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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套一房一厅的单身公寓,摆设比较简单,里面是一套木床,一个衣柜,一张办公桌,外面客厅却是三张皮沙发,一个电视柜,外加一茶几,其他的,都是一些琐碎,但看着整齐有序,颜色上偏重蓝色,这让刘小珊一惊,蓝色意味着忧郁,莫非这林文辉得了抑郁症?
蔡维德神情哀伤,说他一早就看出这林文辉有不对劲的地方,也开导过他好几次,想让他凡事要看开些,一直担心他出事的,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生了。
李婉君最看不得这哀伤的场面,低低地抽泣着,问蔡维德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唉,他呀,什么都安排好了,呶,这是他寄给我的信,应该是临死的时候寄的,等我收到这信,什么都迟了。蔡维德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李婉君,说他这是何必呢,死既不足惧,活着又何妨的?
信中林文辉说他已经想不到活着有什么意思,索性了断自己,这样也许不会承受太多的痛苦,嘱咐蔡维德替他操办丧事,尽量简单一点,剩下的财产,就全留给刘小珊。
刘小珊一直都没有吭声,陷入深深地自责中,觉得自己那一天晚上所说的话,说得太直接太狠心了一些,才会导致林文辉想不开,自己当时应该委婉一点,如果能多劝解一下林文辉,或许他不会想到轻生。可这一切,都似乎是不可以挽回了,生命的脆弱和不可逆性,由此可见一斑。
蔡维德像是在自言自语,说警方经过初步的勘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已经认定是服安眠药自杀,死的样子很安祥,没有外伤或者挣扎的痕迹,现场除了遗留下药瓶和酒瓶外,还有一封简单的遗书和写给刘小珊的信。
说到这,蔡维德醒悟了过来,说我怎么就将这忘了,这封信也在我身上,掏出来给刘小珊,说信是警察拆开来看过了,我没有看,你看看他说了什么。
刘小珊木然地接过信,映入眼中的,是林文辉那苍劲有力并且是非常熟悉的楷体。
小珊:
你收到我这一封信的时候,我应该是不在人世了。你不必悲伤难过,这仅仅是我个人的决定,完全与你无关。
我一直后悔我为什么要跟着父母移居加拿大,一是不习惯,二是牵挂着你。这么多年的,我始终在想,假设我坚持留下来,那又会有怎么样的结局呢?
生活没有假设,生活只有无奈,已经发生的事实,谁也无法扭转,这一点你跟我说过,说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们谁都无法回到过去中,我极为认同你这一说法。可是,谁能那么容易就将过去完全抹去,而不在现在的自己留下一点痕迹的呢?
对于什么是爱情,我思索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答案,反而陷入了这迷惘中,觉得爱不过是一种互相需要,互相慰藉,或者是说害怕孤寂,因而才想找个人来陪伴而已。什么奉献,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在我看来,全是一些虚无飘渺,空洞可笑的东西,因为爱这东西,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也会随着环境的变迁而变质,不为某个人所能左右,所能掌握。
我也在思索人生,责问我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活着,然而还是没有答案。我越想越迷惘,我想这人啊,在这芸芸众生当中,仅仅是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一分子而已,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丰功佳绩,与多数人无缘,更多的,是要接受安于天命的事实。我想累了,所以回到深圳,并且天真地认为你还爱着我,其实自己也明白,这不过是我一种自欺欺人,并且是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目的也许是为了让自己有多一点活下去的理由。我却没有想到我这样做的结果,会给你带来伤害,带来麻烦,对此,我向你和你的家人道歉,并真诚地希望你和你的家人能原谅我!
我……
看到这里,刘小珊已经看不下去了,泪水一早就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想着这曾经相爱的人因为自己的过错,如今就变成阴阳相隔了,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起来。
爱,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第一百一十章 人死如灯灭
刘小珊是由李婉君搀扶着回家的,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是刘小珊人生当中,除了自己深爱的奶奶过世外,第二次有这样比较切身的体会,而这一次,又与过去有一点不同,是内疚,是婉惜,还有一点说不清楚的东西,这让刘小珊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差点虚脱过去。
这让李婉君误会了,以为林文辉回来深圳后,刘小珊又与他发生了什么纠缠不清的情感,才会这样悲伤。事隔多日后,李婉君问起,刘小珊这才坦白,说自己除了愧疚外,也因为那段时间太压抑了,所以才会哭得那样失态。
李婉君见到杨建义也在家,放心了,也不便跟杨建义解释什么,只是安慰了刘小珊几句转身就走,说要赶回去接女儿。
这杨建义因为更换新户口本的事情,跑了一趟派出所,也是刚回来不久,见到刘小珊哭肿了眼睛的憔悴样子,一愣,说你怎么了?
