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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霞又问:“你拿这个干什么?”
我不知道她是糊涂还是有点吓傻啦,说:“不干什么,只是不想再糊里糊涂地遭人暗算。”
王霞像是突然反应了过来,说:“原来是这样,真把我吓坏了!”
我一笑,将菜刀放回枕下,说:“没那么严重吧。”
王霞笑笑,坐到我对面的床边,说:“你还别说,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样子,我真的有点吓傻了。”
我说:“我也是被敲门声吓怕了,所以才这么做。你现在没事了吧?”
王霞说:“没事了。”
我给她倒了一杯开水,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问:“刘向呢?”
王霞说:“他在和我父亲下象棋。你怎么倒是挺关心刘向的?”
我说:“因为他是你的男朋友。”
王霞说:“他是他,我是我,我们迟早要拉倒;你不要老是分不清。”
我故意不理她的茬,问:“你们那天是怎么开的门?”
王霞说:“楼下值班室的何师傅是刘向的老乡,刘向去跟他借的钥匙。有什么问题吗?”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刘向搞的鬼!他先是叫人打我,后又怕弄出大事情,才假装来找我玩,将我送进医院。
王霞惊慌地问:“你怎么啦?”
我说:“没什么。”
王霞说:“你的脸色煞白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一笑,说:“没事。我还以为那天是服务员送开水哩。”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
王霞突然说:“是这样,这是刘向找人干的!”
我说:“这不可能。”
王霞已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是他,没错。”接着,她捶胸大哭:“这都是因为我,我对不起你,小东!”
看着王霞难过的样子,我非常感动。多日来埋藏在心里的屈辱和伤痛一扫而光。我觉得那一刻王霞的心和我贴得很近,这就够了,断一条肋骨算什么呢?
我拿毛巾给王霞擦泪,坐在她身边,安慰她说:“是不是他都无所谓。要怪就怪我自己,谁让我老是跟着人家的女朋友呢。”
王霞仍在伤心地哭着。仿佛一个小女孩被人不小心打碎了她心爱的宝贝,可怜巴巴地样子,使我心中的怜爱之情喷涌而出,不能自己。我伸手拍拍她的肩膀,说:“快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比断了肋骨还难受。”
王霞顺势倒进我的怀里,嘴里喃喃地叫着,“小东,小东——”
我也紧紧地拥抱着她。吻她,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脖子。
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有一件事情对我震动很大。它几乎使我刚刚恢复的一点自信和希望顷刻化为乌有。
正月初三,我们几个要好的中学同学聚会。总共九个人,八个大学毕业,分布在企事业单位里跑腿,一个个都穷得叮当响;只有汪社教未考取大学,两年前南下广东打工,如今在一家港资厂作生产线班长,工资在千元以上。我们聚会的费用,包括晚上在镇上长征酒店包房吃饭,卡啦OK,全被汪社教一人承包。搞得我们八个大学生很没面子。虽然在去长征酒店以前已经讲好由汪社教请客,但是看着他对服务员吆五喝六,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我们还是有一种矮了一截的感觉——至少我有。我不知道汪社教这小子是故意的,还是在广东两年人整个变了?不过总的来说,还不错。在大酒店吃饭和卡啦OK我都是第一次,有一种大开眼界的喜悦。
但当我再回到陈旧破败的家,面对衰老愁苦的父母;想到还了两百元还剩七百元的帐,藏在山沟里的要死不活的单位,一百多元的工资,断了接起的肋骨,以及由肋骨引起的种种,等等等等,我的好感觉就全没了。
第九章
11
过了正月十五我才回到厂里。走时忘了关窗户,屋里吹进来很多灰尘。我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就拉开被卷,躺上去。真累。还没有下班,周围死一样寂静。我望一眼窗外灰暗的天空,在依然厚重的冬天的气氛中昏昏睡去。
一觉睡到晚上八点多,饿得不行,只好起来煮方便面吃。刚喝完最后一口汤,王霞就来了。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看着她光彩照人的样子,就像长久阴暗的天空终于得到了阳光的普照,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舒畅。
我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啦?”
王霞说:“我在对面楼上玩,看见你的窗户有亮光,就过来了。”
我说:“这样啊,真让你费心了。”
她一笑,说:“说什么呀!”
我从门后撤了一条毛巾将对面的床板和桌子擦拭干净,请王霞坐在对面的床边。继续问:“舂节过得好吧?”
她说:“一般般。”
我看她一眼,问:“谁惹你不高兴啦?”
她马上说:“没有啊,很好。”
我笑一笑。
她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回去这么久没有消息,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说:“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可是我们村里没有电话打。”
她说:“别骗人啦。”
我说:“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一脸羞涩地小声问:“你会想起我?”
我说:“说起来惭愧,在这里熬了半年多,回家以后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有你和刘向还在我的头脑里转了几回。哎,我都忘了,刘向呢?”
她说:“你回家吃胖啦。”
我继续问:“刘向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她反问:“你怎么老是问他啊?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感到好笑,说:“他是你的未婚夫,我当然要关心一下的。”
她满脸通红,站起来,问:“你是不是嫌我?”
我忙站起来,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床边,说:“不要急,王霞,你听我说,我在家里反复地想过这件事。我觉得我们面临的有几个问题,一个是刘向已经在你们家里住了一年多,他是你的未婚夫,这是厂里家喻户晓的事实;第二个是刘向一表人才,在厂里又是青年标兵,而且听说家里很富有,而我这个人是既无人才,又无钱财,连张红梅的父母都没看上我,你的副厂长爸爸怎么会看上?第三个是我这个人生性不安分,说不定哪一天会出去流浪,你能受得了?”
她说:“我会处理好与刘向的事情的,你不要担心。我只要你真心喜欢我就行了。”
说着她已将背靠在我怀里。我情不自禁地吻她的头发,她的耳朵。
她喘息着喃喃地说:“其实,这么久,刘向也没有——”
我将嘴重重地压在她的唇上。
有天晚上,王霞又躲开刘向跟我在足球场约会。我向她打听对面女单身楼五楼中间房间的事情,她告诉我那个房间里住的人叫高爱红,原是北京知青。69年到延安插队,74年招工进厂当钳工至今。是胡跃中的徒弟。
等了半天,王霞不再说什么,我急了,问:“就这些?”
她忍住笑,反问:“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说:“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她说:“没什么呀。”
我真急了,说:“不要装糊涂,她经常晚上在屋里一边唱歌一边跳裸体舞,你不知道?”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这个呀,听说过。”
她转过身来看住我的脸。她的眼里映着远处厂区的灯,幽幽的光亮令人心动。她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和脖子,悄声问:“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大饱眼福?!”
我说:“把我吓了一跳,我是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裸体。”我伏在她的耳边继续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女人下边是不长毛的。”
她低头顶住我的脖子,两只拳头使劲在我胸前擂了几下。说:“你坏,你坏!”
我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使她不能再挥拳打我。她突然又转手搂住我的脖子。我继续问:“她倒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她这个人很可怜。开始的时候跟胡跃中好,被胡跃中的老婆探亲时给捉住了。闹了一场,在整个基地都臭出了名。胡跃中跟他老婆闹离婚,他老婆死活不肯,拖了两年多,他老婆又得了个半身不随。这一下胡跃中的婚是没办法离了。高爱红被一直耽搁到现在。”
我说:“她可以再找别人嘛。”
她说:“她的名声那么臭,谁愿意要她?”
我问:“那她为什么不回北京呢?”
她说:“她父亲是一个普通的环卫工人,母亲没有正式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