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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问你一个问题。”
“说。”
玛依旧望着那远远的天,“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以后?”
“嗯。”
“没有。”
“没有?”
“嗯。想来干吗,不切实际。”
“人总不可能一点没有想过。”
“要说有其实还是有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多久了?”
“那时我还小,记得每次爸妈问我长大要做什么,我都会很自豪地说要当科学家。”
“跟现在做的事情很大相径庭啊。”
“呵呵,对啊。长大了才知道,当科学家是多么不容易。其实很多事都很不容易,不是努力了就会有相应的回报,而且有些事情要一直坚持下去需要很大的动力,这动力很不容易的。”
“有目标,就会有动力,不是吗?”
“如果目标一定要定在将来,所谓的将来,那我没有。”
“为什么?”
“将来这东西最信不过了,我看不到将来,我不相信将来。”
玛没有要插话的意思,慈继续说。
“还小的时候会很努力地去构想以后要怎样怎样,可是长大一点回头看看,跟当初想的差别很大,甚至完全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样,不免会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走到现在这步的。慢慢地就不再去想了,把眼光放在面前,把眼前的做好了,就很好了。人算不如天算,想得太好,实现得太少,人会很失落。”
“一直在酒吧做下去吗?那不会是一条长久的路。”
“长久不长久无所谓,反正眼下没问题尽管做就是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先做好眼前。”
“慈……我希望你会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为什么?”
“有梦想才会活得更好,有梦想就会把注意力放在更多值得关注的事情上面,努力奋斗,活着更有意义,花在胡思乱想的时间就会少一些。”
“你觉得我常胡思乱想?”
“就像个孩子,会很容易闹情绪,要我担心。”
“我闹情绪?”
“嗯。”
“我工作的时候好好工作,回到家就好休息,然后又是工作,休息,没怨过些什么,即使有时候很孤独很寂寞。可是有时情绪上真的不是我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有些事情很早以前就烙在心上,一直都挥之不去,一直都在缠绕着我,扰乱我的步伐,这难道是我想的吗?我也不想这样,也许我真的是活得没有目标,可是我有在用自己的方式活着,即使再苦再累,难道心里有时候难过也不可以?”
“我没有这个意思,慈,你不要这样。”
“行行行,我明白,是我活得毫无目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活得更好一点。”
“像你们这些在一个完整家庭里长大的孩子能懂吗?明白那种对未来失去希望失去信心的感觉?明白心里有伤痕的滋味吗?”
“我明白!谁都会有迷惘的时候,努力走出来就好了,不要钻牛角尖。”
“你不明白!那不是钻不钻牛角尖,那更不只是迷惘而已,那是一种长期的状态,一直都是以那样的方式过来的,以后也势必一直会沿着那样的路走下去,就像影子,走到哪都会一直跟着,挥之不去。你懂吗?你不懂!”
