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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豁然想到,他曾说过的话,「我不要谈恋爱,我要的只是肉体的关系。基于这样,你还愿意代替她吗?」
而他冷静的目光,使她心慌。她抢在他开口前,勉强扯开颤抖的唇,假装开朗地说:
「冷泽,我辛苦照顾你超过二十四小时,你却连一句谢谢也没说。这么冷淡,你还是人吗?」
冷泽严肃的表情明显地放松了下来。罗缦因他的松懈,慌乱的心也获得解脱。
他的笑容是如此珍贵。罗缦也跟着笑了出来,「我两样都接受。因为,我照顾你真的照顾得好累喔。」
他的眼神变成关心。
她露出纯真的笑容,状极无邪地耍着小诡计。「请你再容忍我霸占你身边的床位几个小时,我保证不打呼、不抢被、不偷偷踢你,等我再睡一觉,明天一早就自动离开,好吗?」
「对不起……谢谢。」他为自己相互冲突的言词笑了出来。
罗缦太聪明。若有需要,她可以一天到晚都耍使这种小狐狸的诡计。不脸红、不内疚、不累,更不会技穷。
足以令天下男人感动的一番体贴话说完,她故意放手滑下热呼呼的蚕丝被,让姣美的赤裸胴体呈现在他眼前。
「没关系,你睡吧。」冷泽仿佛没看见她的裸体,体贴道。「我还有工作。明天你醒时,我再开车送你回家。」
倒不是冷泽识破罗缦的诡计或被她不畏寒的牺牲感动,而是他的灵感来了,突然产生创作的欲望。
「你还要工作?!你昨天发高烧到四十一度耶!」他不和她一起睡,她好失望,极力挽留。「你的脸色还很差,你需要休息。」
其实他的脸色好很多了,而且精神奕奕地不像个病人。说实在,昨天他也没有病得像个快死需要人照顾的病人。
「不要紧,我已经好多了。」他一点也不了解佳人的心意。当然,就算他了解,也会装作不知情。
「好吧。」她只好加进她的温柔,柔语道:「不要勉强自己。」
「妳休息吧。」他穿了件毛衣后走出房间。
直到走出房间关门前,冷泽没多看她一眼,罗缦的大眼却巴巴地跟着他的身影移动。
她在门关上后对着门低喃:「好无情的人喔。她才不要被送走,但,怎么样才能留在他身边呢?」
哈啾!
「我的天啊,好冷!」她这才想起自己寸缕未着,立刻钻进被窝。但才一会儿,她急匆匆裹着被跳下床,娇容坚定地走向浴室。
她在浴缸中放了整缸的冷水--不,室内温度十四度,室内外温差至少三度,所以水笼头放出来的冷水俨然成冰水了。真要执行自己刚雀跃过,这是个超级棒、一定成功的绝计时,那份坚定的意志已被冰水吓崩吓溃了。
蹲在浴缸旁,面对一缸的冰水,她都快哭出来了。
真的要赤裸裸跳进去吗?她是百般、千般、万般不愿的。但不跳进去行吗?感冒是装不得的。不真正感冒,明早就被冷泽踢出去了。想到此,双手似乎有自主意识,松开蚕丝被。
她闭上眼睛,狠下心肠爬进浴缸里。当温暖的身子完全沉在冰水里的剎那,她倒抽一口气,机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心脏几乎就此麻痹停止跳动。幸好她没有心脏病,否则一定死掉。
为了冷泽,她自虐地浸在冰水中,忍不住,她哭了出来,并且不断呜咽、低喊着他的名字。「呜……冷泽……」
当罗缦回到床上时,她的脸色苍白、指甲发黑、全身麻木,两排剧颤的牙齿喀喀作响。「好冷、好冷、我快冷死掉了!」
蜷缩在被子里,她再也感受不到蚕丝被的作用,只感到身躯麻木、四肢冰冷僵硬,直到头部奇异地发热发胀。
她一定成功了。昏睡前,发胀的脑部仍使唇角微微弯起,竟也还能思考:冷泽,我把这笔帐记在你的帐上,若你敢不跟我结婚,我一定教你受到比泡冰水更难过十倍的惩罚。
***************
阖上琴盖,冷泽将疲惫的身子投入沙发床上。他刚完成一首歌,但他脸上却没有快乐、没有成就感,只有一颗疲惫和平静的心。
「冷泽。」罗缦因感冒而声音沙哑。
「小雨!」听见小雨沙哑的声音,冷泽整个人从沙发床上跳起来。看清站在门口的身影后,声音因失望而暴躁。「你进来干什么?!」
「我……我快死了……」罗缦美丽的双唇可怜兮兮地张开说话,直到一阵剧咳中断她的话。
心情不佳的冷泽没听见她的话,放声大吼。「出去!」
