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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梓敬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耐心了。
他想要得到的全都得到了，自己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一处值得他掠夺的东西了。
现在，他又想做什么？
韩墨嘲笑的想着，自己以前所谓的自傲跟清高，不过是在这个男人的玩弄下的一个部分而已。
什么爱啊、情啊，都是假的，随便那么一弄就支离破碎到满地疮夷。
我居然会去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那么不顾一切的想要去尝试，想要去改变。
结果呢？
很多时候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
韩墨知道高梓敬在自己身上用了什么药，可是他无力去探究，也不想去追问。
他还记得那天。
他被穿着制服的警察带出房间的时候，那个人静静的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震惊的一瞬间，他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挣脱开压在他肩头的手，下一秒钟他已经揪上那个人的领口，那么用力，拳头拽的死紧，他都可以感觉到那人颈子因为他大力的桎梏而显得呼吸开始混乱起来。
为什么要跟我上床？
他听见自己说出这话时，难以自禁的颤栗与恐慌。
他期待但又害怕从那张嘴里吐出些什么足以让他崩溃的答案出来。
那人还是说了，毫不犹豫的，不带感情色彩的，说出那个答案出来。
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一片明镜。
还在期待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明白的，不是么？
居然还抱着莫名的心情，无谓的希望，期待他做出什么改变来么？
他是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对一个男人产生感情，何况那个男人还是一个罪犯。
姚乐呢？舒恒可呢？
自己都觉得惊异，居然还可以这么镇定自若面对这个男人，冷静提出问题。
那人张了张口，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羁押他的几个警察已经将他双臂紧紧抓住，其中一个义正言辞的说到，你的同伙一个都跑不了，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走！
他平静下来，安静的跟着警察离开。
不再去看那个男人会有什么表情，什么神色。
这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本来就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何必强求？
被关在拘留所里好几天，却没有一点姚乐与舒恒可的消息。
心中明白了不少，他闭了闭眼睛。
从不会失手的杀手“乌鸦”，居然会给警察逮住，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他自己选错路，他认栽。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牵连姚乐跟小可。
那是自己惟一会有所牵挂的人了吧？
真是个白痴，当初为什么会跟秦放牵扯上关系？
虽然长的漂亮，自己身边又怎么会缺少模样好看的床伴？
也许是他的眼睛，他的性格，隐隐约约让他想起当初在孤儿院里照顾自己、甚至还豁出命去保护小可的郑小峰。
多大一个孩子，就会学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去保护朋友。
这是他心中永远都摆脱不了的梦魇。
是他心中挥之不去不停缠绕的噩梦。
到现在为止他都可以清晰记得那个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发生的所有事情，历历在目。
所有人，包括小可都认为郑小峰跟院长是在拉扯之下从楼顶上跌下来的。
医生、警察身边所有人包括姚乐都告诉他郑小峰是为了保护小可逃离院长的魔爪而牺牲了自己。
多么伟大的感情。
多么热血的情操。
他看着那些无知的人，心里发出冷冷的笑容。
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笨蛋，是我推他们下去的，你们知道么？
为了摆脱这个如同地狱一般的孤儿院，为了摆脱黑暗的命运，为了报复那个让人恶心的想吐的臭老头。
在他们扭打在一起的时候，轻轻的，不费多少气力的，从背后推了下去。
你看，就是这么简单。
解脱了。
逃离了那个牢笼，带着小可一起。
利用了姚乐的势力、金钱、地位，获得现在的生活。
虽然仍是不见阳光的日子，可是却海阔天空。
杀人，见血，才能够抚平日复一日如同无底洞一般吞噬着内心深处的黑暗。
那如影随形，无时不在的黑暗。
秦放，那个警察，虽然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却能够让他得到片刻的静谧和安宁。
