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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规律等着楼下传来叫自己名字的声音,但是往往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这个声音都未能响起。小尧有些着急了,害怕梅森公务繁忙忘记自己现在住的寝室号,所以马上穿上在自己为数不多的毫不起眼的衣服堆里挑了半天才选定的裙装下了楼。也许两人灵犀相通罢,在小尧左右张望的时候,梅森款款走来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小尧的单身宿舍,也在无所不能的何阿姨的鼎力相助下,终于得到了解决。小尧告别了住了半个多月的瑜珠的寝室,搬到了几乎都是单身老师的宿舍,几乎的意思就是像小尧刚来时遇到的那种情形决不是偶尔发生的。搬家那天,瑜珠要上课,梅森要上班,所以小尧一个人叫了辆三轮车,反正东西不多,自己就搬了上去。小尧总算有了自己的地盘了,毕竟不是学生了,还是要像模像样地拾掇一番才能住得惬意。和自己合住的又是同一个学院的一个已婚老师,一般没有课是不来学校的,只是有课的日子中午来睡睡午觉。前面也介绍过了十五平米的房间两人住,对于吃穿用住来说麻雀虽然是小点,但是五脏可不能不全。小尧也想在能力范围内尽量地可以过得小资一点,但是刚上班的人还不都是捉襟见肘的。所以,小尧为了必需的家具什么的,开始犯愁了。
小尧和梅森发展地不温不火,待梅森知道小尧的苦恼之后,一定是回家在家庭会议上有所通告。因为没两天,梅森就告诉小尧自己姐姐家里正好有多的衣柜没用的,还叫小尧不要客气。梅森一家人,除了梅森以外都在小尧的学校工作,所以小尧和他们都算得上是同事。梅森的姐姐梅林,听说有个无比幸福的三口之家,上次小尧去过梅森家一次,见过面,只是没见到梅森的父母。小尧心想这才多久啊,就要人家的东西,不太好,所以也不大好意思具体地论下去。哪知,没过几天,梅林就叫人把柜子还有些其他的生活必需品给小尧搬了过来。小尧在万般感激之余,表示何时一定登门感谢。这下可不得了,要登门造访岂不是要正式和梅森的家长见面?小尧还暂时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话已说出口,哪能只当耳旁风呢,起码细心而周到的听者可是当了真的。
第三章
小尧的意思梅森已有所耳闻,所以再三邀请小尧去他家做客。但是小尧总拿没有什么礼物可送而推托。梅森胸有成竹且满不在乎地告诉小尧,不要拿什么东西,轻轻松松,随便坐会儿就好。果然,当小尧两手空空大大咧咧地造访梅家时,没有人表现出任何异样。梅森的父母都很随和,而且没想到的是梅森的父亲竟然和小尧是同一个学院的。梅仝楠的大名在小尧学生时代就有耳闻,因为不是一个专业的所以没见过而已。梅森的母亲是个能干又宽宏的人,现已退休,在家带着梅林的儿子。梅林的儿子可是全家之宝,有他在整个气氛浓烈而又融洽,随时都会爆发出欢快的笑声。还不到三岁的孩子仿佛也知道小尧是个什么人物,对小尧表现出对别的客人某种程度上没表现过的优待,不断地亲近小尧,使出浑身解数,又唱又跳,逗得小尧哈哈直笑。
就这样,小尧从梅家的新客成为常客,到夏天的时候几乎成了主人。这个夏天一过瑜珠就要开始忙起来,来年初夏的硕士论文答辩可不是小菜一碟。所以,小尧就召集在本城的同学们聚一聚,想来想去哪儿都蒸笼似得热,为了照顾瑜珠就决定在梅森家里,梅森家是离学校最近的地点。梅森也叫上了小尧认识的曾经一个院儿里长大的朋友。老同学们再见,自然话题不少,大家初出茅庐之后还没能聚过呢,所以各人的感受都既真切又新鲜。梅森家在那个夏日的午后简直就是个一个社会实践沙龙,主题就是牛犊谈老虎。大家都谈兴颇浓,瑜珠却是在这么多小牛里最打眼的一个。瑜珠说话快,但是句句腔圆字正,笑声如其名,珠玉般的清脆,笑的频率也比在座的任何人都高。跟瑜珠谈话,就跟听王小玉说书一样,不仅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大量的信息,而且还能享受其旋律性极强的绕梁余音。这一次的小聚会没多久就散了,每个人都有许多不想做却又不能不做的琐事。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很难说清楚地,对于你无关紧要的,对于他也许就改变一生。
