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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三个小时,就是浅睡,对一个成年人来说,已足够应付白天的工作,何况还能在办公室里偷偷的小憩一番呢。最后一声钟响,使他突然冒出了写“自传”的想法,为什么不能利用夜晚失眠的时间,把白天所干的,想的,说的,尽可能不遗漏的回忆一遍呢。他知道自己不是伟人、名人,根本没资格谈论“自传”,也没能力写出来,他纯粹是为了游戏失眠,这总没人笑话和干涉吧。他开始细细的想着白天的一切,像在记录流水账,把那些想说没敢说、想干没来得及干的,作为眉批记录下来,并加以延伸、扩充。他不是用笔记录,而是用心在记,不知不觉中,他进入了真正的梦乡。
这一觉直睡到早上十点才醒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试着每天十二点睡觉,临睡前把白天的一切仔细的想一遍,想着想着,他就摇摇晃晃的睡到天明,而且精神特别饱满,真不敢相信失眠就这样给治愈了,哈哈,如果是这样,他可以申请专利了,说不定还能拿回一个诺贝尔医学奖哩。当然,天方夜谈的事他不会去做,奖金没去申请,却非常“残忍”的把女儿从母亲身边赶回了她自己的领地,妻子的脸上更是绽放着灿烂的笑容。他总是边想着心事,边温情的抚摸着妻子安稳的入睡,均匀的鼾声像催眠小夜曲,把他也拉进了梦乡,他不再说梦话,不再抽搐,直乐得阮贞捧着他刚毅的脸庞,给了他一个久别的香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失眠症的不治而癒,使他更有精力在商海中搏激,然而,每天临睡前一边抚摸着妻子的身体,一边却在想方设法的阻止梦呓的出现,这不知是悲剧,还是喜剧。
“唉,做男人真累。”有时看着妻子熟睡而娇美的面容,有一种困惑时时在袭击着他,有一种犯罪感在敲打着他。
尽管他万般小心的每次睡觉前都要仔细反省一天来的言行,但他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没再说过梦话?最担心发生的事情,往往是最容易发生的事情,妻子有一天早上对他说:你睡眠好了,梦话却总免不了,唧唧咕咕的不知说些啥,说明你的睡眠质量,没得到根本的改变。说话的语气缺少了温柔的成份,间或还带有酸酸的疑心意味,滋补的药物也供不应求,这细微的变化,对陈卫龙来说,无疑是一种刻骨铭心的打击。他听人说过:你在说梦话时,如果旁边的人接你的碴,你就会同他东拉西扯的聊起来。他不知道妻子是否接过他的碴,那就更不得而知了。他有时在想,妻子的疑心病,是不是在分解他梦呓中的只言片语,终因得不到要领,而梗塞在心底呢?这种可能性常常困扰着他,但又不知从何解释,因为她从未追问过他的梦话。一个闭口不问,一个无从解说,这种误解的积怨,可能就是导致他们婚姻生活的不冷不热的症结。但这只是“可能”呀,有些事情把“可能”当真,只会适得其反,把本来很简单的问题复杂化了。
几年来,在商海这片辽阔的海域里纵横驰骋,他失败过,甚至惨败过,痛心疾首,他拿起了“失败是成功之母”的有力武器,他没有成为失败的俘虏,哪里跌到了,从哪里爬起来,胜利紧随着他的脚印接踵而来。笑逐颜开之余,他的婚姻上的甜蜜,随着银行账上进项的增加而渐渐淡去。刚刚下海时,妻子问寒问暖,体贴入微,感动得他是热泪盈眶,下辈子宁愿给她做牛做马也值得。然而,当他拥有私车和私房时,往日柔情似水、热情如火的妻子不见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对他意味着什么?不闻不问,不冷不热,就像两个陌生人,刚刚同租了一套住房。婚姻就这样在不温不火中维持着。他曾试图同她交谈,妻子的沉默是最终的答案,他曾对妻子的质问予以过耐心的解释,甚至赌咒发誓,得到的只是嗤之以鼻,冷冷一笑。对感情上的严重感冒,既不求医,也不问药,任其发展的结果只能是病变,他们的婚姻徘徊在破碎的边缘,离病变仅有一步之遥,双方都在等着对方迈出这一步。
得不到温暖的男人,在表面上会装得无所谓,甚至能表现出比以前过得更好的假象,而内心早已干涸得变了形,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变态。有人说男人缺少女人的爱,照样可以活得滋润,而女人离开了男人,将无法生存,那只是鬼话,谁能做到这点?就是看破红尘的和尚曾经也爱过,说不定至今还有一个至爱的女人藏有心里呢?
