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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女军医女护士全部杀害活埋。因此,廖佐煌便当上了狮子岭城堡里的国军营长。还有一种说法,活埋红军医院女护士,是为了向当时的国军做交换条件,请功受赏。我想,廖佐煌在那样的年代,完全是一根随风飘动的草。我曾在廖家家谱里查到了更令人信服的资料,活埋红军女护士的不是廖佐煌的正规军,而是活跃在当时女儿山、女儿峡和更远布衣族山寨的另一支他们家族的私人土匪武装。正是那支土匪武装,抢劫了我们山寨刘家祠堂中医家族的全部中草药,当然,还抢劫了些鸦片。后来那些中草药,包括鸦片,被红军全部截获。那是红军到达涞滩码头观音岩山洞组建临时野战医院的当天下午,一支山中巡逻的红军小分队,侦察到一群土匪把大小口袋中草药往女儿峡、女儿洞里搬。他们粗粗放了几枪就截获了一股土匪,从土匪口中得知,还有更多的中草药都搬进峡谷深处的女儿洞里藏起来了。后来,红军女军医女护士就是被那群土匪活埋,因为红军和土匪之间,还有金钱上的交易,没有办得清楚。他们可能偷偷袭击了红军临时野战医院,把军医护士抓上山糟蹋活埋。更有一种说法是,红军医院军医护士政委,就是那个歪脖子红军大姐,和曾在地主家当过丫鬟童养媳的红军女护士田翠花,是被她家乡的地主派来的杀手,追到我们这一带来强奸活埋的。这种说法不十分可信,因为那个红军女护士的家乡,江西,或者鄱阳湖,湖南,或者云南、贵州山寨一个地主收买的杀手,怎么可能千里追杀红军队伍中一个小小的护士?即使可能,那场遥远追杀的版本,极有可能停留在民间传说中。还有种说法是,根本就没有被活埋强奸的女护士,老君山桐子坡上的红军女护士孤坟,根本就没有尸体。即使有尸体,埋葬的不一定就是红军女护士。而是当时红军临时医院,没有抢救回来的红军战士。因为他们在战斗中负伤,伤痕累累,在那里又无法得到良好医治,就含恨死去。这样,老君山上的红军孤坟,就没有了那么多令人想入非非的意义。况且,之所以称为活埋,是因为当地在红军医院,做临时工的山民,看到红军即将出发,而那些奄奄一息的红军战士,又不愿意拖大部队的后腿,便被当时红军自己的队伍偷偷埋葬,而且埋葬的时候,还有些红军,并没有完全断气,并没有断气就被埋葬的红军中,可能还有一些是身受重伤的女红军。这种说法,可能和红军或者红军女护士被活埋的传说,有些接近。但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也值得怀疑。如果真实,那么,红军给人们历来留下的良好印象,将大打折扣。他们自己人,也许绝对不会这么残忍。况且,我查了原始资料,红军从云南、贵州打过来,路过涞滩码头向着彝汉杂居的地区穿越,进入大渡河,泸定桥,直到后来翻雪山、过草地,他们虽然走得很艰苦,也还是一路高歌猛进。当然,他们也留下了一路苏维埃政权和一些伤病员。那些伤病员藏在当地百姓家里养伤,有些养好伤后继续顶着风雪追赶红军队伍。追赶上了的有些又在风雪中冻死饿死,有些和红军队伍一起走出雪山草地,成了后来的将军,而有些伤病员患下的病一辈子也没有治好。即使治好了的,现在如今也还有人活着,作为当地的农民。从他们干瘪瘦弱的身上,完全消褪了红军的影子。既然这样,那么,老君山桐子花开桐子坡上的红军坟,依然是个谜。
又一个春雨绵绵桐子花开的季节。一九五×年。早春。穿着马裤呢黄军装的某首长,我父亲刘正坤,带着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来到老君山桐子坡上的红军孤坟前,挖出了一丛未腐朽的红军遗骨。的确,那具未成年的少女遗骨肋骨上,挂着一枚未生锈的墨绿手镯。父亲抓了墨绿手镯,立即昏倒在地。干裂的嘴唇,抽动不止。那枚玉镯是他的传家宝,也是他和翠花的定情物。父亲永远都记得,红军野战临时医院开除他上前线那晚,他遗憾地磨蹭在大部队后面,队伍进至观音岩前小河边的梨树丛中,翠花偷偷赶来和他告别时,接过那枚玉镯时的情形。
暮雨飘飘。
翠花手捧玉镯,平时那张满是阳光的粉红脸庞,八角帽檐怎么也压不住的缕缕秀发,不停地往下淌着泪水和雨水。她那映着火把光焰的双眼里,没有一丝遗憾和伤感。居然,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坤哥,别太难过,我们,明天见!”
啊!明天,我父亲和小翠花,从此,就没有了明天。所以,那时,你叫我战功赫赫、伤痕累累的父亲,见到了她小肋骨上挂着的那枚墨绿手镯,怎么喘得过气来?
父亲把他那笔不小的战斗伤残补助费,用来收拾那群红军战士的遗骨,在女儿湖中碧水绕绕的桃花岛上,修建了一座端庄结实的红军坟。歪脖子红军大姐和扎着两条羊角小辫的红军女护士共同的遗骨,混合其中。也许,他俩在小河边洗草药、菜花地里抽大烟的故事,可能符合历史和他们生命的真实。那时,观音岩红军临时野战
医院已经撤离。翠花和歪脖子红军大姐是最后一批撤离的红军战士。大部队已经摸黑分几路向西前进。父亲随先头部队的医疗后勤队伍出发了。刚参加红军,又有一些中草药知识,父亲被编在担架队和卫生队里打杂出苦力。那时没有大仗可打。头戴五星帽,腰扎黄皮带,脚登麻耳草鞋,山路上,雨雾中,跟随泥腿绑腿晃动的队伍一路小跑,有时甩开膀子大跑。那时,并不仅仅只有父亲那样的小战士新战士,才不知道他们正跑向决定许多人命运的大渡河。他们穿过开满杜鹃花甚至罂粟花的少数民族地区的山川河流山寨山坡。那时,天空下着绵绵细雨,他们紧赶慢赶,经常摔跤。森林中休息,岩洞里做饭。也许,他还时时想着寻找着观音岩前面小河边菜花地里的那个红军战士小姑娘。后来,几十年战斗生涯中,他都在寻找心灵深处那张桃花瓣一样粉嫩的脸庞。金黄的菜花地,呛人的大叶烟,丝丝缕缕飘荡着醉人的芳香。他们受处分,究竟是因为躲着在菜花地里抽烟,还是违犯了男女军人生活作风方面的纪律?至今我没有在任何档案里查出来。他们那时在观音岩前面小河边的菜花地里做出的一切,也许都没有谁帮他们记入档案。那时的父亲,十六七岁的瘦狗和小翠花,似乎都不能算严格意义的军人。那时参军与不参军并没有十分明确的界线。何况,处分他俩的歪脖子红军大姐,是个什么卫生护士队政委,也已经和翠花一起被强奸活埋。连红军大姐的档案,我都没有看到只言片语。也许,他们真受了红军大姐的处分,那也不过是一种口头处分。所以,有的历史传说并不是十分可信。那时,还是小伙子的瘦狗刘正坤,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