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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了大雪,我拉着小琴的手,兴奋地说:“我们看雪去。”迎神台上已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漫天大雪飞舞着,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两翼的山也模糊不清了。小琴担心地说:“师兄,下大雪了,封山怎么办?”我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小丫头,还怕饿死你。封山了倒好,我们真的与世隔绝,做神仙!”小琴也被我感染了,扑嗤一笑。第二天一早,我换上了新衣,让小琴陪我去看梅花。大雪下了一夜,已停止了。山上到处是雪白的世界。小厮们早已把各要道上的积雪扫在一边。在去万竹林的石阶道上还积着厚厚的雪,我和小琴相互搀着,一步一步试着往前走,好在石阶一旁是丛树,或有藤条护着,倒也不用担心跌下山去,身后留着两行深深浅浅的足印。梅花长在大仙升天处的崖壁旁。从万竹林折向上的路更难走了,我半搀半拉着小琴走。终于到了,我们停下来,看那梅花的微红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娇艳。小琴兴奋地上前采了好几枝,我让她在妙音的房里也插上一枝。小琴扭头问我:“师姐也该回来了吧?”我心里实在没一点底,但我相信妙音终会回来,哪怕回来一趟就走。我苦笑着:“也许到明春山花烂漫的的时节,她就回来了。”小琴说:“我猜过了上元节,她就回来,或是回来和我们一起过春节。”妙音呀,你在哪里,若是你在,我们可在梅旁赋诗吟对,你还可画上红梅的铮铮铁骨。
我们一路小心地折回,小琴为我和妙音的房中各插上一枝红梅。我便在红梅旁念了整整一天的经。
春节过去了,上元节过去了,后背山上桃花开得浪漫了。妙音还没有丝毫的音讯。院中的香客在佳节里如潮涌来又退去,喧闹过后又是静寂。只留下院中的袅袅青烟。山上的青色渐渐地浓了起来,而我又颓丧到了极点。一日,我正往办公间走去,见赖子从身边错过,我叫住了他,并请他到房里坐坐。那赖子支吾着想走,我说:“进来吧,喝杯茶,抽根烟。”赖子远远地跟进了房间。我让小琴泡了茶,取了烟放在他座前的茶几上。赖子讪讪地说了一句:“不敢当。”
我抽着烟,在等着赖子开口说话。那赖子呆坐着,木然不发一言。“师兄,在万圣阁还好么?”“还好。”“要不我和师太说一声,你还回到相命铺里去?”“那敢情好……但我在下面已经习惯了。等以后师姐回来再说吧!”妙音,赖子终于说到了妙音。
“其实,那次师姐对你也太过分了点。不就和她开句玩笑吗。“我继续说。
“不过分,不过分。是我自己过火了。其实师姐人蛮好的。“那赖子一脸真诚。这是怎么了,我一肚子纳闷。那赖子一改往日的嚣张,正襟危坐着。我抽着自己的烟,还起来给赖子敬了一支,那赖子欠着身,怯怯地接了。我停下了,那赖子也不言语,自顾着喝自己的茶。我示意小琴又为他续上了水。赖子依然拘谨着。我说:“师兄,今个儿怎么了,好象一点儿都不痛快。”那赖子欲言又止,终于又说了声:“没事。”我极尽思虑寻话题引赖子说话,赖子是问一句,答一句,但总绕不上妙音。我们僵坐了很久,终于无话说了。那赖子起身告退,我让他带上那两盒烟,他谦恭地说了声:“谢谢师兄。”小琴一直倚站在我桌边,等赖子走了,我们都一头雾水,迷惑地看着对方。几乎同时说:“今儿赖子是怎么了?”
春意渐渐地浓起来,石阶两旁的枯藤古木又长出了新叶,各色的野花也竞相开放起来,水库边的绿意更浓,显是柳条又发新枝了。我又邀了小琴去四处走,近来,我每外出总会带上小琴,我独自再也难耐那份孤寂了。小琴显然也很贪玩儿,若不是一身道姑打扮,确是一个花枝招展的丫头呢!我问她为什么来当道姑了,她嘟着嘴说:“谁愿意当道姑了,若是哪天你走了,我也就不做道姑了。”我心中疑惑着,独自言语着:“也许我还要静修一两年呢。”我们撇开不愉快的话题不说,只拣春意浓的地方走去。水库边的柳条已长出了细长的叶子,一改鹅黄的颜色,水库的水碧绿如缎。小琴兴奋地跑向水边掬水戏耍。回望山中,各处院落在古木丛中若隐若现,院落的背后是高耸的大山,山峰顶尖的崖壁上,隐隐有些白羊在上边,敢情不会是大仙的仙踪罢!
