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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自觉地想到了柏宁。
他给柏宁打过几次电话。他有些吃惊她冷淡的态度。他想了几天好像想明白了。他想,怪不得她从来没有让自己为她买东西呢,敢情是撤起来方便,敢情就不是为他的钱来的,只是兴致所致,而现在兴致没有了。可她也不能不说一声就和他断了啊。他突然想起前一阵儿看过的一个电视剧:一个画家和一个女学生激情似火了一番,但从此后谁都不找谁联系了。他们分手了吗?当时他想,怎么也不说一声。现在他有些懂了。敢情文化人儿就是这样啊。
柏宁痛恨乔南星和那个叫明惠的城市,可她在痛恨中又去看过虹河。它美丽的名字和传说像一道真正的彩虹悬在她童年开始和结束的两端,她在幻想中爱着它以及那个有着古老历史的小城。她还听从前的一个男朋友讲过虹河岸边的故事。当一个男人能真实地告诉你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经历时,柏宁后来总结,他是不爱你的。好在柏宁也没有爱上他。“我没有勇气从头回忆,”那男人说,“我要写也只能写一篇篇的散文。”她后来也没见过他的那些散文。虹河就是眼前这普通的也飘着汽油的河流吗?她恨爱着它,像作家恨爱自己精心构思并准备泣血般写出的一部长篇。但是一旦真正靠近,她发现自己无法破释或投身于真正明惠的生活中。
带着几乎是自虐的心情她在虹河岸边居住下来。她想探究一下祖父的鲜血到底和虹河哪一处的波涛澎湃在一起,她想知道为什么父母对那么深迫害过他们的城市还有那么深的依恋。他们都走了,她所有的亲人们,他们的秘密藏在那神奇而沉默不语的土地中。他们之所以对它有那么深的感情只是因为这片土地养育了他们?
占有(21)
她辞去了工作,决心将她的疑惑和幻想写出来。从两百个日日夜夜,她一心一意的雕琢中它诞生了。北京的几家出版社都看好她这部故事独特,构思不凡却一直没有透露书名的小说。得知文稿竞拍的消息时她并没有想到要参加,她心里还在考虑这部40万字的长篇到底交由哪家出版社合适,但是另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紧接着出现了,那就是政府决定对虹河进行综合治理。这消息使她激动了,青草、白天鹅和那爱人眼睛般明亮的虹河出现在她的激动里。她得为它做些什么,她决定参加文稿竞拍并将拍卖所得捐赠出去。
“乔南星,你还想要孩子吗?”在好久没有同床后马芳说,“我可这么大了,再过几年生可就困难了。”
乔南星没有说话。
“你不是喜欢孩子吗?”马芳有些嘲讽地说,“还是等着别的女人给你生啊?”
乔南星还是没有说话。
“等着柏宁给你生?别做梦了。”马芳愤怒起来,“告诉你,她已经永远也不能生孩子了。”
乔南星看了眼马芳,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你别这么看着我。”马芳说,“她做人流时出了事故,子宫穿孔了,永远也不能生孩子了。”
乔南星的心沉沉地下落,但他还是没有说话。
马芳气急了,她说:“知道怎么弄的吗?是我收买了给她做手术的医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怀着你的孩子。”
乔南星站起来走到马芳身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马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笑着说:“你还在为她守身如玉,可惜你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乔南星又问。
“我犯得着为这事说假话吗?”马芳诅咒地说,“去找她啊,找到了可以尽情欢乐,只是你永远也要不了儿子了。”
乔南星刷地扇了她一耳光。
马芳哭起来,说:“我还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同,男人真他妈没有好东西。”
乔南星摔门出来,他没有注意到门后刚刚从抚阳回来的马长远。他要去找柏宁,马上。
柏宁知道参加此次文稿竞拍的好多人都把眼光盯在方洁“妓女自白”的那部书上,但她想凭自己的名气和明惠百年恢宏历史的再现,她的这部书也会同样抢手。她仪态端雅地坐着,不知怎么想到了曾经在她腹中的那个小生命。
叫价1万元方洁的那本书节节攀升,最后以30万成交。而叫价5000元柏宁的长篇却节节下滑,眼看就要跌破3000元了。
柏宁坐不住了。就在她准备逃走之时,一个男人宏亮的声音叫道:“且慢,这么好的小说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出30万。”
“知道规矩吗?”拍卖师举着拍卖锤说,“刚才你怎么一直不言声?”
