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惜听两人说的越来越不像话,急忙打住:“赵大人,先生,茶已经凉了。”
两人看着莫惜脸色微红,似嗔似恼的模样,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惜只是气恼,现在人人都把自己当成苏轼的小妾了,苏轼却也丝毫不否认,还经错就错,就此向别人调笑,真是可气可恨!
“朝云,把我方才写的《望江南》唱一遍吧!”苏轼举杯细品,一边又满面春风笑道。
莫惜抱起搁于一旁的琵琶,润声而唱:“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诗酒趁年华啊!苏轼微闭着眼,享受地听着耳边珠圆玉润,品着舌下甘甜生津,心头一簇微火如炉内炭火毕“剥燃”烧着:今年已经四十了,可再等不到小丫头长大……
“先生,我进房了。”一路回来,苏轼却是强牵着自己的手,共撑一把伞,满面春色的安做着他的“护花使者”,莫惜可是一路心如鹿撞,手如烙铁,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好不容易回到苏府,到了房门口,莫惜连忙示意苏轼松手。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苏轼却并不松手,只微笑问道。
莫惜一愣,这个苏轼,今天到底怎么了?已经到家了,干嘛要到自己房间“坐坐”?但若就这么站在门口,似乎……
看着外边的漫天雨幕,莫惜只好推门请苏轼进房。径自脱了湿漉漉的鞋子,换上一双木屐,去房中点亮了灯笼。
苏轼收伞置于外边墙垣,走进。房间中央的地上铺着一块巨大的粉红色苏绣丝毯,毯子上百花齐放、满园春色。
“好漂亮的毯子,怎么倒铺在地上?”苏轼笑问。
“我要在上面练舞啊!”莫惜微微一笑,一边笑道:“我这里可没先生能穿的木屐,先生只能赤足进入了。”
苏轼笑着脱了靴子,一边走进,一边四下打量。他倒是从未进过莫惜的房间,此番进来,只觉得充满新鲜,颇有猎奇心理。
房间上首左侧一壁橱柜,橱柜中央三层满满的放了邢窑出产的玉色的小瓷罐,瓷罐外各自贴了不同颜色的小纸片,“碧螺春”、“龙井”、“毛尖”……却都是茶叶。上面两层是一大叠的纸张书画,大概是她平时练笔之作。倒数第二层放着一些竹、木、泥各种材质的小玩意,却是平日和苏迨苏过玩耍用的。最下一层则是笔、墨、纸、砚、棋秤、画笔、各色颜料等。橱柜一旁是一方矮桌,桌上是一套小巧的紫砂茶具和一盏宫灯。
再向里就是开水釜、盆架等日常生活用品。最里间是梳妆台,一方菱花铜镜、一副梳妆奁,一盏宫灯,倒是收拾得简洁。梳妆台旁不远便是绣床了。淡红色如烟如雾的纱帐上蝴蝶翩跹,清风吹拂之下栩栩如生,粉红的床单、粉色的薄毯、粉色的绣枕,却是一套,上是都绣着三月夭夭桃花,看得人满眼春色。床头一张小几,小几上一只小金兽,一本书。
床再过来是几只小沉乌木箱子,里面装的大概是衣物。再过来是一架精致的雕花屏风,屏风却是和纱帐相似的纱绸糊上,满座的蝴蝶纷飞。屏风后隐约可见浴桶。屏风过来已是房间右侧,一整排的衣橱,半开半掩下只见各色衣衫鲜艳明媚,衣橱外是一排衣架,挂着几件时近几天换洗的衣物。
再过来的一方小架子上,一架琵琶在粉红色的轻纱下静静躺着。
“先生,喝杯热茶吧!”莫惜却已泡好了一壶茶,跪坐于茶架旁的矮桌旁,灯光朦胧,笑意撩人。
苏轼坐于她对面,笑道:“这房间好香!”
“我没有焚香啊?”莫惜有些莫名其妙,又吸了吸鼻子:“我怎么没闻到?”
苏轼却笑得诡异,伸手滑过她的鼻子:“这是女儿香,你怎么闻得到?”
莫惜顿时脸色涨红,这苏轼今天明明喝的是茶不是酒啊,怎么胡言醉语?
苏轼喝了一口茶,却又更暧昧的笑道:“这房间可真舒服,我都不想走了呢……”
莫惜闻言只瞠目结舌,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心底扑通直跳,这个苏轼,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暗示自己“侍寝”?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早知就是引狼入室!怎么办?怎么办?
