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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情况就好比一个洗菜工,辛辛苦苦洗好的菜交给大厨,结果被大厨给弃了,所以你觉得委屈得要命,觉得你自己的辛苦不被承认。
可是大厨要考虑整个厨房所有端出去的菜品,他觉得你洗完的菜确实用不上了。你怎么办?举着你洗的菜去找经理?去给你的菜讨个说法?”
胡同的表情没有调侃或者是说笑,他就这么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说着这些在苏锦看来完全不着调的话。苏锦觉得自己已经被他给说蒙了。她觉得这些话听起来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她又没有法子去反驳。
无关对错,这感觉更像是踏进了一个她不熟悉的游戏里。在她遇到的事情上还盘根错节地缠绕着无数的枝蔓,她从来都不知道。而此刻,有人硬生生地扳起了她的头,让这些东西都暴露在了她的视线里。还有人跳出来跟她说:游戏规则就是如此。孩子,你越线了。
苏锦忽然觉得头疼,不是心理作用,而是真的疼,就好像脑子里被人夏出来一根线头,然后在那里用力拉扯一样。
胡同瞥了一眼她的脸色,大概也觉得自己说多了,微微叹了口气,小苏,你自己想想吧。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尤其是搞技术的人。我觉得就应该把主要的精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不要被不相干的事分散了注意。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看法。小苏,你自己想想吧。”
一个两个都跟她说“你好好想想吧”。问题是她该想什么,该怎么想?苏锦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已经木了,什么都不能想了。
苏锦抱着资料袋闷闷不乐地出了办公楼。
还没有到下班时间,身后的办公楼里传出电话铃声、各种办公设备发出的低微的嗡嗡声,混合了人的说话声显得有些嘈杂,但是大院里反而很清静。苏锦在办公楼的侧面花园转悠了一会儿,在树荫下垫着资料袋坐了下来。
天已经开始热了。苏锦抬头看看那一片不怎么起作用的树荫,鼻子忽然有些发酸。这和韩晓最初警告过自己的事到底是不是一回事儿呢?一想起刚上平台时韩晓手把手指导自己工作的情形,苏锦忍不住开始揣测两个人之间可能会有的交谈:
苏苏,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不想给我家儿子当干娘了?
师傅,徒儿流年不利,被套了。
我早说过你是傻的,被套也不奇怪。说说看怎么回事?
我被卖了,价钱是一张工程师的聘书。
如果韩晓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她大概不会问得这么不着调。苏锦揉了揉胀痛的眼睛,心想她一定会皱起眉毛替自己担忧: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
是啊,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锦听见前院里班车按喇叭的声音,才惊觉自己差点坐过了点儿,连忙爬起来拍拍裤腿上的灰尘,顺手抓起资料袋就往前院跑。
第一辆班车已经开出了海工的大院,第二辆还敞着车门等人。苏锦一头热汗地跑过去,看着挤得像罐头似的班车忽然间心头释然:实在熬不下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重新找工作呗。就这天天上下班都挤罐头的待遇,就这一年到头天南地北到处乱跑的待遇,就这被卖了还不得不帮着一起数钞票的待遇……真干不下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一脸委屈样地窝在这里扮演受虐小媳妇儿吗?!咱不是年轻嘛!又不是折腾不起,怕什么?
