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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点破。但我们的关系却因此比以前更增进了一步,用他一句玩笑的话来说:弟子的透悟力已超过了
师傅。但不管怎么说,“高人”仍是我的精神上的“神父”,每每遇到迷们,我总忘不了找他指点迷津
。
我毫不保留地对“高人”道出我与史野目前的这种关系:“有时我想,这种变化是不是因为史野帮
我许多忙,于是,在潜移默化中,感激慢慢演化为目前的这种似是而非的爱?实际上,我不是那种容易
被感动而混淆了感激和爱情的那种人。以前,我总认为史野是那种可以属于任何女人的男人,所以我本
能地排斥他,好久以前,我发现他并不像我认定的那么轻浮,他有许多很美的一面,善解人意,乐于施
善,而且,还相当有思想,最重要的是他清楚什么才是人生最值得追求的东西,他不但清楚,还这么去
做了,这是他和乔克最大的不同之处,有时我想,也许我就是因为被他九年的执着感动了。”我笑了笑
,很难说清这是一种明悟还是困惑。因为最终,我还是没给自己的感情下定义。
“听上去真是复杂极了。”“高人”把自己埋在烟雾里,“不过,你这样对史野可不太公平,或者
说是冷酷,因为你完全可能到最后放弃他——可你现在却在人为地成全他的梦,我是说你并没有像以前
那样拒绝他。”
我避开“高人”的目光,他说的也正是我目前最没有勇气正视的,“是的,你说的没错,我想这也
正是我的不安原因所在。”
“要么义地反顾地去爱,要么毫不犹豫地拒绝——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第三种选择。”“
高人”说完,脸上现出一种似乎遥远的茫然和隐隐的苦痛。
看着“高人”那一脸不比我透悟多少的忧虑和担心,我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这方面你也没有什么
高招。”我对他说,每回自己遇到什么事,来这里总能得到点拨,“可这回,似乎连你自己也需要指点
迷津了。”我无意地说道。
“高人”像被人触疼了一下,脸部肌肉一阵痉挛,他的嘴角抽了抽,竟牵出一丝连他自己都为之困
惑的悲叹:“大概是因为我也是个失败者吧?”他摇摇头,显得有些语无伦次,“我不想说为什么,我
只想说,我能理解你的感情,因为生命中的爱情只有一次,——当你属于你生命中的最爱时,你永远便
只能属于他——不再为他人所爱。”
“高人”看着我说,但更像是对他自己说。
是的——他是在说他自己……
“东南影视公司”使我领略了人生另一幅风景,更贴近生活去洞察人生百态。我不再是一个单枪匹
马四处捕捉新闻写报道的记者,也不再是一个躲进小楼写小说的孤独作家,我学会了驾驭一个三百多号
员工的庞大群体,从最基本地为他们解决衣食住行到率领他们去进军中国影视界。我已学会了从一般的
单本剧制作到大片的制作,从一个毫无资金概念的作家到统筹上千万流动资金而游刃有余的公司总经理
,我完成了一个文人到商人的蜕变。
在文野的建议下,我又创办了“东南广告公司”。公司一开张便业务红火,很快地,海阳市便拔地
而起一幢十八层的“东南影视制作中心”大楼,还有一座堪称全国最先进的摄影棚。公司的一切都已配
套成龙,从人员到设备,可以说已进入到最佳的运作状态。
我再一次地站了起来,并获得了辉煌的成功!
