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语告诉他:“不行,离了眼镜我看不见道,不能走路。”“你必须这么做,这是规定。眼镜含铁和玻璃,你用它自杀怎么办!”
胖子警察拿起赵铁的眼镜,又让他伸出双手,然后用一个小油墨辊在他的左、右手上涂满少许油墨,令他在一张白纸上按下十个手指的指纹。接着,他拿来两块 20 公分见方的乌玻璃板,让赵铁把手指分开,在上面印上两手的手印,嫌赵铁用力不够,把自己那胖而厚实的手放在中国人的手上帮着加“压”。之后,递过一张表格叫赵铁填写,见他不写,跟自己要眼镜,摇了摇头没有给。赵铁只好眯起眼,把表放在眼前,鼻子都碰到了纸,很费劲地看表格上写的是什么。由于赵铁不认识罗语,不知上面的“黑蝌蚪”所“云”,站在那里没有动笔。胖警察费了不少的口舌,还连比划带画图,“掰开了、揉碎了”地“讲解”。这是赵铁来罗马尼亚后,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听“语文”课,也是他写的第一篇“罗语作文”。功到自然成,表总算是被填完了。
坐在过道另一端的警察叫赵铁过去。赵铁看不见那边有人,不知道喊他的人在哪,站在原地没动。胖子警察没办法只好领着赵铁走了过去。那警察正在开一个牢房的门,它是水泥和钢铁的“混合物”,约 15 公分厚,上面共有三道锁,距地面 1 米 5 处还有一个 30 公分见方的小窗。牢房被打开了,警察把赵铁推了进去。赵铁立刻闻到一股霉烂腐臭的气味,回过身来刚想问那个警察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听“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他感到一阵头晕、恶心,差点吐了出来。里面光线很暗,墙上有一个比萤火虫屁股亮不了多少的小灯泡,充其量有两、三个瓦特大小。本来他的视力就差,门被关上后,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他用手掌使劲地敲打牢门,片刻之后,门上的那个小窗被打开。赵铁看不见外面的人在哪,只感觉一股比较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他对着小窗大声地喊:“我不能呆在这里!”
没听到任何回答,小窗就“喀嚓”闭上了。他继续叩打,手都疼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赵铁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用手了解屋里的情况。“盲人摸象”要比坐以待毙强,最起码还能得到一些信息。房间有 6 平米大小,一进门左手靠墙纵向放了两张上下铺,连在一起大约有四米长,占去了牢内的大部分空间。床铺与对面的墙间隔约有 50 公分,形成一条四米长的通道。除此之外,“号”内就再也找不到其它空地了。他感觉通道尽头墙上的顶部与下面有所不同,模模糊糊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几天之后同牢的犯人,费了很多的“唾沫”,才让赵铁明白那是什么:它是一个大约 50 公分见方的小窗,窗户用铁板焊死,铁板上钻了若干个无名指粗细的洞,算是通气孔了;每天从那“星星点点”的窟窿眼儿中多少能透进“点滴”阳光。除此之外这里完全“与世隔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密闭水泥匣子。就是苍蝇,大脑如果没“发育”到人类的水平,也休想从这里找到出口奔向“自由世界”。赵铁摸索了一会,结果把床上的三个人都弄醒了。还好,他仨见是中国人,分别很友善地与赵铁打招呼。其中一个睡下铺的“牢友”见赵铁视力不好、爬不上去,就主动让出自己的下铺,扶他上了床。
几个犯人暂时不睡了,开始与新“牢友”拉“家常”。赵铁罗语听和说的能力虽然还未达到“英语四级”,但他还能将就说上几句不连贯的“罗话”,也能大体听懂一些他们讲话的内容。让铺的犯人伸手想与赵铁握一握,见对方没有反应,才想起“来者”眼力不佳。他干脆过去抓住赵铁的手摇了几下:“中国人,你怎么也到我们这里来了?”“说不清,我们一共五个中国人在多瑙河边的草地上野餐,到嘴的肉还没嚼上,就被两个当兵的抓住了,最后被带到这里来了!”让铺的犯人似懂非懂:“中国人,你好。不管怎样,欢迎你来这里‘做客’。我叫阿机,那个在上铺的叫阿瑞克斯,这位是扶罗林,他是我们的头。”
第四章“婆婆”被吓得有点尿频(4)
赵铁连他的手都看不见,就更谈不上瞧阿机指谁了。他只能通过声音的强弱确定几个“狱友”的大体位置,再根据嗓音的差异和“人名”挂钩。“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阿瑞克斯过来拉了一下赵铁的手:“我是偷汽车,他俩是抢劫!”
