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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往下数,心里清楚,这次,如果再走,他会背上一个更大更沉的包袱,也许,一辈子都卸不下来;虽然,他走了,有可能在某个地方重新东山再起,有一日会飞黄腾达起来。
但是,不论他富了,还是穷了,都会一直被一个无形的包袱压着,直到他倒下!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不能堂堂正正轻轻松松挺着腰杆子做人,活着也是苟且偷生,太累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这次,他不走了!他要面对每一个困难。
他来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洗去脸上的倦容和残存的酒气,他要赶回公司去。
在广州的派斯公司,周蕴匆匆地推开她哥哥周锋办公室的门,看到周锋满脸笑容,心情大爽的样子:
“哥,你找我有事?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
周锋兴奋地对她说:
“是有件很爽的事!我已经找到了高可良,原来那小子一直躲在深圳,在那里,和他的朋友合伙开了一间公司,听说,最近他的公司就要倒闭关门了!呵呵,这下子,那小子摔惨了,鼻青脸肿,恐怕很难再翻身,很难爬起来了!”
周锋把高可良公司倒闭的事告诉给周蕴听,以为周蕴会高兴,没想到,她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紧蹙眉头,冷冷地问道:
“您,是不是也从中推了他一把?”
“怎么?你不高兴?”
周锋看到周蕴的反应,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哥哥呢?我不过是把一个本来想诈骗我们公司的骗子,介绍给那小子的合伙人,是他们有眼无珠,居然轻易地掉进了那个骗子的圈套里,看来,他们还是太嫩了,吃的苦头不够多,才会摔跤。”
“您一直都在打听他的行踪?你早知道他在深圳,在做什么生意,对吧?”
周锋觉得现在已经没有必要隐瞒周蕴,便点了点头:
“这小子让我们吃了苦头,我怎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呢?”
“那他现在摔跟头了,倒霉,吃苦头了,您心里高兴了?”
周蕴乌云密布,回敬哥哥,听得出她在责怪哥哥不该这样做!
“这怎能怪哥呢?你知道,在生意场上,机会和风险是并存的,有发财的机会,也有陷阱,可以让你暴富起来,也可能在一夜之间让你一无所有,变成穷光蛋!”
周锋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摔跤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如果他可以重新爬起来,走过这个坎,仍然是一条好汉;如果他爬不起来,那就可惜了,毁了一个人才!”
“您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可能还在深圳吧!他的公司欠了一屁股的债,想要脱身,很难,除非他躲起来!”
周蕴的质问,让周锋明白了周蕴在心里一直没有忘记高可良。
他实在摸不透妹妹的情感世界。在她身边,并不乏优秀的男人,但是,她无动于衷,眼看快要三十,还等什么呢?他试探地反问:
“你不是想去找他吧?”
“我相信缘分,如果上天安排他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会让他离开,我会让他爱上我!”
周蕴的回答让周锋感觉到她已情迷心窍,陷得太深了,知道多说也无用,只好作罢。
第二天,周蕴就来到了深圳。深圳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当年,她的大哥周锋从海南出来打拼的第一落脚点就是深圳。
周蕴走在深圳的街头上,看到街道高楼大厦日新月异的变化,她不禁感慨万端。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从前:
他的大哥周锋,曾经是个又黑又瘦的少年,在田埂上疾走着,他手上拎着一个简单的包袱,赶到村头,搭最早出村的一辆货车,到镇上拜他的姑丈为师学裁缝。
周锋的姑丈在镇上开了一间小裁缝店,为人缝补做衣。周锋投靠姑丈,想学一门谋生的手艺,赚钱给弟妹们交学费。
在镇上,他手脚勤快地跟着姑丈学习,摸准市场行情,从外地批发几箱好俏的布匹,再化整为零地卖出去,存货就做成流行款式的成衣,挂在店面上摆卖。
