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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给了翻了身的贫农。那李富贵一家人分得了金兰的陪嫁的床。第二日,却竟然还回来给金兰。慌得挺章只让他快拿回去,道:“这些东西,都是剥削到你们的,你还拿回来干什么,一但农会的知道了,又有些说头,多了批斗我们的借口。最终还不是要被他们拿走的。既然农会已经分给你了,那就是你的了。你这份情我们心领了。”不得已,李富贵又只得扛走。
这年挺生11岁,成日里就在纸坊旁边跟着舀纸匠学舀纸。舀纸的师傅叹了口气对挺生说道,“今年过了,明年家里有了田土,我也就不来了。这纸坊也就空闲了,也还是可惜。日后,如果你闲着没有事情,你自己也可学着做。然后拿到市场上去卖。”挺生道,“我是地主,如何敢做这生意。不象你们成份好的,做什么都可以——听姐姐说,我们的这些纸日后恐怕也卖不掉了,政府将来不允许大家用纸钱,说那是迷信活动。”正说话,乡里面的学校的一位老师从旁边路过,见到挺生,便责问到,“你这小孩子,怎么不去读书,在这里干什么?”挺生道,“我是地主,不许读书!”“谁说的,这么小的年纪,那个说的,就已经是什么地主。休听他们有些人混说。你来报名,直接来找我也行?你一定得来;听见不?”
挺生忙回家给挺章说学校的老师让她去报名。挺章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心想,“不是说,地主娃娃不得上学?”一时候也不知道老师说的是否真假。也只得对小弟弟道,“那你去试一下,既然那个老师来喊你去报名,你就去,看那个老师怎么说嘛!读不到书,就算了!能读,当然更好。”
挺生去了学校,那位老师竟然给挺生报了名,挺生自此去上学,不在话下。
最后,挺章一家人就是还欠农会80元钱。虽然农会催逼多次,可是家里实在拿不出来,也只得限期到明年底。一家四口;金兰和戴奶奶平时也接些针线活补贴家用。日子虽然艰苦些,但也能过得去,只是农会的那笔欠款还没有着落。挺章为此优心冲冲。
就在这时候,国香谴来的媒婆三番四次的来家里。只说国香在县城里开过大机房的;虽然说现在不比得过去,但也是瘦死的骡驼,总还是比马大。其中细节也不一一细说。反正挺章当时的想法只把国香当作救命的稻草,又想将来嫁到城里,总比这农村要有出路。到时候想办法把自己的兄弟弄到城里。一家人也算找条出路。免得被农会纠缠得没完没了。挺章和金兰商量。那金兰只道,“家里大小事务也只有你自己拿主意。这件事情原本只应该是你父亲来做主,但如今你父亲和哥哥都走了,我是没见个什么世面的。”一时,挺章自己已经定了主意,过些时日,又让国香代自己缴了农会的欠款。等农会分了田土下来,载完秧苗,挺章自己背了一背娄红苕,进了国香的家门,不多久,挺章以读书为理由,把自己兄弟的户口迁移进了县城。
进门后,挺章才知道,媒人说得天花乱坠的国香,也不过只剩下空壳了。还有一个老人跟着,全靠国香编排夏布来维系这一家三口的生计,也是异常艰难。而兄弟国贵两口子总是打些小算盘,难免偷奸耍滑,处处算计,弄得成日里带怨夹气。挺章本来自殷实之家,兄弟姐妹大都和睦相处,今见国贵两口子,处处打算盘,免不了心中憋气,不时候,就向国香提及,这国香也只说算了,道,“都是自己兄弟,何必计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方是兴旺之家,偷奸耍滑之人,终是发不了财的,俗话说的,‘奸薄,奸薄,越奸越薄。’”这挺章见丈夫不愿意计较,自己也不好出头。也由着国贵两口子算计,自己吃了亏也只好闷在心理,私下也只得暗自学着防备些罢了。
如此一来,单是那共用的水缸,长年累月就是成了挺章一个人在挑,曾得惠用水又不节约,日子一长,挺章也似他们一样,用多少水挑多少;两家人共用一口灶,曾得惠非要挺章煮过饭后,才会自己弄饭。也只为可以从灶孔里选出些二碳,来煮饭,便省了点煤钱;厨房里的灶具,曾得惠也是光检些便宜。。。。。。贫寒之家,兄弟姊妹之间,总难免多些小小的算计。这真是“礼生于有而废于无”,外面看似和睦,实则暗藏刀枪。”