这不问犹可,一问倒让刘小珊来了情绪,全把火气撒在杨建义身上,说他自杀了,这下你该高兴了吧?
杨建义很愕然,说是吗?怎么会这样的?说这话时,是努力想把表情做得到位一些的,设想中也应该有一些哀伤,可是太仓促了,反而适得其反,在刘小珊看来,竟然有一丝诡异的轻蔑,或者说是幸灾乐祸时才有的表情。
这下你得意了?你呀,就这德性!刘小珊更是怒不可遏,本想扇他一巴掌的,忍住了。
杨建义也挺无辜,说我怎么啦?我有招惹你什么的吗?我不过是对他表示一下同情,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算了,你也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你那一点心思我还不清楚!我呀,算是看透了你。刘小珊说完也不理会杨建义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有什么反应,进了房间后,呯地一声关上房门。
本来杨建义还想跟刘小珊说说今天去派出所换户口本时所遇到的事情,说这杨伟豪去社康中心验血型时有没有搞错,想不到场面突然之间竟然闹得这样僵,也只有隐下不说,转身去了店里。
……
林文辉出殡的日子定在五月三日上午,离林文辉自杀有七八天的时间,之所以定得那么后,是蔡维德认为要在报纸上登讣告,看有没有林文辉的亲戚朋友什么的要来,这样也算是预足了时间,不会让别人觉得太匆忙,再说这边也得准备一下,比如要订花圈,购墓位,置办吊丧要用的一些小物件等,琐琐碎碎的挺多,这都得花时间。
这么做,是蔡维德不想这林文辉走得那么孤寂,说他生前孤零零的一个人,死后怎么也得风光一些才行。
刘小珊却觉得这些举动全是枉然的,逝者已逝,操办得再怎么风光,对于死者来说,也不可能体会得到,不过是活人做给活人看,并没有什么意思。死,对死者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但对活着的人来说,是一种负担,所以将葬礼操办得风光一些,也让活着的人得到不少的慰藉。
这一想的,刘小珊也不怎么阻拦蔡维德,由着他去折腾,何况林文辉生前是嘱托他办丧事的,他想怎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林文辉的老家是四川德阳的,没听说他有什么亲戚,没想到讣告一登出,哗啦啦地来了十几二十个,有表亲,有堂亲,还有一些根本就不沾边的亲戚。朋友也来了几个,加在一起,有二十五六人。这些人一点也怠慢不得,得给安排住宿吃饭什么的,忙得蔡维德晕头转向,不得已,刘小珊也帮忙应对,这才算是解了蔡维德的困境。
林文辉的亲戚心怀叵测,皆是奔着林文辉的遗产而来的,一来到深圳一打听,听说遗产已经全给了刘小珊,于是失望,于是愤愤不平,于是骂娘,叫嚷了一阵见还是无法更改事实,有七八成的人要了路费回家了,任蔡维德如何挽留也没有用。
剩下的几个还不死心,质疑刘小珊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继承这一份遗产,说你刘小珊是不是动了手脚,改了遗嘱,要不怎么可能将遗产全留给你的?你又不是他的妻子,凭什么要这遗产?
面对这些诘问,刘小珊面不改色,说你们放心,等办完丧事,我会给这笔钱安排一个比较合适的去处,不劳你们费心考虑那么多。
这一遗产全是现金存款,有人民币有加元,折算成人民币,约有二百六十多万,也算是一个巨大的诱惑,难怪林文辉的亲戚会千里迢迢地跑来深圳,全是这钱惹的祸!
刘小珊也不理睬这几个人如何吵闹,一样把他们当成上宾来招待,为他们忙东忙西的,为的是不想让自己静下来,一静下来,就会胡思乱想,想自己与林文辉过去的事情,想自己与杨建义如今比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