想到这,他只得自嘲而无奈的笑笑。
车灯照射在雪亮的伸缩门上,保安出来看了看,“陈总,您回来了。”
“嗯。”陈卫龙点点头,朝这个小伙子笑了笑。
门,缓缓的开了,他摁了一下喇叭,车,一溜烟的窜了进去。
车灯照在了再熟悉不过的淡红色的墙上,这是一栋独门独户的小洋房,院子很大,大约有一百来个平米,用两米多高的黑色四方形的铁栏杆围着,对这么个硕大的院子,他进行了一番精心设计,靠门的左边,是一个小凉亭,亭内有一张水泥小圆桌,桌面镶嵌着一个围棋盘,棋面是用一种白色金属制成的,很光,很亮,格子是用黑色金属条压制的。这个桌子妙就妙在一桌多用,围棋盘低于桌面有两厘米,四条边看起来棱角分明,但每条边都设计成一个抽屉模样,从不同方向抽开,可展示四种棋牌桌面,桌子下面装有四个小抽屉,椅子是那种黑色金属线条的高靠背椅,既舒适,又雅观。亭子的前面是一个小鱼池,中间有一尊精美的裸体小孩在拉尿的造型,以保证水的循环,池子里常常保持有少许的草鱼、红鲤鱼、熊鱼、鲶鱼在游弋,池边的草丛里还藏有几只乌龟和水鱼。
在院子的另一角,是一片花的世界,花红绿叶,争相斗妍,缕缕花香,溢满庭院。为此,他还专门请了个钟点园林工,帮他料理整个院子。
他坐在车里抽完了一根香烟,夫人规定:除卫生间和他的书房外,别墅内禁止吸烟。他将车开进车库,蹑手蹑脚的上了楼,他要给妻子一个惊喜,当然不是他的意外归来。回来的前一天,他已告诉了妻子,说他今天早上到家,不,是昨天早上,可他昨天早上回来时,却没看到妻子的人影,就别提那种“久别胜新婚”的感受了,打她的手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冷冰冰的语言,冷冰冰的家,只有阳光下摇曳的花草的问候依旧。
“前天一个通宵,昨天一个白天,这时候应该回来了吧?”他从手包里拿出个首饰盒,这是她盼望已久的白金钻戒。今天,他终于为她圆了这个梦。他要在朦胧的月光下,给穿着睡衣的妻子戴上这枚闪烁着蓝悠悠光泽的钻戒。寻找那份娇滴滴、情绵绵、低眉顺眼、含羞欲笑的感觉。
他怎会感到这般激动?心怦怦直跳,有种头重脚轻的味道。是因为刚才酒吧的感情越轨,还是将见到妻子接受钻戒久违的媚态?看着这枚白金镶钻的戒子,他就想起了五年前那个结婚纪念日。妻子站在百货公司的首饰柜台前,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枚被聚光灯照耀的白金钻戒。
“能拿出来看看吗?”妻子指着一枚六棱形的、被灯光围裹着的、闪耀着五颜六色光芒的白金钻戒。
“请交六千元押金。”服务员满脸的热情,语言很是温柔。
这样一枚小巧的钻戒,标价竟要六千元?真是岂有此理。心里在恨,余光却看到妻子那充满了据为已有的欲望,“我只看看,又不会抢走。”
“对不起,这是规定”骤然的降温,使服务员的声音变得寒气逼人。
“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我只看看,可以吗?”妻子用近乎乞求的声音央求道。
服务员不容置疑的摇摇头,转背离开了他们。
“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稀罕呢,走吧。”妻子说着,沉重的脚步却是那样难以迈动。
看到妻子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首饰柜台,陈卫龙辛酸得直想掉眼泪,他恨不得砸了那个首饰柜台。
今天,他不再是那种窝囊的男人了,不再是那种囊中羞涩的男人了。他有能力,也有这个实力来满足妻子的各种虚荣心了。他有了可供妻子睡觉的宽厚的臂膀,他有了可供妻子停靠的深沉的港湾,这才叫男人,这才叫丈夫。
他轻轻的推开门,屋里的静寂,使他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似的,蒙了,似火的激情遭到了灭顶的冷冻。
“到现在还没回来。”一股邪火直窜脑门,他抡起胳膊,憋足劲,将价值六万元的白金钻戒,顺手向窗口扔去。
“砰”,就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射向窗户,蓝色玻璃顿时被砸得开了裂,歪歪扭扭的裂缝伸到了尽头,他鞋也不脱,澡也没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