一眼瞟到茶架下的棋秤,莫惜灵光一闪,笑道:“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这句古诗倒是契景呢!先生既然不想走,不如朝云陪先生手谈一回,正好体验一回古人的诗情。”
说着也不等苏轼回答,便去拿了棋秤来置于矮桌之上。
苏轼又不好直接明了的说出,只好干笑:“好,我倒要看看朝云的棋艺有没有进步。”
于是,两人各执黑白,开始手谈起来。莫惜只故意的好长时间才落一个子,一盘棋直下到天光大亮还没下完。
“天也亮了,雨也停了,这盘棋只怕下不完了……”苏轼笑着起身,莫惜忙道:“恭送先生。”
苏轼苦笑,只能被“恭送”而出。
莫惜关了门,松了口气,软软倒在床上,合上眼,好困啊!该死的苏轼,我不会有黑眼圈吧!
三拒苏东坡:濯锦江头新样锦,非宜
转眼进入四月,繁花渐褪,天气一日日的炎热起来。
“哇,好漂亮的衣服!”这日,莫惜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出来时,便见王闰之、任妈和新雇佣的两个丫鬟大丫、二丫正在搬箱子出来晒衣服,一件件衣服都颜色鲜亮,颇有少数民族风格,莫惜不由惊讶相问:“夫人,这些衣服哪来的?怎么从没见您穿过?”
“这是夫人出嫁时的衣物,是蜀锦织就,为蜀地新嫁娘必备的衣物。”任妈笑着解释。
“朝云,这件衣服送给你吧!”王闰之却是挑出一套桃红色的衣裙递了过来。
“啊!真的吗?”莫惜惊喜道。
“傻丫头,当然是真的,你要喜欢就多挑几件。”王闰之温和笑道。
“不用了,不用了,这一套就好。”莫惜忙不迭道谢,兴奋得不得了,她可是最喜欢这种少数民族风格的衣服了,以前在电视上看到就经常想着自己穿着是什么样子,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得到一套。
告辞了王闰之和任妈,莫惜便兴冲冲的跑回房间换衣服了,又配着衣服重新梳了发髻,再出来时就整个一个西南少数民族的少女了。
“任妈,好不好看?”在院子中转了个圈,莫惜笑问任妈。
任妈自然笑赞“好看好看”,莫惜便兴高采烈的出门呼朋引伴炫耀去了。
密州旱蝗之灾解除后,去年获得了大丰收,农业兴复,百业俱兴,密州城重新恢复了繁华。那些原来没带妻子过来就职的官员都在年末把妻子接了过来,为了方便和太守大人拉关系、套近乎,也为了儿女能沾沾苏府的文气,这些官员们个个争抢着和苏轼比邻而居。于是苏府附近的房屋租金都翻倍的上涨,不多时,这一整条街就变成了“官道”。
春节期间,各位官太太们自然要带着儿女来向太守夫人拜年庆贺、拉拢关系,平日也少不了串门子、拉家常,礼节上的接待往来多了,家里人手自然不够,苏轼便又雇佣了两个乡下少女大丫、二丫帮王闰之照料家务。莫惜也因此结识了不少同龄的官家小姐,因她善于打扮,又会设计新鲜衣服,还有各种新奇的故事,只将这群没见过世面待字闺中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小丫头们哄得整天都来缠她。还有州学的那一帮少年,并不知道莫惜女儿身份,总是要苏迈邀莫惜一起去踢蹴鞠、讲故事,倒也玩得开心。
春夜寂静,凉风徐徐。
“先生,你怎么来了?”莫惜正在床上翘着脚看书,苏轼推门而入,吓了她一跳,急忙收敛起刚才极不淑女的形象,起身相迎。
苏轼一身的酒味,大概宴饮归来。
“怎么没穿闰之给你的蜀锦衣衫?”苏轼却是望了望她身上的淡蓝绸衫笑问。
“那个,蜀锦太粗糙了,今天穿了一天,都把肩膀蹭破了……”莫惜有些不好意思,王闰之好心送给自己,自己还这样抱怨。但她说的却是实情,蜀锦本来就不比丝绸细腻柔软,兼之莫惜又穿着去和那群小丫头踢毽子,运动量过大,肩膀上一大块都被蹭破了一层皮。
“肩膀蹭破了?给我看看……”苏轼却是笑着伸出手,搭在了莫惜肩头,莫惜唬了一大跳,倒退两步,问着苏轼一身的酒味,一脸惊疑:“先生,你不是喝醉了吧?”
苏轼看着她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