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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松林对裴毅的妹妹和秦为民的丑事早有耳闻。初见这女子,他很反感,一身毒气,艳丽无比;那闪着花花儿的眼神,蜂飞蝶舞。一个女人一旦有这样的眼神,是很要命的,他娘的注定要给世界带来灾难,这不,把副市长毁了,又把警察给害了。可裴玲小嘴一张,既辣又甜,老胡很快就忘了她是裴毅的妹妹了。胡松林红着脸,高举着杯子,舌头很大地说:“裴、裴小姐,认识你,我胡某好开心好开心哎。来,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舔一舔……”
裴玲咯咯地笑。笑罢,一气喝完,娇羞的脸上挂了红。胡松林想,这女子不一般,也难怪秦为民为她犯罪呢,小桃花似的。胡松林喝得有些飘了,便不再喝,这是他超人的自制力。说来也怪,老胡毛病不少,就是酒风正,并且体现到了生活作风上。
有一个例子很能说明问题。说老胡有一次喝多了,被人送回家。杜教导员那时还活着,把他扶上床,要给他宽衣。刚刚解开他的皮带,胡松林便叫起来,摁住裤腰,说,同志哪,这不好,不礼貌。我是个警察,我要是连自己的家伙都看不好,人家会说你怎么能看得住犯人呢,是不是……
就这样,胡松林死死地拽着裤腰,合衣睡了一宿。
吃完,裴玲扶他去茶室,茶室是个好地方,胡松林喜欢。老胡摸着裴玲绵软的小手,不知该说什么了,于是更紧地握了那手,说:“好,好。”
人都散去,剩下两个男人。话题扯到了工作上。
胡松林的人际关系不是那么好,平日在单位有诸多不快,没法跟人说。人越熟吧,其实隔得越远,因为会牵扯到利害关系。现在跟郝如意说说,倒是无妨。胡松林把他与裴毅这十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勾勒了一遍,说到要害处,鼻子发酸,委屈得想大哭一场。
郝如意是个很好的听众,他善于把握火候,偶尔发表一两句评论,但绝不过分;他还很会引导,作一点适当的提示。
郝如意真诚地说:“老胡,你把半辈子都交给了监狱,真不容易。我非常敬佩你!有句话小弟不知当说不当说,如果你真想当这个副监狱长,你就必须打倒对方。”
“打倒对方?”胡松林觉得这个词儿有点过。
郝如意一笑,说:“这就是政治,革命不是请客吃饭!”
胡松林愣怔着,眼前出现一个镜头,裴毅血淋淋地倒在地上。他摇摇头,想,可怕,太可怕。
一壶茶喝尽,胡松林起身告辞。郝如意让尹长水送他回古扎尔县。
上路不久,胡松林就扯起呼噜,呼噜声跟警笛似的。汽车经过城郊果园,老胡“嗯”了一声,醒来,指挥道:“往左。”
尹长水觉得好笑,到底是警察,睡觉也睁着一只眼呢。他打了一把方向盘,汽车减速拐弯,车灯扫过林阴小路。
路上走着一对男女。
见汽车来,那二人很自然地回了一下头,站住。车灯很亮地照过来,在他们脸上扫过。
尹长水说:“那不是裴警官吗?”尹长水见过裴毅。
“裴毅?”胡松林慌忙降下车窗,可不是嘛!老天爷,还有他那位穿白风衣的女同学,秦副市长的老婆!
车开过去了,老胡还费力地扭着脖子朝后看。
“你们工作也太忙了,弄得人家夜里出来跟女人幽会。”尹长水打趣道。
胡松林哼了一声,心口狂跳。
缓期执行 三十一(1)
这一夜胡松林都处于兴奋状态。
这半年多胡松林的压力大极了,先是裴毅在秦为民的问题上跟自己唱对台戏,接着吴黑子死而复生又扫了他的面子。这两笔损失就像两块疤,一左一右,贴在脸上。走到哪儿,都觉无光。跟他熟络的人,最近一开玩笑就是,老胡,你气色不佳呀!跟他结怨的人,则暗地里笑话说,50挂零了,还想蹦跶,没名堂!
局里让推荐干部,推荐上去了,又没了音信。胡松林心里着急,给常国兴打过电话,还托孙明祥问过,两边的话都很活,说,等等吧。等到啥时候才算完?等待的滋味,好比吊在蛛网上,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为了不掉下来,同时也让别人认为你不是原地不动,你还要挣扎着向上爬,超过你的对手。
这种状态相当困难。
胡松林这辈子就好争个高低,这是个大毛病。杜教导员活着时曾多次批评过他,他也下过保证,改。可就是改不了。有一句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老胡有时候也用这句话痛骂自己,不过,骂也白骂。胡松林这回是坚定了决心,他把这个决心作了提炼,叫“两个不信”——
不信争不回这个脸,被狗日的裴毅比下去!
