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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蓓蓓?”她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嗤。“省省吧,她才不会收。”
“你到底想做甚么?”像是已到了忍耐极限,他摊牌似的将目光对上她。
“我——”霎时,颜以宁的思绪在那双幽暗无边的黑眸中迷失了几秒,但她随即猛然回神。“我说过我不会允许你追求我最好的朋友。”她甚是理直气壮。
冉烈罩上一层寒霜的脸色更沉几分,目光不由自主的扫过她全身。
今天的她依旧是一袭轻便的穿着,只不过清凉的小可爱换成了贴身T恤,及臀的短裤换成了及膝短裙,一头长发扎成俏丽马尾,让她浑身洋溢着一股青春活力的气息。
但那件绣着带翼天使图腾的合身T恤,却比小可爱好不到哪儿去。轻薄的布料紧紧包里着她丰盈的酥胸,虽然没有暴露出半寸肌肤,却更引人遐思。
短裙下的是一双雪白匀称的美腿,细致完美得几乎找不出一丝瑕疵。绑带的希腊风凉鞋里,包里着她白皙小巧的脚,五根脚指头让人联想起冬天山上晶莹剔透的冰柱——
该死!他明明讨厌这个女人到了极点,竟然还从头到脚把她看得那么仔细冉烈及时喝止远扬的思绪,遽然将头撇开。
“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我要追求谁是我的自由,而接受与否的决定权也是在唐敏蓓的手上,而不是你,我已经厌恶你这种近乎骚扰的举动了!”
“很高兴我们有相同的感觉。”她不甘示弱的回他一句,仰起头与他对峙。
要不是两人的身高太过悬殊,他们的脸肯定会碰在一起。但身高勉强只到冉烈下巴的颜以宁,却还是闻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那股男人独特体味与古龙水相混杂的气息。
那种味道不讨人厌,反而让人有些醺醺然,尤其是她的视线不偏不倚就落在他的唇上,让她不想在意也不行。
他这个人虽然严肃古板、不苟言笑、浑身冷冰冰,却有着双厚薄适中、出奇性感的唇,从她的角度看上去,两片因不悦紧抿的唇厚实光滑,是少见的极品。
突然间,她发现自己竟然想吻他!
吻他?老天——疯了,她肯定是疯了!她竟然对一个想追自己“麻吉”的男人产生遐想?!
颜以宁为脑子里打转的念头感到惊慌失措,几乎是立刻往后弹退好几步,跟他保持安全的距离。
看着眼前这张狂妄嚣张的小脸,有那么一瞬间,冉烈几乎有种想伸手掐死她的冲动,这是向来沉着冷静的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如果你以为这些幼稚的举动能阻止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如宣示般冷冷吐出警告。“天底下没有我办不到的事,你最好牢牢记住这一点!”
“是吗?那我等着看。”
颜以宁挂起讪笑佯装无动于衷,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眼神里有一种慑人的力量,带着一种毁灭性的危险,就像威力强大的原子弹,光是靠近都带有威胁性。
有几秒钟的时间,她几乎要相信自己跟他斗法是不自量力,但随即又骂起自己怎能长他人志气、减自己威风?!
投去最后一眼,冉烈一言不发的蓦然转身离开,主动结束了这场街头对峙。
忿忿盯着他傲然而去的身影,颜以宁虚张声势的朝他扮了个鬼脸,没被他临去前那抹冷得足以冻死人的眼神给吓着。
为了朋友,颜以宁可是不惜两肋插刀,区区一个冰块男又算得了什么?
带着这股雄心壮志,她转身走进花店,笑眯眯的唤来老板娘。
“老板娘,我是刚刚那位先生的朋友,我朋友突然改变主意了,他想把白玫瑰改成——”她咬着纤指,目光往花海中随意搜索,突然间,她的目光定在一大把黄色花朵上。
“——黄菊花。”她爽快的将纤指往角落一指。
“黄菊花?”花店老板娘楞了楞。“你确定?”可刚刚那位英俊的男士不是说要送女友的?