周锋在姑丈的影响下,既学会了裁缝,又学会了观察市场行情,掌握了批发布匹,零售衣服的窍门。他在这个行业里开始游刃有余。
八十年代末期,海南建省,成为中国最大的特区,当时吸引了几十万人过琼州海峡,来海南淘金。
就是在那时,周锋抓住了难得的机会,淘到了第一桶金,他明白,同样的时候,同样的人,把握了或是错失了机会,就会有不同的命运。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二十岁的周锋不满足在一个小天地里发展,他离开了小镇,离开了海南,来到了深圳,开始寻找和追求更大的发展空间。
他先在一个同乡的服装厂里干,边干边熟悉周边的市场环境和了解市场行情,几个月后,他拿出所有的积蓄,大胆地租下一间转让的服装厂,当老板。这一年,周蕴刚好考上广州一所有名的大学,读企业管理专业。
一天,周蕴上完最后一节课,和同学有说有笑地走回宿舍。突然,她看到了大哥
周锋,站在路旁的一棵大树下,她喜出望外,走过去。
从广州到深圳不算远,但是,周锋从来没有到学校看望过周蕴,都是周蕴在节假日去深圳看望哥哥,然后,带上大哥给的几个月伙食费和学杂零用费回广州。
“您怎么来了?”周蕴很尊敬崇拜她的大哥。
“我……这次来看你…”
周锋说话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没有了往日的豪爽,周蕴心里不禁生疑。
“哥,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事!想来看你,每次来广州进货,都是来去匆匆,没能过来看你,今天,有空,就过来了,现在正赶上吃饭的时间,还是一块出去餐厅吧。”
“好的,您在这里等会儿,我把书拿回宿舍,很快就来。”周蕴知道,大哥肯定有事要告诉她,她急匆匆地跑进对面的宿舍楼去了。
他的服装厂在资金周转环节上卡“壳”了,他这次来找周蕴,想把工厂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他们来到校门口,走进一家餐厅。这里嘈杂,说话嘻笑声和碗碟撞击声,夹杂在一台旧式电视机正播放的比赛吵闹声,周锋不得不大声地说话。
“你想吃点什么,尽管说吧。”
周蕴笑了笑,她知道大哥赚钱不容易,虽然是服装厂的老板,但每一分钱都是哥哥的血汗钱,她懂得精打细算地花。
“来一盘麻辣豆腐吧。”她点了一款便宜的菜,周锋听了,心里一阵苦涩,看着脸色苍白的周蕴,他担心她营养不够,便说道:“看来,让你点菜,就只能吃斋了,小姐,来一条清蒸鲈鱼。读书不比做生意,是脑力劳动,你要吃好一点,要不,豆芽菜一样弱不禁风。”
“大哥,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
周锋低着头,把碗里的汤喝完,用手一抹嘴巴,才把心一横,说出了要说的话。
“周蕴,哥知道瞒不住你,哥确实遇到了麻烦事,一位最信得过的香港客户走了,不声不响地走了,他走之前,曾经给我们厂下了一个很大的订单,而只付了很少的定金,厂里的工人日夜加班加点按时按期地完工,他却失踪了,扔下几十万元的成衣堆在车间里,这些货有大半是靠贷款购的料,这下子,不仅银行利息和工人工资要付,而且,厂里的流动资金全部给压死在这堆货上,资金运转不起来,服装厂只能停产,唉!”周锋摇了摇头。
“那您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挪个地方,树挪死,人挪活嘛!只要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已经想好,离开深圳,来广州发展,我算过,广州办厂比深圳成本低些,而且,在深圳经过那么折腾,不仅把这么多年辛苦打拼的全部身家赔光,还欠下一屁股的债,在深圳是呆不下去了,只有来广州从零开始,好在我还年轻,有经验有教训,不怕摔跤,我们从小就是摔大的!”
回忆起从前的一幕幕,周蕴的眼睛还是会潮红。
周锋来到广州后,再一次显示出他的生意才能和精明。两年后,他不仅把深圳余下的债务手尾清了,而且还有了另起炉灶的资本。
他不甘心在别人的服装厂打工,也不想重复过去的老路,于是,他开始寻找一种更好的路子,来开创事业。
一次,他参加一个大型国际服装旅游用品展销会,在充满热烈气氛的展销会上,品牌效应给他一个很大的震撼,犹如醍醐灌顶,他找到了今后发展的方向,决定代理国际品牌服装用品。
但是,当时的他对如何取得品牌代理权等业界基本规则一知半解,因不了解而底气不足,在试着和在场的一两家知名品牌公司代表商谈时,遭到人家的冷遇,他的自尊心也受到挫伤,他是越挫越勇越不服输的人,当他清醒地知道自己的斤两,他没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