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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骏城一怔,避开我的目光,“你都知道了?”
我偏过头去,一想到刚刚在报社里发生的一切心里就气愤难当,“我但愿我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做这些事?你知不知道当这件事被我知晓了我会有多难过?”
他吐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念伶,我并不是想瞒你。而是我知道你的性格,如果这件事告诉你的话,你肯定不会接受……”
“那你认为我现在就可以接受吗?”我眼中含泪,恨恨地看着他,“顾骏城,你太伤害我了。你知道我不想靠关系或交易进去这样的地方,你却……你知不知道,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的感觉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感觉很恶心!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总让我感觉这样不舒服!”
我的话说完,顾骏城全身顿时僵硬起来,过了半晌,他慢慢转头,踱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言不发地玩弄着手里的派克笔,很久很久,他突然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李主任吗?……对,我是顾骏城……你们怎么搞的,她怎么会知道了这件事?……李主任,你也太小看我顾骏城了吧,我像是这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李主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你也不想想,十万块钱买一年的合同,你总要先签了我才能付款给你吧。毕竟,在商言商,没看到合同,我怎么付款给你?大家又都不是傻瓜……好好好,就这么说定了……”
“你在干什么?”我睁大眼,看着他打这个电话,想奔过去切断电话,奈何顾骏城阻止着我,我的手怎么也触不到电话。直到他讲话电话,“啪”的一下搁下,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跟李主任谈条件!
“顾骏城,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更加的气愤起来,“你竟然……”
顾骏城抬头,脸色却有着几分阴沉,他直视着我的眼睛,有些咄咄逼人,“做什么?我又做了什么坏事?我又怎么让你不舒服了?张念伶,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说你想去报社,可是那种地方,没一点关系疏通,你一个还没毕业的菜鸟进得去吗?你凭什么?”他嗤笑,“讲能力?不错,你有能力,但我告诉你,中国几十亿人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知道中国现在一年有多少大专、本科、研究生、博士毕业生吗?又有多少人真能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你以为就你一人有能力,人家都是傻瓜?没有一点关系,你休想进任何好一点的单位,更不要说找到一份合适你的工作!”他右手食指轻轻点着办公桌面,“我告诉你,这就是现实!不管你接不接受!”
“你!”我瞪大眼,看着他还振振有辞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愤懑,“但至少你不必用这样的方式吧?这三个月来,你看着我天天这么努力的工作,结果……结果还是比不上你的一句话和十万块钱!”说到这里,我终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努力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局面。
顾骏城低下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念伶,我知道,这是你的梦想。我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抹杀你的努力,而是有的时候,你再有能力也需要一个平台让别人认识你,如果连这个平台都没有,你还如何谈理想?我正因为知道这是你的理想,所以才这样想要帮你实现!”他拍拍我的背,兀自解释着,“况且,公司每年都有成百上千万的费用用于广告宣传,我这样做,既能帮到你,自己也不算吃亏,股东那边也没问题的。”
“哈!”我嗤笑一声,简直不能接受他的这种理论,“顾骏城,我无法接受你这样的理论,如果理想要通过这种龌龊的方式才能实现……”我看着他的眼睛,绝决地告诉他,“我宁愿不要!”说完,我越过他就想往外走去。
“站住!”我的手刚摸到门把,他却一声大喝,成功地阻止了我,“张念伶,你到底还想躲避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论经验没经验,能力更是无从谈起,你想自己找工作吗?你想凭自己的能力找到好工作吗?白日做梦!”他踱过来,一把攫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昂起头看着他,“我告诉你,你最好是乖乖的回报社上班。不要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也会嘱咐报社领导关照你。不然,你想自己出去找工作,我就昭告全C市的企业封杀你,免得你被人骗!”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狠狠地瞪着我,“你最好相信我的话!我说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顾骏城,你到底想怎样?”我再也气不过,使劲地捶打着他的胸膛,恨不得自己有世界上最最锋利的牙齿,能够瞬间将他撕醉,这样我就真正地摆脱他的束缚了。
顾骏城搂住我,任我一拳一拳捶打着他也不还手,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肩,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地哄着我,“乖了,念伶,回报社去吧。虽然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但这也是对你的一种保护……”
保护?这是保护?不,这是束缚,一种窒息的束缚——顾骏城,他就像一条蛇一样纠缠着我,勒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让我的空间里充满着他的气息,我的世界里充满着他的呼吸……
我喘不过气来了,我真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88
在顾骏城的威胁下,我又一次妥协了,听他的话,乖乖地回报社,与李主任签了合同,正式留在报社做了一名记者,这一晃,就是三年过去了。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中间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就在我毕业那年,由于我那在X市当矿产局长的舅公一直迟迟未给我爸妈就任书,导致爸妈在L市的厂里受到的排挤越来越厉害,其间又由矿产队来了一个总经理,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本来研究室已经定下的冶炼方程式也由于他的一句话而改成他设计的方程,却导致用于冶炼的矿产资源很大一部分的浪费,也造成了公司的亏空,再加上国际市场这几年对稀土资源的饱和,厂里一时间陷入僵局。而这个总经理为了掩盖自己的无能和向董事局邀功,竟私底下找任职财务科长的我妈叫她篡改帐目,被我妈严辞拒绝后,他竟然联合起一众人来孤立我妈,并将厂里的一切责任归咎于我爸,想逼走他们后换上自己的爪牙。我妈顾念着和舅公的亲情,和我爸一直在厂里苦苦支撑着,甚至被这个总经理逼得要去做清洁妇的工作,她也没有一句怨言。
然而,可笑的是,他们的苦苦支撑,苦苦忍耐,得到的却不是我舅公的体谅。不久之后,矿产局开董事会,舅公竟然同意将我爸妈撤职。这还不说,原先建厂时他要我爸妈入股的几万块钱也一分钱都没有还给我爸妈,就这样赶他们走。
当我在电话里听一向果敢的妈妈哭泣着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简直气得快要晕了过去。当天下午就跟报社领导告了假,又打电话跟顾骏城说明了情况,然后坐上了到L市的小吧,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终于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父母。
然而,当我再次见到父母的时候,我的泪差一点就流了出来。妈妈一脸的憔悴与神伤,原先胖胖的脸也瘦成了瓜子型,身体瘦得像一阵风都能吹得倒;爸爸也瘦了,原先乐呵呵的脸上现在也全是焦虑,由于长期接触高危化学品,他的头发甚至掉了一半!
我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人竟然就是我一向乐天知命的爸爸和妈妈。还记得大四的时候我有一次到L市看望二老,厂里的一切状况都还好,我当时就劝他们离开厂里,说我毕业找到工作就可以照顾他们了。然而二老却说什么也不愿意。一来,他们觉得我还没有毕业,工作也没有落实,怕现在辞职会连累我;二来,他们也觉得自己还不老,就算舅公一直迟迟未为他们正名,但大家都是亲人,既然舅公找到他们,他们就一定要站好这最后的一班岗……结果,我善良的父母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得到的,会是一个这样的结局。
我深深地在心底心疼着我的父母,他们是为了我才决定到L市来打工的,虽然我一直都知道父母在厂里的日子不好过,却没想到他们的境遇会是如此的糟糕,而且他们为了不让我知道后有压力,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这些事情,直到现在。
我心疼的抚了抚妈妈有些斑白的发丝,又搀着爸爸的手,什么也没有说,我甚至不可以哭,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一哭,他们的心里会更加的难过。提着他们的行李,我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