小尧现在天天在梅家吃晚饭,晚饭后照例和梅林的儿子互逗,然后,在梅林一家左呼右唤准备回自己家时,梅森就把小尧送回宿舍。梅森通常都是在一般人下班之后两小时之内能回来,所以,小尧回到自己的宿舍也已经差不多灯火阑珊过后了。一天小尧还在饭桌上,梅森就回来了,梅森先过来探头看了看,返到门口换鞋的时候冲着小尧说,“你有没有王瑜珠的电话?”。小尧和一家人都颇为纳闷,空气暂时凝聚了一刻,接着传来“钱亦箫今天给我打电话问的。”钱亦箫就是上次聚会时,梅森叫来的少年时代的朋友的其中一个。
小尧在自己的个人问题还没有完全得到解决的时候就被历史推上了不得不成人之美的浪尖。由于对钱亦箫不甚了解,出于对瑜珠的责任心,小尧决定第一次自己还是要掺乎的,对于相亲地点小尧觉得要慎重选择。其实,瑜珠在电话里听说来龙去脉之后,大大方方地显示出她积极的一面,加之又熟悉周边环境,于是提议不如去“china bar”。这是个学生们经常光顾的地方,能够叫这样的名字,布置得自然是与别处不同,颇有情调极其适合情侣们约会。
那天,大家坐的是个四方桌,周围都有仿古屏风似的小架子,上面摆满了各种可爱的,滑稽的,温馨的,浪漫的瓷器工艺品,而且每件摆设都有不同颜色的射灯照着。不光是陶瓷品,还有很多陶土烧制的东西,比如嵌有玫瑰花图样的水杯,心形的盘子,嘴唇浮雕的相框,包括每张桌子上的点着红烛的烛台,无一不透着制作人的纯情和用心,据说很多都是来这里的常客们留下的。既然是学生们的眷顾之所,小店的生意自然不差。小尧,瑜珠,亦箫,三人在进进出出的人流中找到位子坐定后,瑜珠如主人般叫过了菜,于是大家在等菜间隙就开始了谈话。小尧当然义不容辞地打算好好给彼此介绍介绍,清了清嗓子说道,
“哎,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不需要介绍了吧,上次都见过面的。王瑜珠嘛,你好,我是钱亦箫,我想你也应该还记得我吧。”
瑜珠咯咯笑着点点头,亦箫可心地扶了扶眼镜,继续说道,
“很遗憾梅森今天不能来,但是也要谢谢他和田小尧了。瑜珠,你说是吧。跟你们在学校的不一样,尤其是你们搞心理学的人。我们在银行工作的人可能比较呆板,把握不好人家的想法,比较不会说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指教。” 亦箫说了一长串,态度非常谦恭。
这倒让小尧有点始料不及,自己的开场白还没到第二句,亦箫显然已经对瑜珠非常了解,并且主动而又热情地对瑜珠在介绍自己的详情了,聚会那天可没怎么听亦箫开口说过话。
不知道亦箫是不是习惯,说话只是气定神闲地看着离自己最近的人,绝不左顾右盼。三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可能由于周围的喧嚣,小尧很难跟亦箫直接交流到,小尧常常只看到亦箫的嘴在动,却不知道在跟瑜珠说些什么。在几乎听不到亦箫说话声后,小尧决定直视亦箫观看他的口型,以便能和着透过人声传来的只言片语做些判断。然而,小尧看到的不是亦箫的嘴,而是他的眼睛,亦箫的眼睛会说话!那双眼睛片刻没有离开过瑜珠,但是却穿过摇曳的烛光一直在对小尧说“好大的电灯泡”。
看来,小尧初次受人之托,任务完成得相当圆满。无心造就了成荫之柳,是一份额外的功德。
第四章
第四章
小尧家在另一个城市,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严父慈母式的家庭。父母也都是高校教师,父亲田懿寿怎么说都比较像《京华烟云》里的姚思安,一生豁达随意;母亲尧正华由于长居高校,所以眼界高得很,不像一般的母亲希望自己老来能够有子女陪伴左右,相对于父亲的恬淡,母亲则对小尧要求严格。暑假里,小尧的母亲也来了,都快成丈母娘了,还没见过女婿。虽然是干妈介绍的人,并且小尧也在电话里都如实反映过了,但是没经过自己把关就把小尧送进神圣的婚姻殿堂,可以说是做父母的失职。况且,就算是民主也是大家都要参与意见才作数,这也是尧正华长期以来子女教育方面的一点心得和得意之处。是啊,当年在小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