「我……我说我快死了,你还用这种态度……」她一张小脸因发烧而烧红,发热发红的眼眶楚楚可怜地瞅着他、俏鼻挂着两条鼻涕,但一切的不适抵不过他恶劣的态度带给她的痛苦。
「快死?」冷泽这才注意到她怪异的模样,迅速走向她,刚好抓住她软倒的身躯。
他吃惊地喊:「你的身体好烫!」
「放开我,我不要你同情!」罗缦仍在气他恶劣的态度。「你这个死没良心的臭男人,我快死了,你还这么凶我!我……我跟你拚了!」
她因为发烧烧昏了头,于是露出了本性。否则,她怎么可能在偶像面前说话这么不文雅。
冷泽有些被她另一张泼妇的风貌吓住,但不浪费时间地抱起她。「别说话,我抱你到房间。」
「冷泽……我爱你。」她恢复了些理智,伸出软绵绵的手紧紧环住他,烧红的小脸磨蹭他强壮的脖子。「我好希望永远被你这样抱着。」
到了房间,他把她放在床上,摸她的额头,却烧得烫手。「在暖气空调的房间里,你还能发高烧,真不知你怎么了?!」
她又回到昏迷中,但回答了他的问题。「还不都是因为你。」
「咦?」她的声音很小,冷泽倾耳注意听。
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不顾喉咙烧灼般的剧痛,软软低语,「谁教你说要把我赶走,我只好泡冰水,让自己感冒。」
冷泽的回答是摇头,重重地为这种白痴摇头。
***************
虽然室内有中央空调,但冷泽没有忽略室外有多冷,于是他打了电话把医生请来家里。
老医生仔细诊断后,紧皱着眉告诉他,「烧得很厉害,要预防转成肺炎。你是她的先生吗?」
「不。」冷泽看了严谨的老医师一眼,立刻转口,「是。」
医生边为罗缦打针,边斥责他,「哼,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象话,乱搞男女关系,一点都没有社会道德观念!」
冷泽在老医师背后翻白眼,但有风度地任由老医师斥责。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不管如何,年轻人,你今晚不能睡觉,要负责把女孩照顾好,知不知道?」
「是。」
冷泽应了声,边收拾医具的老医生还不满意,大喝:「我可不是在开玩笑,这女孩危在旦夕,如果更烧烫,就用酒精擦拭她的全身,若还不褪烧,要立刻把她送到医院。知不知道?」
「是。」冷泽重新、大声地回答,以表示他的服从与负责。又在老医生的监督下,喂罗缦喝下以药水调匀的药粉。
感冒未愈加上一夜无眠,冷泽的情况不见得比罗缦好。送走老医生后,他咳着回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室内,又折回工作室把沙发床搬进房间,把闹钟调到她下次吃药的时间,他栽进沙发床倒头就睡。
「水……我要喝水。」
以一个病重的人而言,罗缦喊的声音很大,大得足以吵醒熟睡的冷泽。一意识到是她的声音,他立刻起来,几乎是闭着爱困的眼睛走到厨房,倒了杯水回来。
「水来了。」他搀扶她坐起来。
罗缦张开眼睛,一张病奄奄的脸蛋梦幻般露出笑容,一只烧烫的小手抚摸他英俊的脸庞。「冷泽,真的是你吗?」
「嗯。」他把水杯放到她的唇边。
即使在病中,她仍不忘诉衷曲。「唉,我觉得好幸福,可以喝到冷泽亲自喂我的水。」
冷泽听了她的话,倒楞住了,也清醒泰半。搞什么?!他既困又累得半死还要起来倒水,可不是为了要听一个白痴女人的真情告白。
「快喝。」他凛着脸,施手劲将水强迫灌进她嘴里。
「呜……」罗缦把水吐出来,并用手把水杯拍开。
热腾腾的水溅在冷泽的裤子上,他怒喝:「搞什么?!」
「好烫!」她美眸含瞋地瞅着他。「这么烫怎么喝嘛。」
动怒的冷泽也感受到水泼洒在裤子上的温度,的确是烫了点。他收回脾气,温柔地道歉。「抱歉,我立刻去换一杯水。」
她的唇就着他重新递上的杯沿,温柔地软语道:「冷泽,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希望你不要因此讨厌我。」
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对如此温言软语的女人发脾气,何况是本来就很有绅士风度的冷泽。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