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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憨憨地笑着:“我担心你在车上无聊嘛。”
“无聊就吃东西?那会长胖的。”我说。
“没关系,你长多胖都没关系。”他说。
我笑了起来。
因为单位里有事,章程把我送上了车,就匆忙地走了。
我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我的位置在过道的位置。我上车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位置和旁边靠窗的两个位置都还空着。
把行李包放上行李架上。我打开随身带的一本《读者》,仿佛是在看杂志,又恍惚着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第七章
窗边的两个位置上的乘客,相继上来了,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靠窗的男孩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戴着眼镜,穿着白色衬衣,背一个黑色的包,看样子应该是外出出差的样子,一上车就把水杯放在茶盘上,从包里掏出地图开始看;坐在中间的是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高个子男孩,皮肤晒得很黑,剪着寸碎的头发,穿休闲长裤,简单的黑色休闲凉鞋,简单地拎一件深蓝色外套,腰上系一个红色的腰包,看样子大概就是旅行去的样子,上了车坐好,把外套挂在窗边上,看看窗外,看看对面的过道,从裤袋里把手机的耳塞掏出来,塞进耳朵,开始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听音乐,手指还跟着音乐节奏在茶盘上轻轻地叩动。
对面的两个座位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坐上了人。坐在对面的似乎是一对,一个长相粗俗、穿着白色背心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样子,女人三十多岁,穿着花格子衬衣,染着红色的卷发,不算漂亮,很精明的样子,这是一对去旅行的夫妇吧,两个人上了座位就开始找东西吃了起来,还一边说着到了桂林之后怎样开始旅行的计划。
“宝宝,一路小心,随时短信联系。”章程给我发来短信。
我微微地一笑。回信息:“不必担心,我这么大了。”
不多时,就觉得眼睛有些乏。闭上眼,靠在座位上养神。
不知列车在什么时候开动的,慢慢地驶出了这个城市。
我似乎入了梦,又似乎根本没有入梦,突然地醒来,望见了窗外的绿郊。郊外的绿色就那么生动地跳入了眼帘。以及旁边的穿灰色T恤的男孩。他似乎是跟我一同醒来的,在我望向窗外的一瞬,他的目光投向我。
不知为什么,两个人的视线相接那一瞬让我有种极其不自然的感觉,我扭回头,靠在位置上,重新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听到对面那对夫妇开始找话题跟穿白色衬衣的男孩聊天了。无外乎聊一些市场经济的问题,那个妇人关切地询问男孩的职业,男孩一一地回答。穿灰色T恤的男孩始终没有出声,听到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对面穿白色背心的男人把酒不小心洒到了灰色T恤的手臂上,白色背心和他的老婆一边道着歉,他的老婆一边埋怨他好酒贪杯。穿灰色T恤的男孩说:“没事儿。”
我睁开眼睛看到穿灰色T恤的男孩掏出纸巾擦手臂上的酒印,一股浓郁的白酒气味在悄悄漫开。我下意识地捏了一下鼻子,穿灰色T恤的男孩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走到车厢后面的水龙头去,冲洗有酒痕的手臂。他回来的时候,手臂还很湿,两只手正轻轻地往地面弹着手指,细细的水珠从手指像花朵一样绽向地面。
章程发来了短信。“怎么样宝宝?先休息一下吧,还有一个晚上的时候要熬呢。”
我笑了笑,回信息说:“我没事,我精神极好。”
“想你。玩得开心哦。玩够了赶快回来,我想你。”章程说。
我抿着嘴笑。一扭头,望见穿灰色T恤的男孩的目光刚刚落在我的脸上。我冲他笑笑,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车上的座位空得很。坐在对面的那对夫妇端着酒杯和饭盒到车厢后面的空位去了,剩下我们三个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闲聊就开始了。穿白衬衣的男孩先说的话,望着我和穿灰色T恤的男孩:“你们也是到桂林去的吧?”
