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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朝天,差点晕死过去。可到诗仿佛没有痛觉,一骨碌便爬了起来,依旧木木然然地往前走着。不知是潜意识作怪,还是冥冥之中的神灵指引,两个小时后,竟然走到了半阕亭。
刚刚跨上一级台阶,灯光隐约的半阕亭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来,高兴地一拍到诗的肩膀,笑道:“这么巧,你也来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
到诗漠然抬头,见是杜受,淡淡地道:“你好。”径自走进亭里,倚着栏杆坐下,怔怔地看着夜色朦胧的拇指湖。根本没注意到亭中的石桌旁正坐着步夫人、杜点点,而且步夫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那步夫人想不到这么巧到诗也来了,又惊又喜,随即只觉坐立不安,生怕到诗见了自己生气,抱紧了小女孩,不敢说话。
杜点点一见真的是到诗,表扬杜受道:“爸爸,还是你的眼光好,一眼就认出是到叔叔,道士叔叔,嘻嘻。”走到到诗身边,顽皮地呵了一下到诗的胳肢窝,问,“道士叔叔,你的道观又收了几个道士了?”
到诗也不理会是谁跟他说话,挥手拨开杜点点的手,不耐烦地道:“别吵!”
杜点点见到诗胆敢不理她,还这么的凶,火了,手搭喇叭凑近到诗的耳朵大声喊道:“道士叔叔,道士叔叔,点点来啦!”
到诗吓了一跳,揉着嗡嗡作响的耳朵,怒道:“干什么你!”霍地转头,一张笑嘻嘻的小女孩的脸忽地印入眼帘,愕然一怔,这不是杜点点么?惊讶地道,“点点,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杜点点抱怨道:“道士叔叔,你目中无人,还那么的凶,点点不理你了!”说完生气地扭过身子。
杜受道:“点点,你怎么能那么跟到叔叔说话?!”
到诗满心欢喜,一下忘了揪心的事,高兴地握住杜点点的小手,忙不迭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点点,道士叔叔不知道是你,要不然给道士叔叔一个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小点点凶巴巴地说话。”抬头瞪着杜受,责怪道,“点点回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杜受歉意地道:“刚刚回来没多久,还没来得及打电话给你!”
杜点点是小孩心性,一下忘了刚才的不快,笑眯眯地道:“道士叔叔,是我不让爸爸说的呢,点点要给你一个惊喜。”继而紧紧拽住到诗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分别一年多来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直说到美国以后,一直怀念到诗带她去拇指湖边放风筝的情景,连做梦都想,可惜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陪她玩,心中好想好想回江壑,好几回在梦中都掉了眼泪呢……
杜点点说得天真,听得杜受鼻子发酸,只觉得一颗心怜爱得生疼。
到诗也不例外,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赶忙发誓说:“明天、明天道士叔叔就带点点去放风筝!”
杜点点却懂事地说:“明天不行的,明天道士叔叔要上班,还是等星期六星期天吧!”
到诗连说:“好好好,小点点真乖,不过明天道士叔叔没上班,明天就陪小点点来放风筝。”
杜点点不敢相信:“明天才星期四呢,怎么会没上班?道士叔叔可别为了点点误了事哦!”
到诗怎好说现在自己是无班可上,掩饰说:“道士叔叔明天补休,刚好有时间陪点点好好玩玩。”
杜点点这才放心,跳跃着欢呼起来。
杜受见宝贝女儿开心,裂开嘴笑了,感激地拍拍到诗的肩膀。
杜点点忽然紧张地抓着到诗的手问:“道士叔叔,明天带小种蝶也去,行吗?行吗?”
到诗惊讶地道:“什么?”只觉得小种蝶这几个字耳熟已极,而且牵连着什么关键的事,可一时间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杜点点的眼珠骨碌碌一转,拉着到诗走到步夫人身旁,握住步夫人怀中的小女孩的手喜滋滋说:“道士叔叔,道士叔叔,就是她,她叫种蝶,种子的‘种’,蝴蝶的‘蝶’,是点点刚刚认的妹妹呢。你看她多可爱呀!”然后柔声对小女孩说,“小种蝶,姐姐和道士叔叔明天带你去放风筝,你开心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到诗,细声说:“开心!”
步夫人刚刚见杜点点拉着到诗走了过来,吓得赶紧埋头向地。
到诗还没注意到眼前的妇人就是步夫人,一听得杜点点字正腔圆地介绍说小女孩的名字叫“种蝶”,不由得呆住了,心里直叫:“种蝶!种蝶!种蝶!”蓦地想起:“《闲听风语》的作者不就叫种蝶么?种蝶不就是风瑶月的笔名么?难道她就是风瑶月?可眼前分明只是三岁的小女孩啊,怎么可能是她?小女孩绝对是写不出那样成熟老练的文章的!”失望极了,有些懊恼地叫了声:“风瑶月!”
