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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下来呀,宝贝,全脱下来,太漂亮了!”中士狂喊起来。
“你他妈小声点!别昏了头,你以为这儿是乔治城呀,要是把母老虎召来了,看你怎么收拾!”
监号负责人狠狠瞪了中士一眼。他说的母老虎是警员们给拘留所带班的女少尉起的绰号。女少尉人高马大,办事一板一眼,从不循情,也不讲任何面子。谁要犯在她手里,她能训得人像个孩子似的痛哭流涕。无论是警员还是犯人都怕她,背地里便送了她母老虎的绰号。
“脱,脱光呀!”另外两个警员压低声音,也跟着喊起来。
爱丽莎机械地扭动着身躯,脱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她已经一丝不挂了,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疯狂的叫喊,色迷迷的眼神,时时向她伸来的不安分的手……这是什么地方,是红灯区吗?但这些“顾客”明明穿着警服,她的意识模糊了……
两年前,爱丽莎考上了乔治城大学,只身一人从南部的得克萨斯州来到这东部的大都市。那时她天真无邪,心中只有读书二字。但好景不长,一年后父母便开始闹离婚。在美国,离婚要以夫妻分居一年为先决条件。爱丽莎的父母分居后,为爱丽莎的抚养费,特别是学费问题打得不可开交。爱丽莎伤透了心,一气之下,决定自食其力,不再要父母一分钱。
美国大学学费昂贵,特别是私立大学。乔治城大学就是一所私立大学,一年一万美金都不够。一个女孩子靠自食其力完成学业,谈何容易。冷静下来的爱丽莎开始找工作,可一个在校学生是很难找到正式的专业性工作的,在餐馆打工,收入全由顾客心情好坏决定。运气好时,一天能挣百八十块美金,运气不好,只挣三四十块是常有的事。工作时间长,消耗体力大,往往影响学生的学业。
一筹莫展的爱丽莎,有一天看到墙上贴出一则招聘舞女的广告,白纸黑字地写着,一小时500美元的酬金。她心头一亮,太诱人了,干一个小时能顶在餐馆干一个月的收入!爱丽莎像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木板,她撕下广告,按地址找到招聘舞女的酒吧。
酒吧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白人男子。他挺着一个圆滚滚的啤酒肚儿,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前来应征的妙龄女郎。他一脸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心中十分骄傲—;—;只有他才能决定,谁是那每小时能挣500美元的幸运儿。
良久,啤酒肚儿朝包括爱丽莎在内的三个姑娘指了指,示意她们跟他去办公室的套间;又对另外几个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那些姑娘懊丧地走出了酒吧。
“都把衣服脱光!”
这是啤酒肚儿今天对姑娘们说的第一句话。
“噢,我的上帝!”啤酒肚儿煞有介事地喊道,“你难道把足球缝进了乳房?我看你是进错了门,你应当去隔壁的按摩院。”
他用挖苦的语气,奚落着第一个脱去上衣,乳房极其丰满的姑娘。那姑娘像被蜇了一下,立刻重新套上上衣,眼中涌出泪水。
第二个姑娘是个细高个儿,大概减肥减过了头,穿着衣服还显得十分苗条,一脱光瘦骨嶙峋的身子格外刺眼。啤酒股儿连连挥手,嘴里发出不屑的声音,那个姑娘也走开了。
爱丽莎一动不动地呆站在一边,外衣虽然脱了,可还留着比基尼。
“我说脱光,你不懂吗?你以为我这儿是肯尼迪艺术中心啊!我的顾客会花6美元买一杯饮料来这儿看你跳《天鹅湖》吗?”啤酒肚儿尖刻地说着。爱丽莎的心怦怦乱跳,她万万没想到,一小时500美金原来要付这样的代价。她想离开,可是一想到昂贵的学费就泄了气。她急需用钱,都开学两周了,再不交学费就得退学。她狠狠心,也学着那两个姑娘,脱得一丝不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爱丽莎强忍着没让它们掉下来。
啤酒肚儿贪婪地看着爱丽莎,眼神迷乱起来。这老色鬼虽然见过无数裸体女郎,可像爱丽莎这样丰满、匀称而又性感的身体,他以前从来没见过。他伸出胖手,在爱丽莎的乳房上捏弄着。乳房滚圆柔腻,啤酒肚儿爱不释手。爱丽莎扭过脸,泪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她被留下,当了这家酒吧的脱衣舞舞女。
自从爱丽莎来到酒吧,那些酒色之徒一传十,十传百,吆五喝六,蜂拥而至。啤酒肚儿的钱袋迅速被撑大,他暴发了。