苏锦跳上班车,神清气爽地冲着满脸不耐烦的司机甜甜一笑,心想:真是,这么点屁事纠结成这个样子?!真是越活越倒行了……
第十八章 选择题
自己的工作没有出错,而且这个没有出错也被领导承认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聘为工程师。但是正因为太过容易,反而让苏锦对这一场期待已久的加冕典礼倒尽了胃口。
苏锦摇晃着自己的背包一级一级地跳下台阶,宛如年幼时和同伴们跳皮筋似的。转身看看耸立在蓝天白云之下,因仰视的角度而显得十分壮观的海工办公大楼和楼顶那个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的标志,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竟难得地充满了少女般的懵懂伤感。
这里曾经是她的战场。当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巨大的标志时,在她心里真的生出过隐秘的自豪。在随后的日子里,这种自豪一直涌动在她的心里,每一次进出海工大院抬眼看到这幢建筑顶端的公司名称和标志,每一次在同伴的工作服上看到这个被缩小了的logo,甚至每一次在文件上看到这个标志,这种从心底油然间生出的自豪感都会令她充满了力量。
苏锦知道自己一定会怀念这种心有归属的感觉的,但她仍然不后悔自己所作的决定。
“也许再过二十年,当我所有的棱角都被生活磨平之后,我可以坦然地接受这样的一种安排。”苏锦从顶楼巨大的标牌上收回了视线,略有心酸地想:但是现在不行——我的理想还在,它还没有被磨得失去光彩。就算别人都当我是愚蠢的堂吉诃德,我也要把自己当成是一个战士。
苏锦觉得这一刻的自己绝对是被堂吉诃德附身了。如果换作鄂林在这里,他一定会骂自己是个大傻子。在那个人的痞气里是很有些现实的利益观念的,她一直都知道,否则他也不会那么轻易就丢下她去攀附一门好亲事。
如果是陆显峰在这里呢?苏锦歪着头想了想,那个人也许不会说什么吧,也许会揉揉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一句:不喜欢就不做好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苏锦微微一笑。还好,她此刻需要的还真就是这么一种态度。只有在别人的眼里这件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自己才可以尽快地从中解脱出来吧。失落自然会有一点,从一向引以为傲的集体中被剥离出来的伤感也会有一点,对未来的焦虑也会有一点……苏锦决定暂时不去考虑这些问题。她要先放松放松,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或者再约了彭小言逛逛街,逛得精疲力竭之后大睡一场,然后再慢慢地考虑这些事情吧。
快到下班时间了,办公楼里陆陆续续地走出来不少身穿工作服的职员,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等班车。这些人基本上都是机关的人,大多数是不认识像苏锦这种常年泡在外埠项目的人的。苏锦独自等在一边,有不自在,不知不觉地有了一种被踢出局的错觉。
罗青树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苏锦?下班了吗?”电话里除了罗青树的声音,还有闹市区的街道上特有的嘈杂,“出来吃个饭,我有事要问你。”
“我等班车,”苏锦说,“大概要半个小时左右到市区。哪里碰头?”
罗青树想了想,“别的地方我也不熟,还是江南菜馆吧。”
不知道罗青树有什么事,苏锦下了班车之后连工作服都没有回去换,就直接打车去了江南菜馆。
罗青树已经点了餐,看见她进来就示意服务员上菜。自从苏锦委托邢原把调查林之之下落的那笔费用交给他,结果被他退了回来之后,每次见到他,苏锦都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即使他解释说自己回国并不仅仅是为了她的事,只是捎带着插了一脚,这种歉疚仍然没有办法完全消除。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在面对他的时候苏锦会有那么一点点底气不足。
“我下午和小陆通了电话,”罗青树替她倒了一杯菊花茶,又把糖盅推过去示意她自己加糖,“他说晚上跟老板有事,所以我就只约了你。”
苏锦用小勺往水杯里加糖,一边好奇地问他:“什么事?”
罗青树蹙起眉头,有点犹豫的样子,“你那个朋友——林之之,她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
苏锦的手顿了顿,“她是兴和集团管保安的小头头。”
罗青树微微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
苏锦不愿意再提起林之之的事。虽然鄂林和陆显峰都说过林之之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再一次提起这件事,苏锦还是会感觉格外的低落。
“苏锦,我只是想提醒你,”罗青树神色郑重,“在林之之这件事上,所有的人都有秘密。”
苏锦微微一惊,“你什么意思?”
罗青树摇摇头,“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点。你了解的情况显然比你意识到的要多。”
苏锦立刻想到了那个u盘,以及由那个u盘引发的那场抢劫,脸色不由得阴沉了下来,“罗哥,你当时和显峰都守在那个咖啡馆?”
罗青树摇了摇头,“小陆让我守在那里,毕竟这个鄂林从来没有见过我。小陆大概一直在跟着他吧。”
不知是不是大堂里的温度太低,苏锦的手脚又开始发凉,“鄂林从进了咖啡馆就没有出去过?”
罗青树点了点头,“他一直坐在那里喝草莓汁,中间接了两个电话,一共坐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回警局了。小陆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