“确定、确定!”颜以宁忙不迭点头催促。“花要尽快送达,最好等一下立刻就送。”说着还掏出一千块塞进老板娘手里。
“没问题!”有“小朋友”出面果然就是不一样,老板娘的动作突然俐落了起来。
看着原本清新美丽的白玫瑰花束,换成了俗到爆的黄菊花,颜以宁忍不住露出淘气的笑容——
这下冉烈那家伙怕是跳到黄河也不清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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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流泄着轻轻柔柔的音乐,温度适中的空调让人全身舒爽,身下的绒布座椅更是出奇的柔软舒适,这是一天中少有的放松时刻。
坐在国家音乐厅的贵宾席上,冉烈浏览着手里精美的节目表,慵懒的将长腿随意交叠,唯有目光偶尔扫向大门。
是的,今晚他约了唐敏蓓来听音乐会,一切都透过秘书保密而谨慎的进行,确保这一回不会再有程咬金跳出来搅局。
这一连串费尽心思的举动,或许旁人看了真会以为他恋上了唐敏蓓,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其中动情的成分有多少。
他欣赏她的精明干练、聪明独立,也很确定她会是适合他的妻子。
他从未仔细想过自己是否喜欢她,只是依照惯性做最有利的选择,一如他在商场上的手腕,完全是凭靠经验或直觉,而非喜好与感情。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预计两个月后向她提出求婚,两个月后正式结婚,一年后他的继承人必须诞生——
过去三十几年来的生命,他的每一天都是活在计画与目标之中。他从不让私人的情感干扰了他的判断,更不允许生命中有意外,甚至失败。
这种野心与企图,也造就了他在短短五年内,就能打进出一个庞大金融集团、拥有上万名员工,与数十亿身价的原因。
而一个称职的妻子,为他孕育一个继承人,是他目前亟需完成的目标,如同他打败商场上的众多对手,丝毫不会参杂感情在其中。
冉烈抬手看了下腕表,时间已近七点,一抹放松的笑意浮上嘴角,直到目光触及远远而来的那抹身影,他的笑容顿时僵住。
他原本以为会有一个愉快而浪漫的夜晚,谁知道期待中的佳人没有前来赴约,反倒又来了个——程咬金。
“嗨!”程咬金友善的朝他绽开一抹微笑。
她的微笑很动人,但看在冉烈眼里,那过分热切的态度,却活像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十足的不怀好意。
“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冉烈怀疑的瞪着缓缓朝他走近的颜以宁,以及她手里那张贵宾席的票。
这场音乐会一票难求,更何况是贵宾席的票,他也是费了点心思才到手的,她为什么也会有?
“来听音乐会啊!”颜以宁甜甜一笑,大剌剌的坐进他身边的座位。
“回你的座位上去,这个位置是留给唐敏蓓的。”冉烈挤出一句,身为男人的风度,他压下了想一把揪起她的冲动。
“她不会来了。”颜以宁乐于宣告这个消息。
“你什么意思?”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
“喔,蓓蓓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我觉得太浪费这张票了,所以就代替她来啦!”她愉快的享受着他错愕不信的表情。
总算,冉烈弄清眼前是怎么一回事——他约的是唐敏蓓,前来赴约的却又是颜以宁。
瞬间,冉烈的脸色阴沉到冰点。
“你真以为你能三番两次要着我玩?”他的冷眸缓缓眯起。
黄菊花事件他至今还没气消,这女人竟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唉呀,那件事你还记着啊?”颜以宁一脸无辜的眨眨眼。
“那种事没有人能忘得掉。”他咬牙挤出一句。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与颜以宁不期而遇之后,原本该送到唐敏蓓手上的玫瑰竟成了黄菊花!在他抽丝剥茧追查下,才发现竟是颜以宁搞的鬼。
他莫名其妙成了恶作剧与触霉头的恶人,却百口莫辩,而策画整个诡计的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若无其事的坐在他身边?
“我也是一片好意啊,我以为蓓蓓喜欢黄菊花,才热心的想帮忙啊!”
瞧她讲得万般无辜,但冉烈比谁都清楚,那张无辜脸蛋下隐藏的诡计。
“收起你虚伪的嘴脸,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他的每一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行事谨慎、小心的他,这辈子从未出过错,却一次次栽在这个女人手里,可想而知这对他而言是个多大的耻辱与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