我和穿灰色T恤的男孩都微笑着点头。
穿白衬衣的男孩高兴地道:“好啊,都是同路,聊聊天,路上也就不那么无聊了。”
穿灰色T恤的男孩微笑着点头。
“去出差还是去旅游?”穿白衬衣的男孩问。
“玩。”我和穿灰色T恤的男孩同时说。说完了,两个人相视一笑。
“我是去出差,有空的时候顺便游玩一下。”穿白衬衣的男孩从包里掏出名片,各自递给我们一样。名片上印着:金种子农业信息开发公司销售经理刘力华。
“我没有名片。”穿灰色T恤的男孩说,“我叫肖天立。”
刘力华等待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肖天立也望着我。我冲他们笑笑:“卓宝宝。”
“宝宝?”刘力华笑了,“很好听的名字啊。”
肖天立微笑着收回目光,刘力华就隔着肖天立对我笑了。
“到了桂林,打算到哪里玩?”刘力华问。“桂林的夜景很不错的,晚上看到的桂林,跟白天看到的桂林感觉可是截然不同。”
“是吗?”肖天立看了看我,说:“要看看的,到处看看。”
刘力华又望向肖天立。肖天立笑笑道:“到处看看吧。可能还要到阳朔去看看。”
“也是,到了桂林就要到阳朔去看看,——乘船从漓江去吗?”刘力华问。
“你对桂林熟不熟?”我问刘力华。
“还好,已经去过一次,但是还没有到阳朔去玩过。听说阳朔的风景比桂林更好。”刘力华笑答。看来,做销售工作最显著的特征就是能说善道吧。刘力华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销售人员,他谦逊而温和有礼,眼神诚恳,言语间笑容可掬。
肖天立已经取下了耳塞,坐在中间认真地听我们说话,一副话不多的样子。在肖天立代我回答了刘力华一句话之后,我就停住了发言,把话题交给了他们两个。对面那对夫妇蜇回来把座位上装着食品的袋子也拿走了,确定他们不会回来坐了,我就坐到对面那个两人位置上,靠着窗,把肘支在茶盘上,看着窗外一闪即逝的远山与田野,偶尔回转头,目光总是与他们二人的目光相接,于是就微笑,然后重新靠着窗,看窗外的风景。
看风景,看的不是风景。是一颗看风景的心,在心景里看到更多的风景。
我在看风景,也在听刘力华与肖天立聊天。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从他们的话语里,听出刘力华工作单位在南宁,老家在宝鸡,他有一个相爱三年、准备年底结婚的女朋友。说到女朋友,刘力华一脸幸福的样子。肖天立微笑着听着,他偶尔也在说话,却什么也没有听出来,比如,他来自何方,他的口音不是陕西的口音;他从事什么职业,他只字未提。
我倒是注意到,肖天立的小臂上横亘的六七道长长的伤疤,像是被割伤,也像被划伤的样子。
我不由地猜测,这是他在打架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吗?他曾经打架,或者曾经经常打架吗?他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很黑。他看起来很结实、健壮的样子,他的身高至少有180。但是他说话的声音,却很斯文,语气很轻,字字句句慢条斯理。
他不怎么主动跟我说话,跟刘力华说的更多。几乎是刘力华说话更多,三个人当中,我和肖天立偶尔沉默,刘力华一直承担着打破沉默的责任,他不断地找着话题,制造着融洽的气氛,我们三个人像是结伴出游的老友,彼此都很熟悉的样子。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临。窗外的天光渐渐地淡了,暗了,远山慢慢地淹没在夜色中。夜空中的月亮圆而宁静,闪亮的北极星安静地伴随。
“天黑了。”肖天立说。
他的话把我从月色中拽了回来。他望着窗外的眼睛,有一层深深的,像一个潭。
“半夜到桂林,”刘力华问我们:“你们联系好了住的地方吗?”他问。
肖天立摇了摇头。
刘力华望向我:“你也没有吧?”
“没有。”我答。
“到时候看看吧,桂林的宾馆多的是。”刘力华说,“实在不行,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找地方住。”
我笑。肖天立靠在椅背上,微笑着。
“现在去桂林,是个好时间。再过半个月,国庆长假到了,那时候桂林就人满为患了,酒店没有房间,就连最普通的旅馆恐怕都住不上了。”刘力华说。
是吗?我才意识到已经进入了九月,已经悄悄地进入了秋天了。冬天又快到了,一年就这样又要结束了。
不禁叹了口气,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年年的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流逝,再接下来的一年,我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遇到什么样的人?
默默地抱了手臂,闭上眼睛,想着心事。
刘力华和车上的乘客一起,开始拿出自带的方便面到开水箱去打水,泡面。整个车厢漫溢着方便面的味道。只有我和肖天立一直没有动,章程给我买的几瓶橙汁,我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