爱丽莎很快挣够了学费,可她再也没心思读书了。就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她一步步走进啤酒肚儿的陷阱。
自从啤酒肚儿在饮料里偷偷下了春药占有了她,爱丽莎便心灰意冷,好像看透了人生和这个世界。父母离异,自己失身卖相,还念什么书!念了又怎样?干什么不都是为了钱!啤酒肚儿的确让爱丽莎变得很有钱,但也改变了爱丽莎的人生。她变得毫无追求了,每天在纸醉金迷中混日子,内心却变得空虚痛苦。她开始吸毒,开始毫无节制地勾引男人,掠夺男人……
爱丽莎疯狂地扭动着。她的灵魂和肉体已经分离。进了拘留所,她清醒过来,回首往事,她感到一种切肤的痛楚。她恨自己的父母,如果他们对自己负点责任,她都上大学三年级了;她恨啤酒肚儿,这个色狼毁了她的一生;她更恨自己吃不了苦,为了钱出卖了自己的灵魂,沦落成囚犯。她觉得什么都完了,等待她的是法官判决。她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去面对可怕的铁窗岁月。
音乐更加疯狂,人也像疯了一样。免费的享受使4个警员如醉如痴,他们哪管爱丽莎的心是在流泪还是流血,只是纵情地狂笑着,扭摆着,拼命地寻欢作乐,丑态百出。
“当,当,当!”
警棍快速敲打着铁门,就像一把铁锤重重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警员们手足无措地一阵慌乱,但很快便像一根根木桩似的呆立在那里。带班女少尉怒气冲天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开办公室门的钥匙。她带来的4个警员马上接替了这个监号的一切工作。
第二天早晨,从女犯监号抬走了一具尸体。尸体用黑色塑料袋裹得紧紧的,直挺挺地躺在担架上。爱丽莎自杀了,她匆匆走完自己的人生,离开这光怪陆离,人欲横流,充满陷阱的世界。
那4个拿女犯人来消愁解闷,释放压力的警员也在同一天被中心监狱开除了。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九)炸鸡之战
杜迎把李易之推醒。
“我把饭做好了,你自己热热吃。我今天下班晚,你走之前把厨房收拾一下。”
李易之迷迷糊糊点了点头,他实在太困,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最近几天格外忙,昨天晚上电视台播放职业拳击决赛。不少警员为了看电视,都编了一个合理的原因请了假。李易之下了中班连夜班,早晨到家都快9点了。他早饭也没吃,一头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今天下午他还得接着上中班。
监狱24小时“营业”,须臾离不得人,逢年过节也不例外。遇有警员临时请假,就得找人替补,当时正当班的警员往往便被指派去做替补,所以在监狱工作,加班是家常便饭。
“铃……”
电话铃声吵醒了李易之,是杜迎打来的。
“我一猜你就得睡过了,快起来上班去吧,厨房等我回去再收拾吧!”
李易之一看表,啊,已经是下午2点45分了,最晚3点出门,不能误了3点半钟的班前点名。
李易之一骨碌爬起来。想起杜迎的话,他冲进厨房,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起来。虽然杜迎电话里已说不让他收拾了,可那是怕他时间不够开快车危险,而李易之觉得杜迎上班也很辛苦,他愿意为她分担些家务。他把一大堆锅碗瓢盆刷洗干净,又用强力清洁剂擦干净炉灶。动作有条不紊,忙而不乱,那是军旅生活把李易之锻炼出来的,每次紧急集合,他都是全连第一名。收拾完厨房,李易之看看表,还有5分钟,他打开冰箱,伸手去拿玻璃瓶,想喝口水就走,谁知手一滑,瓶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刚起床,只穿条短裤,光着脚,右脚踝处被碎玻璃划破了,一道两寸长的大口子直往外冒血。
无端又多出一件事,幸好家里有小药箱,伸手就拿得到。他先把消毒水喷在伤口上,血和着水流下去,又跟地上的水混在一起,红了一大片。他在伤口上敷上药,用绷带扎紧脚踝,血算止住了。可一看地上,一片血水,李易之想,这可不行,等会津津回来还不吓坏了,再说地上那么多碎玻璃,会伤着她。他动手把地上的碎玻璃收拾干净,擦去血水,又用吸尘器吸了一遍,才放心离去。
班前点名总算没迟到。卷毛少尉把李易之临时派到食堂值勤,因为今天吃炸鸡。
监狱食堂供应的炸鸡和外面的肯德基炸鸡差不多,对犯人们来说是很少有的伙食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