扶罗林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赵铁的肩:“你来罗马尼亚几年了?你的罗语讲得很好!”“好什么呀!来罗马尼亚快一年了,很少和你们国家的人待在一起,学罗语感觉挺难,说不了几句整话。”阿机问:“你在中国进过这种地方吗?”“没有!”
阿瑞克斯的语气里有几分得意:“我是这里的常客,因为表现好,明天就能出去了,可以马上见到我老婆啦!这是我老婆送来的食品,你吃点?”说完,他拿出一个包,告诉赵铁里面有肉肠、白面包、饮料,都被“用”过,只是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有意留下慢慢“享用”。说实话,“看”到吃的东西,赵铁顿感饥饿难忍,“垂涎欲滴”。不过,他一方面不愿嚼“别人吃过的馒头”,另外也看不清对方给出的是什么,又不能拿到眼前看个“究竟”后再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定”。他只是一个劲地说不饿,不饿。阿机见赵铁不吃,一下抢过喝剩的那半瓶筒装饮料,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倒,刚喝了半口,就被阿瑞克斯一把抢了过去。阿机用舌尖添着沾在嘴唇边上的一滴饮料说:“你明天就要出去了,让我喝点吧!”阿瑞克斯把饮料盖好:“要是出不去呢?”
他俩吵闹了一会,外面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意思让里面安静些。整个“房间”立刻没有了一点声音,各自轻轻地回到自己的床上。扶罗林睡在最靠门那张床的下铺,据说这是“水泥匣子”里最好的位置。睡在这里可以呼到从门缝“挤”进的那一点“新鲜”空气,一般“牢头”都睡在这个地方。赵铁上床、躺下,被子、褥子像是多年没有被拆洗过,臭烘烘的。他想凑近瞧瞧铺盖的“长相”,还没等看清楚,一股下水道的臭味就“飘”了过来,幸亏肚子空空,要不然非得呕吐出来,他赶紧把被子放下。心想:有什么好看的,眼不见心不烦。此时赵铁不知道床上还有一个“兵团”的“阶级敌人”在等着他呢!他躺了一会儿,感觉全身奇痒,“跟着感觉走”,在腿上打死了一个“活物”,拿到眼珠子前一看,才知道床上有虱子。他忙坐了起来,靠在墙上,闭上双眼,一会就睡着了。
阳光从牢房那个高窗铁板“玻璃”上的数个小孔中射了进来,“几缕”霞光不足以把房间照亮,加上“萤火虫屁股”的灯也关上了,此时的牢房与夜间没多大区别,仍然是“暗无天日”。只不过这“几线”白光能告诉里面的人,外边的天亮了。
说不清是早上几点,赵铁的牢房门被打开,三个犯人拉着他一起出来,在过道里的厕所“排污”、用凉水洗脸、倒尿桶。赵铁这时才知道自己床前放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是一个大尿桶。阿机告诉赵铁要抓紧时间方便,洗洗身上,因为一天只有两次这样的机会,每次仅有五分钟的时间。赵铁用手试了试水,感觉太凉,仅洗了一把脸,然后站在那里“看”他们三人洗凉水澡。不大一会工夫,一个警察来了,立在那里没有说话。三人见到警察,像老鼠见了猫,明显惧怕,立即停止说笑。他们知道时间到了,拉着赵铁迅速回到几人应该去的地方。牢房的门“喀嚓”一声被关上,扶罗林让三人上床,自己开始在这条四米长、半米宽、被阿机称之为“跑道”的空地上往返走动。听着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赵铁心烦意乱。阿机告诉赵铁,人要是总躺着就会生病,每天这么走动走动,相当于锻炼身体;牢里的人按次序排队,一个走完了,另一个再走,天天如此。
阿瑞克斯正用不锈钢勺改制一把匕首,在墙上“磨刀霍霍”。到目前为止,“凶器”几乎就要做好了。他告诉赵铁,这件“武器”已经磨了三个多月!赵铁将它拿在手里,放到眼前仔细看了又看。别说,它形状规矩、做工精细。“弄它干什么?”“我要用这把‘利刃’戳穿警察的心脏!”说完,他还用手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阿机“闻讯”凑了过来:“警察都应该这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