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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咱们就去吧。”柳桩说完,拉着蚂蚱的手,朝医院大门走去。在他们身后,蚂蚱的爸爸、三虫儿的叔叔他们紧紧跟着。大家默默走向医院大门,谁也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更不知道紧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儿。
由于是一大群人,而且大多端着饭碗,有的头上还戴着安全帽,所以,柳桩他们一出现,就被医院门口的保安拦住了。
“你们来干什么?”一个保安问,“是来看病的吗?”
“不是。”柳桩回答。
“那么,是来看病人的?”保安又问。
“不是。”柳桩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塞给保安,“我们是给医院盖家属楼的,因为承包工程的老板不给钱,我们干几个月了,没有拿到一分工钱;现在,我们连饭也吃不上了。我们想找一下医院领导,看能不能帮助解决一下困难。”
“老板不给钱是老板的事儿,你找我们
医院领导有什么用?”保安说,“你们这么多人,谁知道是不是哪位死人的家属来闹事儿的。我可不能放你们进去,要不,我的饭碗可就砸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柳桩气得脸都红了,“什么死人不死人的,我们就是来要工钱的。我们端着饭碗到这里,还领着孩子,像闹事儿的吗?”
“是不是闹事儿的我不管,反正,你们这么多人,我是不会让进的。”保安说着,又把那包烟扔给柳桩,“烟你拿着,人也走吧,有什么事儿找你们老板说。”
“走?我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走。”柳桩说。回过头,他招呼身边的人,“保安不让进,你们就先在门口坐着,我和蚂蚱他爸一起,去找医院领导。”
听柳桩这么说,大家都朝地上看,想找一块可坐的地方。这时,那位把烟扔给柳桩的保安急了,他晃着手中的橡皮棒,冲着大家喊:“不能坐,你们不能坐这儿,耽误了急救车出入,出了事儿谁负责?”
“怎么,你不让进,我们坐在这里也不行吗?”柳桩强压住心头的怒气,对保安说,“大家都是出来打工的,挣钱都不容易,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
“通融?”这次,保安认真打量了几眼柳桩,“我通融了你,谁通融我啊?你说的对,大家都是打工的,既然这样,你也就不要让我为难。”然后,保安用橡皮棒指着人群,又说:“不但他们不能进,你也不能进。”
“你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吧?”柳桩说,“这么多人你怕出事,可以不让进。但是,只是两个人进去,你还怕什么呢?
“如果是你来看病的,我不会拦你。”保安说,“但是,你是来找医院领导闹事儿的,我怎么能放你进去?你进去了,医院领导发起火来,我怎么办?要不这样,你可以在这里给领导打个电话,把事情说一说。如果领导让你进去,我就放行;如果不让进,对不起,我只能把你拦在外面。”
“行。”柳桩说。
“跟我来吧。”保安说着,转身领着柳桩朝保安室走,边走边对另外一个保安说:“先把门关上,一个人也不要放进来。”
“蚂蚱,你和你爸先在外面等着叔叔。”柳桩对蚂蚱说,说完,就跟着保安,一个人走进了保安室。
过了好一会儿,柳桩才从保安室出来。蚂蚱看到,柳桩阴沉着脸,脸色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变得像铅一样暗,而且灰。在他的身后,紧紧跟着那位保安。
“怎么样?”蚂蚱的爸爸赶紧走上去,问柳桩:“医院领导怎么说?”
“他说医院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直接给我们。”柳桩回答。
“不给我们给谁?”蚂蚱的爸爸惊异地问。
“给老板。”柳桩说,“他说,工钱已经给老板了,就是要钱,也应该向老板要,医院不管这事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蚂蚱的爸爸问。
“医院领导说的也不是没有理,钱咱是应该给老板要。”柳桩说,“可是,我去找了老板好多趟,他都说医院欠着他很多钱,其中就包括咱们的工钱。”
“我们到底该信谁的呢?”蚂蚱的爸爸像是在问柳桩,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蚂蚱看见从不远的地方,朝医院方向,开来了一辆闪着警灯、鸣着警笛的警车。而且很快,警车就停在了医院门口,七八位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其中就有在路口拦住他们的那位。
看到有警车来了,柳桩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尤其是看到那位在路口拦住他们的警察之后,大家更紧张了。柳桩毕竟在城里打了多年的工,所以,他尽管也很紧张,但还是主动朝那位警察走过去。
第十章 讨薪4(2)
“同志。”柳桩向那位警察打着招呼。
“嗯。”那位警察用鼻子哼了一声,冷冷地说,“你们都回去吧,别在这里闹了,事情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你们闹也没有用。”
“我们没有闹啊?”柳桩不解地说。
“没有闹?”警察没好气地说,“没有闹你领这么多人到医院门口来干什么?这里是医院,知道吗?不是建筑工地,你想来就来,想堵门就堵门啊?”