我们尽兴地玩儿了一圈,回山时,小琴已采了一大簇山花,红的是映山红,白的是迎春花,紫色的是葛藤花了。
八
东风更葺茅斋,好都把轩窗临水开一一辛弃疾
春日里,阳光灿烂时节,小琴总会去野外采上一束山花,帮我在房里换上,阴雨连绵天,我就会蜗居在办公间读书。
连日里,又下了好些天阴雨。我正在翻看着《聊斋》,小琴进来了,见我又在看《聊斋》,问了:“《聊斋》真的有那么好么?”我说:“是呀!你拿去翻翻。”小琴接过书,在我座旁翻看了起来。我起了身,伸伸腿脚在三清宫周围的回廊里走了一圈回来。“师兄,人情也果真如此么?”我凑过身去,见小琴正翻在《镜听》一篇,我立在墙边喃喃道:“贫穷则父母不子呀!”我回转身见小琴怔怔地看着我,说:“师兄,你经历过许多人情世顾么?”“哪里不是有人情世顾!单单冷暖相形四字就能让我领略半辈子了!”小琴默然不语,继续翻她的书。一会儿,她又翻到《九山王》一篇,拉着我说:“师兄,这狐仙报复真狠。这还有你的批注呢!”我不去看她,径自念着自己的批注:“一报还于一报,借刀灭族,好手段。”
“师兄,可那赖子几次三番欺侮我们,我们要报复么?”
“轻薄之态,施之君子,则丧吾德,施之小人,则杀吾身。其实柳泉先生早就借十四娘之口告诫于我,我确是修行太浅了。”
小琴赞许地点点头,继续看她的书。
几日阴雨后,迎来了灿烂的阳光,空气也似乎更清新了。早课完,师兄领来了一位施主来见我。那施主姓方,见他西服笔挺,肩背一公文包,那施主要我领他去四处逛逛。我带上小琴同他沿万圣阁,经龙潭往万竹林,大仙升天处一路逛去。路上,施主不住的称赞“世外仙境,世外仙境!”待到万竹林,他说:“整座道观,这里却缺一建筑相映衬。”我老早就想,要是在大仙升天处的崖壁上建一别院,靠山临水,该是又一绝妙景观。我对施主的见解颇为赞同,但这一赞同起码得花几百万吧!我歉笑着说:“好是好,但修什么都要先有钱呀!”不想那施主说:“我倒愿意捐钱修这一别院。”我又问他“倒”字后面是什么。他一怔,说:“没什么,只是修成后,能来此处喝茶就够了。”我向崖壁边的溪谷看去,雨天后的溪流更大了,从崖上冲下,形成一道壮观的瀑布。若能在这里修成别院,在此观山听水,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呀!我们又折道从土地庙一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商议如何开建事宜。待走到土地庙前,向升天处望去,却被山景隔断了,但土地庙和那大仙升天处却是处在一水平线上。我又突发奇想,要是在土地庙与大升天处架一铁索桥,该是又一景呢。我向方施主说了,他连声说:“好主意!反正怎么策划,你们院中决定,这笔钱么,我来出。”我忙称谢。中午了,我们在素食馆宴请了方施主,我又叫上了师兄作陪,还特意去请了师太。今天的餐桌特别丰盛,我让师兄去知会伙房,拣好的,时鲜的尽管上,方施主连连说:“太破费了。”席间,我向师太请示了建别院的始末,师太说:“院长早已传话过来过,这里的一切都由你看着办吧。她还说,她对这里的一切还放心。她就在那边修行不过来了。”
饭后,我和方施主又商议了许多细节。末了,让他早些把钱汇来,好早日开工,我并特意让他寻个帮忙采购物件的人员来,方施主只说:“好!”
那方施主倒也爽快利索,几日后,钱款已汇到帐上有三百万,并请来两个人,一人是做设计规划的,一人负责采办各色物件。我和设计员在那崖壁上忙了两天,他很快就绘出了一幅蓝图,建筑设计为两层,底层开阔些,可供游人游览,二层是两个大套间,整座建筑全是木结构。我还给别院取名为“听香阁”。接下来,采办人员一边按图上所画购买所需原料,一边招募民工开始破土动工。
自破土开工始,院中众师兄一有闲暇就来观望,还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