飞蛾扑火。
几年前的那个傍晚，被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混混堵在墙角，被要求掏出钱包手机的时候，本来出于好玩的心态打算扮演一次弱者的角色。
哪想到还没有入戏，那几个小痞子已经被人揍得屁滚尿流四处逃散了。
他有些愣愣的望着面前那个带着一脸青涩的正义，嫉恶如仇的目光，干净利落的身手的年轻人。
他扭头看着自己，带着散发着热度于柔和的笑容，轻轻的询问着自己，没事吧？
不自觉的点点头，忽然那人换上一副瞧不起的脸色，不耐烦的拍拍自己肩头，力度大的让他差点一个踉跄跌坐下去。
是男人就得学会反抗暴力，你瞧你那一付弱不禁风的模样，谁都能登鼻子上眼的欺负你俩下，丢人啊你……
瞠目结舌的看着他，忽然发现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居然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以为被吓话了，神采飞扬的眸子里又带上几分蔑视，可是态度忽然又变的那么端正良好，有些奇特他这样前后不一的表现，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秦放，走啦，你在做什么？
街口的叫声，让年轻人答应之后快步离去。
他目送他离开，却在他扭头回看自己的一刹那，永远记住那张清秀漂亮的容貌。
秦放？
几年之后，他在那个酒会上，模糊的记忆瞬间被点燃。
相遇就是缘分吧……
看来他有机会好好认识那个人了……
警察么？就算是警察，他也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想要去触摸那耀眼的光和热……
一刹那的相遇，却是一辈子的沦陷。
也许，是因为他寂寞的太久，太久了。
第二十四章
这是高梓敬第一次带他出门。
脚跨出门槛的那一瞬间，居然被外面的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他伸出手背遮住头上的阳光。
步伐有些迟缓的跟在高梓敬后面。
忽然身形晃了晃，身后的人连忙上来小心的扶住他。
“没事儿吧？”韩墨回头一瞥，看见来人是陆潜，没有回答，挺了挺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陆潜因为他莫名瞪来的那眼有些奇怪，怔了怔，立马跟了上去。
回头看见这一幕的高梓敬有些不痛快，停下脚步等到韩墨走到他身边，毫不迟疑的揽住韩墨的肩膀。
感觉手掌下的身子僵了僵，高梓敬不以为许，配合着韩墨的步伐。
之前已经吩咐陆潜在那家店预定了座位。
带着韩墨进去，半搀扶着让他坐下。
服务生捧着菜单笑容可掬的站在身边，礼貌的询问到：“两位先生，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高梓敬冲韩墨点点头，服务生立刻会意的将菜单递到韩墨手中。
柔软黑亮的发丝搭在额前，头发已经长到覆盖了整个肩头。
脸色较之前段时间又苍白了不少，身子清减了很多，拿着菜单的手指愈发的修长骨感。
就这么慢慢细看着坐在对面的韩墨，高梓敬忽然想起，记忆里好像两人几乎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吧？
以前是没机会。
而现在……
韩墨翻看着菜单，突然袭来的晕眩感让他看不清眼前的字。
放下菜单，疲惫的揉揉的太阳穴。
眼神暗了暗，表情沉了下来，高梓敬没有多话，随便点了两份套餐挥手让服务员离开。
“怎么，不舒服？”高梓敬拿出一支雪茄，另一个随侧的服务员立刻上前，动作熟练为他点燃。
一句话也不想说，也没气力去说。
不知道为什么要带自己出来的韩墨，完全没什么精神，他偏过头去，盯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头出神。
习惯了这么长久以来以沉默作为惟一反抗的韩墨，高梓敬自顾自的抽着雪茄，露骨的眼光在对面人身上来回的扫荡。
修长白皙的颈子上，若是细细看来尽是斑驳的红印。
高梓敬嘴角挑起一个幅度，表达自己心中的满足。
高级料理送了上来。
韩墨吃得很少，动作也很慢。
一来是他没什么胃口，另外，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慢慢品尝这些东西。
将这些尽收眼里，高梓敬不动声色，叫来服务生低声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香浓的鱼翅粥与几碟松软可口的糕点送了上，放在韩墨面前。
眼里闪了闪，韩墨抬头看着高梓敬。
“多少吃点儿，没必要跟自个儿身体过不去。”
韩墨不语，垂下头，面无表情。
走进高楼大厦的最上面一层，韩墨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路上来，不断有人朝他们一行人点头行礼，嘴上无一例外毕恭毕敬的叫到：“敬哥好，潜哥好！”
当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满满当当的站了两行穿着黑西服的男人。
吓了韩墨一大跳。
怎么，拍电影还是跳大戏啊，用得着这么出神化力么？
发现身边的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