“我不是告诉过您了吗?”柳桩说,“我们是来要工钱的,不是来闹事儿的。我们好好地来城里打工,闹什么事儿呀!”
“你再说没有闹事儿?”警察厉声说,“刚才我接到110通知,说是有人在
医院门口闹事儿,不是你们又是谁?我警告过你,不要闹事儿,不要闹事儿,可你们偏偏不听!既然你是领头儿的,那你就跟我到派出所走一趟吧?”
第十章 讨薪5(1)
眼看着警察要带走柳桩叔,一直紧紧拉住爸爸手的蚂蚱,这时候一下跑了上来。一边跑,蚂蚱一边哭着喊:“你们不能抓柳桩叔,不能抓!”跑过警察身边时,蚂蚱看见了他腰间的手枪,吓得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直冲到柳桩身边,紧紧拉住了他的手。
蚂蚱的哭声,激起了大家一直强压着的怒火。所以,虽然很是怕警察,大家还是朝柳桩聚拢来。只是在聚拢来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向柳桩,慢慢把他和七八位警察围在了中间。
看到大家围了过来,那位要柳桩跟自己到派出所走一趟的警察,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你们想干什么?”他声色俱厉地说。
然而,没有人说话,大家依然只是默默站着,组成了一个越围越紧的圈。
“谁再敢上前一步,可别怪我不客气!”那位警察喊道。
还是没有人说话,蚂蚱也不再哭了,他只是紧紧拉住柳桩的手,一声不吭地,一会儿看看柳桩叔、爸爸,一会儿看看在周围静静站着的叔叔、伯伯、爷爷们。蚂蚱不明白,柳桩叔和爸爸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这些专门抓坏人的警察要和他们过不去,而且非要抓走柳桩叔呢?
“我们不是来闹事儿的,也不想闹事儿。”望着围过来的工人,又看着一个个脸色铁青的警察,柳桩语气和缓地说,声音里还含着浓浓的委屈,“我们只是想找
医院要点儿工钱,好有饭吃。你们不能偏听偏信啊!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连医院的门都没有进,我也只是到保安室,给医院领导打了一个电话。难道这样做也犯法了不成?我们辛辛苦苦给医院盖家属楼,不但没有拿到一分工钱,连饭也吃不上,这公平吗?医院欺负人,也不是这样欺负的啊!”
“是啊,有这样欺负人的吗?”人群里,三虫儿的叔叔说。
“青天白日的,总不能让人饿死吧!”二蛋儿的爸爸也说。
“警察同志,你放心,我们都是出来凭力气挣饭吃的,谁也不会闹事儿。只是,这医院也太不像话,我们给它盖楼,不给工钱不说,连饭也不让吃。世界上,有这样的理儿吗?”猫眼儿的大伯也挤上来说。
随着他们的话,人群里又高一声、低一声地响起了鸣不平的声音。
“不管怎么样,总得让吃饭吧?”
“就算是要饭的,来到医院门口了,它也得给口饭吧?”
“我们是要饭的吗?不是。我们是给医院盖楼的啊!”
在大家七嘴八舌说这些话的时候,那辆停在医院门口的警车,一直不停地在闪着警灯、鸣着警笛,引得很多过路的、到医院来办事的、住在附近的人,都慢慢聚拢来看,以至医院门口的人越聚越多,差不多把医院门口堵严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辆急救车,拉着急促的笛声,由远而近向医院驶来。本来,柳桩还正在和警察满头大汗解释着什么,一听到急救车越驶越近的笛声,他马上转过身来,对围在身边的人群喊道:“大家快把路让开,别挡了道!”
刚开始,还没有人动,大家依然站住,牢牢围住七八位警察和柳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