谈话就此打住。慈也没有抱着玛了,轻轻推开她自己到屋里吸烟去。玛看着慈的背一直到他走远。窗外的天空依旧空旷,很高很远的让人看不透。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慈几近失魂落魄的日子。起初跟玛通电话的时候跟他说是要忙学习的事,所以这段时间午饭就没有办法准备了,后来通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慈发信息过去得到回复也越来越少,最后电话没有打来,信息没有回复,甚至还是关机的。
跟玛在一起的日子里,一切事情都来得很自然,幸福得很自然。慈甚至没有想过如果玛从眼前再一次消失的话会怎么样,他本是一个对外部事物没有信心没有安全感的人,可是和玛相处的日子里一切都来得很实在,实在得让他不知不觉中相信上了自己可以和玛一直这么相安无事地走下去,而不想太多无谓的。玛一直给他的,就是让他知道身边有她,其他的都不用想。他完全不知道,当玛消失的时候,整个天空会失去了意义,景致会这么空洞。他责怪玛,什么都不说就不管他了,不管他的思念不管他的焦躁不管他的难过,一言不发就消失了,什么都没有说明。他又开始怀疑,怀疑跟玛相处的日子,怀疑她下厨时候的背影,怀疑窗台上抱着的她,怀疑那两杯加了柠檬汁的水,他怀疑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哪里都去不了,什么都做不成——都只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画面,而不是作为实际的存在。可是记忆是活生生存在的,这是逃脱不了的事实,空空的屋子就是最好的证明,玛换下来的衣服还有她身上的香味。一番折磨后慈选择相信玛,他知道玛不会无故这么做的,一定是有什么原因让她不辞而别,又或者是自己那天把话说得太重,伤害到玛了,玛想静一静就把电话关上。想到这里慈愧疚得不行,他后悔自己那么冲,玛只是希望自己可以活得好一些,自己怎么就不能体谅?为什么要那么大声说话?难道她的出发点是爱自己的都有错?慈还有疑问过,自己牵挂的是玛这个人,还是一份被爱的感觉,不过答案太微不足道了,重要的是他不想失去玛,这才是至关重要的。“玛,你到底在哪?”慈甚至哭了,不止一次的哭。泪水落下的时候他又想起玛的那句话;“你总像个孩子,爱闹情绪,要我担心。”
日子还是要过,就像水还是会流。天气在慈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冷了起来,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不晓得玛有没有穿够衣服,他想做点什么,什么都好。他每天一条天气预报往玛的电话发信息,忽然有什么想说的也发,虽然明知道她的电话关机了。慈发觉人的关系很微妙,所谓的感情就是一份维系,维系的方式层出不穷,可是只要一方没有回音一切都为零,这的确很微妙,也很微弱,就如枝头上的枯叶。
十二月十号,距离圣诞节还有两个星期。看着街上的情侣,慈在想,本来自己终于也可以像他们那样的,可是现在却不行。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杳渺的一个月。走在街上,忽然飘起了雪,慈惊愕得僵直在原地。是一个商铺在喷人造雪。慈抬头看到的雪是假的,低下头的泪却是真的。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接到莎的电话是平安夜的傍晚,慈当时和贤弄酒吧的装饰。慈跟贤打了招呼马上就赶到相约的地点,走到街上他才知道圣诞节的气氛已经浓厚得让他无法逃开。
莎一见到慈就是夸张的表情,“啧啧……”
“怎么了?”慈感到非常不解。
“你看你,怎么圣诞节都这个样子,酒吧还能有客人来吗?”
“我的样子怎么了?”慈摸起自己的脸。
“跟我同年,可是怎么这么沧桑啊?”
“啊?呵呵……”慈的嘴角牵起很勉强的角度,莫如说是苦笑,“休息得不好吧,这几天都没睡好。”
莎忽然认真起来,“因为我姐?”
慈定定地看着莎,没有说话,沮丧的眼神低下,然后转到别的地方。
“因为要查一个医生的电话号码,我打开了姐的手机,看到你发了很多信息过来……”
“查医生的电话?你姐她怎么了?”
“你不要这么紧张,先听我说。”
莎把话止住,等待慈的回应。慈平服了一下气息,怔怔地看着莎。
“因为保姆不小心把药分配错了,结果我姐吃了药之后病发,进了急诊室。当时情况也很危险,不过你可以放心,现在没事了,在家休养。事情就是这样。”
“他妈的那个什么保姆!我想见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爸妈还想见见你呢,可是我姐她不愿意见到你。”
“为什么?”慈的眼眶凹陷得很厉害。
“她不想让你知道就是因为怕你会担心,她说你总喜欢钻牛角尖,如果让你知道她进急诊室了不敢想象你会怎样,所以她想好了再见你。不要怪我姐,好吗?她也是不想你担心。”
“我怎么会怪她……你现在带我去你家吧。”
慈拨通了贤的电话。
“贤,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今晚要跟你请假。”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