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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浪歌-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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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路人说,东岭那边要修公路啦。
杨灵涵又问,那边修什么公路啊!
周大新一听就来气了,说,准是开发徂徕山的事。年前开会还提起这事呢,说什么搞旅游开发,还是经过专家论证的,我看纯粹是破坏生态环境!周大新在市里上高中时,就参加了徂徕山生态保护联合会。周大新说,全省的名山大川都不完整了,你看看泰山,好端端地让人给凿成了八面玲笼!徂徕山绝对不能动,怎么个动法都不行,这可是齐鲁最后一块处女地啊,谁糟塌了徂徕山,谁就是千古罪人!
杨灵涵一听,大笑了几声说,周大新,可惜你只是个村干部啊!
周大新一听,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全省开发了那么多景点都没人看,干嘛非得把徂徕山也破坏了不可啊!什么专家的论证,竟是些唯利是图的帮凶,真正专家的呼吁有谁听了!你信不信,不管他们怎么设想,一动土就是万恶的开始。原来的小路石径就很好,最多添点水泥加块石板,咱这的老太太,都七十多岁了,还拄着拐杖上泰山,这才是爬山啊!你开着轿车上山去,这算什么呀!
杨灵涵还是笑,说,人民愿意不愿意,人民高兴不高兴,呵呵,连你这个干部倒也不乐意起来了,你这样可上不去啊!
周大新一听,说,咱没那个志向,在村里干一辈子就行了,说着就提了桶,帮杨灵涵灌起园来。东岭上,依然炮火连天,坐在印月亭中,杨周二人明显地感到地动山摇。
周大新说,晚上没事想了想,我觉得,要让中年老油条们心服口服,得了解这些人的心思,然后再对症出策。
杨灵涵边听边看水中的波纹,也没说什么。他在想,听到炮声鱼儿们会不会惊恐啊。
周大新又说,老油条们看起来自私自利,其实他们也不是为了自己,他们上有老下有小,有老得敬养,有小得培养。在老人面前,没一个人想做不孝子孙,同样,他没几年也会变老,也会希望老了能有人孝顺,养儿为防老嘛。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多半为培养一个有出息的儿子,备好经济基础。但他们的麻烦就在这里,如果培养出来的孩子是个败家子或“不屑子孙”,即使家存万贯也是白费啊。所以古人说,爱子则为计深远,还得注重品德和教育。而现在,他们的言行举止很容易让孩子们学坏,不利于他们的精神健康。
考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在内心里,老油条们也不希望这样,只是他们还没看穿罢了,比如亮亮和小明,就是典型。我现在想啊,只要比老油们想得更远,做得更好,呵护他们上面的老,扶正他们下面的小,中间的老油条们,就不得不归心啦。身为儿子又是人父,两全其美,复夫何求!
杨灵涵叹了一声,说,有勇有谋,儒将风范,周大新呵,你以后要自信,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要太计较成败。
周大新叹了口气说,这事要是做给自己的那也无所谓了,可牵涉着别人就不好说了,不过,我对自己还是满有信心的!
村里青年孟伟结婚时,杨弘勤被请了去喝喜酒。杨弘勤和孟山一个酒桌,孟山是孟伟的二叔,是村里有名的“酒鬼”,凡有酒场他非喝个烂醉如泥不可,而且醉了不认人,说话更没个量斗。席间,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就要吃饭,惟独孟山不曾过足酒瘾,便玩着花样给人敬酒,实际上是找借口多喝点酒。敬完了年龄最大的老李哥,就盯住了有口皆碑的杨弘勤。杨弘勤患有关节炎,也不想多喝,就拒绝了。
孟山一听,当即就翻了脸,把酒一口灌了下去,说,杨弘勤,你甭介烧包,敬你酒你也不喝,你以为你是谁啊!朝地上呸了一口又说,你也甭觉着多能耐,也没啥值得吊能地,你儿子上了大学又咋地?还不是跟我侄子小伟一样!叫我看,还不如俺侄本事大咧,你儿上了四年大学交了四年的学费,最后回来学种地,也太亏了吧,太毛人了吧?!俺侄子不上大学,也比你儿子强,这不连媳妇都娶到家啦!