“我来晚了。”来人对着记者席说,“拍卖锤落下的一瞬间马长远杀出,30万买下著名作家百合的《祖父是叛徒》,有新闻点吧?”
记者的灯闪成一片。
柏宁的眼泪险些涌出来。它值这么多吗?她想,为什么不值?!
电视台的记者采访了她的激动。当着全市70万人,她表示将把30万元所得全部捐助给虹河综合治理工程。
治理小组的人在电视上闻得此事后马上在她找他们之前找到她。柏宁在没有平息下来的激动里与他们草签了捐赠合同。单等30万元到位。
马长远把见面的时间从上午9点改到晚上9点时,柏宁的心还不安了一阵儿。能怎么样呢?反正是他办公室。用30万做铺垫来进攻一个女人开价未免太高。得了,别把男人都往坏处想,她摇头笑了笑,这个晚间9点的公事见面就变得轻松、甚至让她盼望起来。她真想知道30万握在手中是个什么样的感觉,虽然她只准备做个过路财神。
在“请进”之后柏宁又见到了这个英俊的男人。
“百小姐文章写得好,人长得也靓。”马长远说。
柏宁说“过奖了,还多亏马老板棒场”,心想他下面会说什么,准备将她的美丽引向何处。
“马老板财力雄厚,关心文化事业,又热心公益,听说为虹河治理也捐了不少钱。”她说,心想赶紧把话题引到正路上来,把钱拿到手,这么晚了,我也不能陪你聊天呀。
“别看明惠城市小,有经济基础的人还不算少。”马长远看着她,“比如乔南星。”
柏宁笑了一下说“是啊。”
“乔南星你认识吗?”
“认识。”柏宁说,“明惠谁不认识他呀。”
“从不为女人动心的男人终于被一个女人拖入了情网,你说这女人不会是一般的女人吧。”
“马老板,”柏宁抑制了一下,又笑着说,“今晚我来好像不是和您探讨这个问题的。”
“你放心。”马长远说,“你那30万我不会不给你,但在这之前我们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需要解决。”
损害乔南星利益的事我不会做,柏宁心想,就等着马长远的下文。
占有(22)
“我给你30万,你离开他怎么样?”马长远说,“价钱还可以再商量。”
“我不明白。”柏宁说,心想还有人用这个跟她做交换条件?她都已经很久没见过乔南星了。
“你见过马芳吗?乔南星他媳妇儿,虽长得赶不上你,但他们俩也还算幸福。”马长远说,“很简单,马芳是我妹妹,我不希望有人破坏她的幸福。”
“你认为用钱能买来一个人的幸福吗?”柏宁说,“你应该在拍卖会上就把你的附加条件说清楚。”她怎么没有想到马长远是马芳她哥?
“这其实很容易。”马长远说,“你那么漂亮谁不爱你?我给你30万你也可以去爱别人。”
“我要30万还不用从你这儿伸手,”柏宁说,“我还不如直接找乔南星。”
“从他那儿拿钱?没那么容易吧?”马长远沉吟了一会儿说,“你那事故怎么出的你知道吗?那是乔南星的意思……”
她神色黯淡至极。
“你那30万今天想提走吗?”马长远问。
“不必了。”
“那你拿什么捐赠?”
“不用你操心。”
“你想想吧,”马长远说,“我随时恭候你的消息。”
“你不用恭候了,”柏宁起身说,“告辞了。”
柏宁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她不自觉地走到和乔南星多次共进晚餐的那个有着摇曳烛光的餐厅。她端起第二杯酒时惊奇地看到了乔南星。
她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去。
“找到你可真不容易。”他说,“不知你吃了那么多的苦。你怎么就不说一声呢?”
她的泪水滂沱而出。她觉得自己真的那么爱这个男人。她下过的离开他的决心看来也不顶用了。
“我们也没办法。”虹河治理小组来人说,“谁都说捐赠,又签合约,又上电视的,回头儿捐款不到位,别人还以为钱全被我们私吞了呢。”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会兑现的。”柏宁说,“你们先回去吧。”
她是不会向马长远的条件妥协的,她离不离开乔南星是她自己的事。但是她去哪儿弄这30万呢?她又一次为它的价值所迷惑。她找到的一位书商想用3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