第二年,挺章生下了一女孩子,(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大姐)大姐姐在一岁时候便去死了。以后挺章,又连续死了两个女儿。一时,就有庙里的和尚说国香前世的罪孽深重,受到了菩萨的惩罚,报及儿孙。只有多做善事,方能解出前世的孽债。这国香便认定此为唯一解脱之法,所以倾尽全力作好事。多积累些阴功,与人交往最终多半自己吃亏,为的是想要去感动菩萨(这在后来,我们四姊妹身上有了回报。因为从64年出生的姐姐到我,大家身体都很强壮。然而由此形成的父亲的处事原则,就是无原则的忍让,对家庭面临的诸多的矛盾也是以忍让为主),还常常说不怕多么奸诈,占多少小便宜,到头来还是发不了财。抬头三尺有神灵,做了好事,吃了亏,菩萨是看得见的,记录在案,将来后人才会强的。
如今且说挺生,自从在县城里初中毕业后就不愿意再读书了。只说自己成份不好,地主出身,将来是不允许参加大学的升学考试的,与其读书,还不如早点跟着姐夫学编夏布。挺章和国乡也甚觉有理。没料道,第二年,国家规定手工业者必须组织合作社,国香和挺章加入了夏布社。挺章则在社里面,管理食堂。挺生便闲在城市里没有事情做。闲了一段时间,眼见大家的日子过得紧巴巴,自己年纪轻轻,身强力壮却是闲人一个,有了回家种田的念头。挺章自是不同意。国香更是反对道,“回家种田,你不是不知道,农村里不比得刚解放那阵,很多人下乡分田只想一味地当地主了,现在那个愿意呆在农村。况且你的出身;那些人动不动便说你是地主出身,什么好事你没有份,坏事就落在你头上。听我的,现在就还是呆在县城里头,实在不行,就作点小生意,也比你在乡下种田强。更何况,那农村的活路,都是重体力,你干不干得下?”挺生想了想,道,“成日里没有事情做,闲耍起,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娘和戴奶奶也是,看着看着也老了,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国香道,“你也不用急,再过了这年再说罢。到时候,我们看居委会有什么安排。说不定又有机会。反正年纪也还小,不要着急,等一等再说。”三个人正商量着,就听老太太道,“那里还空着一架编织机器,挺生闲了,就在屋头编点布,空了拿到城墙边去卖。老太太一句话,提醒了大家,国香和挺章忙点头应承。挺生道,“现在,国家成立了合作社,不允许私人买卖。我又是个地主出身;到时候岂不是又生了把柄!”国香听罢,道,“不怕得,到时候我去帮你卖;有什么事情;我替你缆下。”
三天后,挺生从机头上割下第一皮布。国香趁着星期天不去社里上班,一大早准备把那匹布拿到城墙边的市场上卖。在河边,就被市管会的几个人拦住,其中为首的严昆东问国乡为何手里拿着那匹布。国香也只得说自己在家里替合做社编的,正准备交到社里面去。严昆东那里肯信,道,“现在都搞合做社了,你如何还在家里单干。”说罢,几个人又强从国香手里拿过那布匹,又强制国香带他们到家里,没收了编织机器,只对国香道,“你拿了合作社里的证明来,我们就还给你。”国香那里敢找单位开证明,也只可自认倒霉,回头也只得对挺生道,“看来,这条路走不通,亏了些钱就此作罢,日后,再慢慢寻其他门路。”
第二年,机会终于来了。居委会成立了火食堂,食堂暂缺个文化人来管理。那居委会张主任就问挺章,道,“你兄弟没有事情作,让他来我们居委会伙食堂。”挺章先就答应了,再转告自己的兄弟,只告诫说,认真地去干,却莫出差错之类的话。挺生还有些担心,想着自己是个地主出身,稍有差错被人拿住那就成了把柄。挺章因道,“这也是个机会,其一,你去考学校又没有个好成份,读书这路已经是走不通的,其二我们虽然是地主出身,但是远隔家乡,许多人不知道具体情况,你只要好好生生干,大家总是看得见的。帐目上清清白白,我就不信,他们会无端地来挑出你的错了。”商量已毕。挺生去了居委会伙食堂管帐目。
《第二章 我的母亲(四)》
也该当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