这时大家见孟山发了酒疯,都劝他住口。他哪里听人劝,越说越来劲,直把杨弘勤说得气火攻心,脸红脖子粗。杨弘勤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教训我。说着,就揣起一杯酒泼到了孟山脸上。
烂醉的孟山顿时火了,说,你和我动手,我就要瞧瞧你多能耐。说着就撸了袖子要干仗。众人正扯胳膊抱腰地劝着,孟伟他爸过来了,先把三弟训斥一顿,让几个青年架了出去,赶紧给杨弘勤赔不是。杨弘勤也没说什么,气得饭也没吃,就回家去了。正巧杨灵涵的四叔来拿东西,听说大哥受了气,非要去揍孟山不可,杨弘勤一把扯住他说,老四,不管你的事,孟山也是发了酒疯!嫂子张氏也劝了几句,老四才愤然说,再发疯非教训他一顿不可!
晚上的时候,孟山的话还萦绕在杨弘勤心里,他越想心中越难受,竟辗转反侧到深夜才睡去。
杨弘勤很早就起了床,在村口田间转了一阵后,就回家坐在椅子上抽闷烟。张氏见了,说,怎么,还生孟山的气?人家孟山媳妇一早就来赔了不是,说孟山醒了酒,也骂自己嘴臭,我估计听说老四要揍他,才没有亲自来的。这事过去也就算了,庄稼人哪有不受气的,别老往心里去!
杨弘勤说,我倒不是生孟山的气,他说得也是个事实,有孬就堵不住人家的嘴。我是生灵涵的气,你说,好好的工作不干,天天猫在庄稼地里干什么?!早知道这样,还供他上什么大学,咱俩辛辛苦苦地供备他,到头来还真不够丢人陷眼的!
又说起了杨灵涵的婚姻,张氏说,前几天我跟他打听过,他说过两年再说,城里人都三十左右才结婚。杨弘勤一听,呛了一口烟,说,城里人?他算什么城里人?!
张氏又说,你忘了,那回八月十五,他回来还说谈了一个,咋也没信了?
杨弘勤冷笑着说,哼哼,我估计着,人家一听说他回来,就跟他吹了,你也不想想,哪个闺女会愿到这穷山沟来过一辈子!
张氏说,怎么没有?
杨弘勤说,谁?
张氏说,电影“朝阳沟”的银环,不就是吗。过去在队里时,咱这不是下来过知青吗。
杨弘勤说,竟瞎扯!电影怎能当真,那些下来的知青最后还不都是争着回了城!接着又说,别说他还算有点文化,哪些没文化的,还都争着到大城市工作,他咋就这么洋相咧!
张氏说,他都二十多岁了,还咋说他啊。
杨弘勤说,不说还由着他?!小时候不成驴,到老是个驴驹子,这人要脸,树要皮,不长志气算啥活人?说着就起身到苹果园里去了。
杨灵涵正在吃饭,见父亲来就赶紧礼让,杨弘勤也不搭他腔,往椅子上一坐,说,村里和你般大的都有对象了,改天托媒人给你介绍一个。杨灵涵一听,笑着说,爸,我的事过一两年也不急,您就别操心了。
杨弘勤一听,就来气了,说,不急的是你!你的事从小到大,我和你妈哪样少操过心?!你咋就这么不让人省心!杨灵涵一听父亲动了气,也就不言语了。大概自从上了高中后,还没见过父亲这般厉声厉色。
杨弘勤叹了一口气,说,我和你妈,牙缝里省下来供你上到大学,你倒好,交了十几年的学费,竟是回家来种地!早知道还上哪个学干什么!从小盼你能懂点事,看来你还是不懂事,有个几万块算什么,人家几百万上千万的,也没你这副德性!你说,你待在这里能成什么出息,你咋就这么不长点志气啊!
杨灵涵静静听着,从父亲的质问声里,他听到了辛酸的往昔,听到了坚忍和苦挨,听到了苍老和皱纹,听到了听到了听到了,一切都静止在听到中。
杨弘勤见儿子呆坐在那,也不言语,叹了一口气就要走。大概劳病发作,走到门口咳嗽起来,就扶住门框,吐了好大一口痰。
一连几日下起了雨,墟村中,青烟弥漫;池塘里,纤纤落针;泥地上,零零星星滚了些湿花。
站在印月亭里望去,山也空蒙,水也空蒙,只有三两雁子在微风中飘忽飞闪,略无倦意。这眼前的景致,让杨灵涵想起了宋人的词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终于,午后的树头,着了些晴照,杨灵涵打扫完了院子,回到屋里放了电脑的歌曲,边听边看起书来。其中有一首是姜育恒的再回首,听了一会,心里有些郁闷,就想到山里的禅寺转一圈。
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急跑而来的周大新,不等杨灵涵问,周大新就说,灵涵,你奶奶不行了!
杨灵涵一听,惊呆了数秒,就赶紧向村里跑去。
杨灵涵没见着他奶奶,他一进房门,就见爷爷傻做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旁边围着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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