔,「既然你不喜欢整理,那为什麽还要留头发呢?」剪短就好办多了。
            她却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在心里暗暗庆幸他看不见。
            「哪有为什麽?因为我的脸型不适合短发。」很合理的原因。
            「是这样吗?原来你会注意这种事。」他没再追问,仅淡淡道:「我觉得你的脸型很漂亮了。」他的语气薄然却由衷,只有纯粹的赞美。
            她知道他的言行朴素,向来不会花言巧语闻哄人开心,会这麽说,就表示他真的是这麽认为。
            说不会高兴是骗人的,她很明白自己的外表在他人眼中能产生什麽惊叹,类似的话她不知听过多少遍,但就算全世界的人用华富的字词夸她美丽千万次,也不及他的一句。
            但,她该要有什麽反应?
            抿了抿唇,垂眸瞅著自己交握的双手,她用著略略轻快的口吻覆盖过去:「不用你说。」就像老朋友那样风趣地回答著。
            他一笑,「绑好了。」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
            「谢谢。」她嫣然勾唇,俏丽生姿。
            这样动人的神态,她偏心地只让他欣赏。
            几乎是一种默契,他回望著她,显露出的眼神和表情始终都是柔和的。
            「老板,我们来了。」
            一个男大学生像是算准时机才走进来,後面跟著同样是在这里工读的另一名女生,两人向林熙然点头後,目光转向徐又伶。
            「徐小姐。」女工读生比较有礼貌。
            「啊……贵客,你也来了啊!」男工读生常排晚班,和她打照面的机率高,见到她便如是笑道。他在茶坊也打工几个月了,每天对著不同客人,交谈随意,只要看对方顺眼就没什麽隔阂。
            贵客?没想到他们替她取了个这样的称号,她挑眉。
            「那,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林熙然微笑,分配起工作。
            女工读和徐又伶都是只要洗地擦窗等较为简单的任务,而男工读则是帮他处理摆放在後头待汰换的橱柜,准备运到可以回收的地方。
            徐又伶拿著扫把扫著地,那女工读看了眼里面的两个男人,挨近她问道:「徐小姐,你那个……」吞口口水,咽去迟疑,「你是不是老板的女朋友啊?」她知晓老板是未婚单身,但却不确定他有没有女友。
            徐又伶微顿,冷静地拿著畚箕扫进灰尘。
            「不是。」
            「真的吗?」女工读揪著手指,有些失望紧张,「我看你们两个这麽好,怎麽会不是?」哎哟。
            「你问这个干什麽?」她总算持平声问出口,真不希望有人近水楼台。
            「没有啦……」女工读扭捏起来,不回答却又问:「那……那你会喜欢上比你年轻的男孩子吗?」千万不要啊!
            徐又伶皱眉,瞅著她。
            「不会。」
            「喔……那就好。」女工读拼命眨眼,马上笑得好甜,道:「那你对阿南也没兴趣了?」
            「阿南?」脑子转了圈,才想起那是男工读生的名字。「……没兴趣。」她有兴趣的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
            「真的没兴趣?」不放心地重复。
            「没有。」毫不迟疑。
            「啊……太好了。」女工读松懈地笑软身子,见徐又伶看著自己,她不好意思地偷偷道:「我……我还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