不信我老胡他娘的永远是弱者!
恰在这时,秦为民帮了他——敬爱的秦副市长竟是为裴毅的妹妹坐的牢,而副市长夫人从前是裴毅的同学,怎么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精彩!精彩!!再见到秦为民时,胡松林多了些亲切,想被你大舅子保护起来,还美其名曰搞科研,好,好啊!常晓为此受牵连后,常国兴作为有身份有觉悟的领导干部,虽然口头上支持监狱党委给予儿子处分,可老胡知道他从心底里是不会痛快的。形势越来越好,处于亢奋状态的老胡有些乐不可支了。老天爷是公平的,不能总让老实人吃亏。
第二天醒来的很早,胡松林有点按捺不住,要把昨晚看到的说给谁听——这个人当然只能是周虹了。
周虹在监狱值班,上午要带女犯栽树,下午才能回县上的家。胡松林有些等不及,一早就返回监狱。
河边一见面,周虹就问:“什么事儿,这么急?”
胡松林瞥一眼河边垂钓的老头儿,压低声音说:“我发现一个秘密。”
“秘密?”周虹看着胡松林严肃的表情,笑起来,说:“老胡,我怎么觉得你神经兮兮的?”
“别笑,大秘密!关于咱们干部的秘密。”
周虹收起了笑。
胡松林咳了一声,顿了顿,讲述昨晚目睹的事儿。
说完,等着周虹的反应。
周虹却轻描淡写,说:“我以为啥了不起的事呢,监狱警察和服刑人员家属接触很正常。”
“正常?〖XC;JZ〗!我看裴毅那小子跟秦为民的老婆八成不干净!”胡松林一着急,骂了脏话。
周虹皱起了眉。
胡松林笑道:“嗨,看我这张嘴,又没把好门儿!对不起,周教导员。我是说裴毅熬到现在不结婚必有原因,说不定就是为了这个女的呢。”
“你别说的太吓人好不好?这事没弄清前,你可不能在外面乱说!”周虹提醒道。
胡松林乜了周虹一眼,说:“你咋把我当成了传闲话的娘儿们了?咱有二十多年党龄,党员总得讲个党性原则,是不是?我是把你当自己人才告诉你的……好了,不说了!走着瞧,他裴毅不栽在这女人身上才怪〖XC;JZ〗哩!”
周虹说:“老胡啊,你和裴毅是骨干,我希望你们团结。美国心理学家卡耐基有一项研究成果说,成功人士不是光靠智商,他们的情商也很高。智商出众而情商不高,一事无成者大有人在。什么是情商?就是指一个人控制情绪和协调人际关系的能力。人情练达即文章嘛,我看你得好好做一做这篇文章……”
“咋说着说着,我又不对了?”胡松林沉了脸。
周虹一针见血地说:“我看你和裴毅之间不只是观念的冲突和工作分歧了,你扪心自问,还有没有深层的东西?”
胡松林不说话,他想她是把自己看透了。
在阳光明媚的河畔漫步,本来是件美事儿,胡松林早在心里渴望过他与周虹能有这一天。可是,就因为这个“秘密”,二人不欢而散。
秦为民的病这两天稍有好转了,下午便去阅览室看《电脑报》,不巧碰上了吴黑子和白平子。
两个人捧着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吴黑子发出淫邪的笑,说:“这娘儿们还露着肚皮,啧啧,裴警官好福气哟!”
见秦为民过来,白平子拍拍《新生报》合订本,说:“秦副市长来得正好,一块儿欣赏欣赏美人儿啦!”
缓期执行 三十一(2)
竟是裴毅和一个姑娘跳双人舞《摘葡萄》的彩色剧照,是当年大学生艺术团到监狱搞帮教活动时拍的。神态抓得不错,只是两个人似乎有些亲近了,裴毅搂着人家的腰,快要吻到姑娘脸上了……秦为民摘下眼镜再看,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面熟,我的天,差点没认出来!这不是自己的老婆吗?秦副市长还从来没见过老婆有这样一张漂亮的剧照呢。
“咋,秦副市长看上这妞儿啦?”吴黑子说。
秦为民放下报纸,不屑地哼了一声,走到一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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