奇怪的是低头向地的步夫人一听得“风瑶月”三个字,居然顺口应了声,然后抬头看着到诗,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有什么事?”
到诗猛然看见步夫人的脸,吓了一跳,惊声道:“你怎么在这?”随即心头涌起满腔的怒火和委屈,若不是步夫人莫名其妙就炒了自己鱿鱼,自己哪会跟楚楚吵架?又何至于弄得现在这么狼狈这么痛苦?忍不住讥讽道:“这天下脸皮厚的人可真多,像您这样的贵妇人,居然也敢坐在这圣洁的亭子里,就不怕书生和半阕亭夫人晚上做梦都掐你的脖子?!”
杜受见状大为惊讶,心想:“到兄弟为人一向谦恭有礼,今天怎么这样说话?难道他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哈哈一笑,打圆场道:“到兄弟,怎么,你们以前认识?那敢情太好了!”
杜点点毕竟年纪小,听不明白到诗的话,只以为到诗跟步夫人是老熟人,高兴地拍手叫道:“这下好了,原来道士叔叔认识风阿姨,风阿姨可以放心让点点带小种蝶去放风筝了!”
步夫人本就后悔刚才没有悄悄溜走,此时见到诗怒气冲冲的样子,又是害怕又是难过,不知怎么回答,幽幽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到诗却以为是步夫人蔑视于他,不屑跟他说话,怒火更甚,什么也顾不得了,大声责问:“我就搞不明白哪里得罪了你,为什么你一开始就视我为眼中钉,非要开除我而后快?是我能力不行吗?还是我不会拍你的马屁?你说,你说啊!”
小种蝶眼见到诗恶狠狠的模样,吓得嘴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
步夫人慌忙柔声安慰:“别哭,别哭,小种蝶乖,叔叔不是针对小种蝶的,小种蝶乖……”
杜点点见状不依了,扑打着到诗的手臂,嚷道:“道士叔叔你好坏,你吓哭小种蝶了,你吓哭小种蝶了!我要你向小种蝶道歉!”脸蛋胀得通红,双手叉腰,大声喝道,“快点道歉!”
杜受见到诗居然面对着小女孩大呼小叫,完全没了以前的温文尔雅,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实在不成体统,皱眉道:“到兄弟,你冷静些!”
到诗蓦然清醒了过来,心想:“怎么可以这么蛮不讲理?居然把小女孩给吓哭了!再怎么说,步夫人都没有错呀。”赶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心情不好,所以胡乱发作,真对不起,真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说着不停地拱手作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或许是到诗呆头呆脑的样子颇为滑稽可笑,小种蝶忽然咯咯笑了,抬头对步夫人说:“妈妈、妈妈,叔叔好像动物园里的那只猩猩,叔叔好像动物园里的那只猩猩!”
杜点点一听大乐,附和道:“就是,就是!道士叔叔就是动物园里的猩猩!”说着学着到诗的样子拱手作揖、抓耳挠腮,还故意问,“小种蝶,是不是这个样子?”
小种蝶笑得更欢了,拍着小手道:“是的是的,点点姐姐,你再学学叔叔,你再学学叔叔!”
杜点点闻言越发起劲地学着猩猩的样子上窜下跳,吱吱乱叫。
这下非但小种蝶笑不停口,连杜受和步夫人都忍俊不禁,开心地笑了起来。
可怜的到诗窘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步夫人心地良善,不忍到诗难堪,一边轻轻擦去小女孩脸上兀自闪烁着的泪花,一边岔开她的心思道:“小种蝶,你想不想叔叔明天带你和点点姐姐去飞风筝呢?”
小种蝶脆生生说:“想!”
步夫人抬头看了到诗一眼,道:“那么,明天叫到叔叔带你去飞风筝好不好?”
到诗这时已经恢复了理智,灵台清明,原先对步夫人的敌意和恨意因了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的眼泪而消失得无影无踪,瞧见步夫人友好的目光,更觉过意不去,冲她羞愧一笑,接口道:“小种蝶,叔叔明天带你和点点姐姐去飞风筝好不好?”
小女孩娇声说:“好,好,叔叔拉钩钩!”说着伸出小手指要跟到诗拉钩。
到诗乐呵呵地跟小女孩了拉了钩,眼见她红嘟嘟的小脸,喜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