两年的奋斗终于有个喘息的机会。我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长假,不是外出旅游放松,而是关起别墅
的大门潜心写作,两年前,掏空的创作源泉在生活中再度溢满并涌动着撞击着我的灵魂,我清楚是到了
再次提起笔的时候了。虽然作为商人我是出色的,但我明白我的骨子里渗着的是“文学女人”的精髓。
闭门三星期,我完成了一部三十八万字的长篇小说,并为它题名《梦醒回归》——我称之为人生三
部曲。
写完之后,我有一种冲动,我要亲自把它搬上银幕,用我的“东南影视公司”把它推出来。这是一
部超越了梦与现实的灵魂积淀之作。我确信它是三部曲的精华,它的成功必然超过《梦断棕榈》和《梦
归孤岛》。
我的第一个读者仍然是史野。
那是一个充满阳光的下午,史野在我的别墅书房里读完了这部小说,有好长一段时间,他只看着我
却什么都不说。
“说话呀,史野!”我有一种等待判决的感觉,胸口紧绷,喉头发干。
“把它搬上银幕,米路,马上!”史野总能心有灵犀地默契我的想法,“我比你对它进军奥斯卡更
充满希望。”
“谢谢!”我突然转过头,背对着史野站在窗口。
史野走到我旁边,轻轻扳过我的双臂让我面对他:“你哭了,好久没见你流眼泪了。”
“是的,我想有两年了。”我抬起手,试图抹去泪花,被史野制止了:“就让它流吧,这不是一般
意义上的眼泪。”
“我还以为自己再也写不出作品了呢,”我破泣而笑,见史野看我的那副认真模样,我挣开他,“
我看上去丑极了,对吗?”
“不,你让我看到了一种真正的美,就这会儿,就这样子,我想我从没有这样被感动过。”史野就
像在欣赏一件珍品,目光痴迷而投入,“能吻你一下吗?”
我垂下眼睑,我的心很复杂。
“我能把它理解为一种默认吗?”
我摇摇头,我心里清楚,这是一个既不代表同意,也不代表反对的动作。
然而,他没有吻。
就在他俯脸向我的时候,我看到有一种异样的光亮在他眼里一闪,他似乎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
抬起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会有梦圆的时候吗?”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史野笑得朦胧:“梦断棕榈——梦归孤岛——梦醒回归,我是说会有梦圆什么的四部曲吗?”那问
,分明是一种等待。
我的心倏地莫名地一流,史野这是在等待我做出明确的回答——我们都清楚这一吻将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我想不该在这时候提出这个问题,听着,米路,我有一个建议,”他在屋里转了两圈,
然后,在我眼前站定,“我说,你来自导自演这部片子怎么样?”
“史野,演戏可不是我的专长,不过,干导演,可以试试。”我让自己放松下来,两年来耳濡目染
,对整个影视制作流程,尤其是导演导戏,我可以说相当熟悉。我感到了一种亢奋,我告诉史野,我决
定自己来完成这部电影的制作,用最短的时间,最棒的演职人员。
“你会成功的。”史野从酒柜里取出酒,“来,为《梦醒回归》干杯!”
这杯酒让我感到一种陶醉,为作品,为自己,更为了这多彩的生活。
“生活,真美!”我由衷地脱口而出。
史野打开音响,一曲旋律忧美的排萧名曲《昨天》在客厅里弥漫开来。
史野朝我做了一个邀舞的姿势:“可以吗?”
我把手伸向了他。
我有一种蓦然回首的感觉,除了乔克,他是第一个和我单独共舞的男人。
“是的,是弟一次,九年前,在潇洒别墅落成的庆祝典会上,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拒绝与我
共舞的女人。”史野轻轻一攥我的手心,“整整九年,你终于善心发现。”他第一次和我贴得这么近,
近得我能感到他律动的一颗心,他眼睛微眯,随着旋律缓缓释溢出的是浓浓的哀怨痴迷。我垂下眼睑避
开他的目光,我承认,自己在闪躲着一种碰撞。
他感觉到了:“我一直在想,如果你不对我设防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这样不好吗?”
“不,挺好,”文野笑了,“至少比以前好了许多。”
“那么告诉我,以前是什么模样?”我抬起目光。
“九年前,你是一株沙漠上不可侵犯的仙人掌,”他接过我的目光,“后来呢——让我想想,就像
,就像——一朵玫瑰花。”
“玫瑰花?”我开心地笑了起来,“这不很好吗?”
“是的,如果她没有刺的话。”史野这才说出了他的意思。
“可你知道,没有刺便不成为玫瑰。”
“是的,我知道。”
我故作幽默地一耸肩:“你感到很失望,是吗?”
史野朝我一呶嘴:“有点,但不完全是。”他轻点一下我的腰际,带我走了几个漂亮的花步。
“那么,你希望的是一种什么——我是说除了仙人掌和带刺的玫瑰。”
史野没有立刻应答,他揽着我的腰际又变换了一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