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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会。」天天这么补,要再不活动一下,到时痛苦的会是她耶,所以有些话该听的就听,不该听的就当吹过一阵风。
「二姊,我好痛苦。」皱着一张小脸的楼步烟有气无力地瘫进沙发里。为什么她会一直吐,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还全吐进了马桶里。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行为,可是她不是故意的,她身不由己啊。
「何妈,白粥煮好了吗?」楼步雨扬声问。
「好了,我就盛给三小姐吃。」
「白粥有什么营养?」陪侍的蓝宇建一脸的难以苟同。
「不知道就别发言,没人当你是哑巴。」她不屑理他。
楼步烟拉住冲动的蓝宇建,虚弱地笑道:「那是用十八味中药做老汤,加入二姊特制的调味剂,冲淡一切异味的白粥,营养价值之高你根本想不到。」否则以她如此的吐法还能脸色红润如昔,他以为是神话吗?
「她讲话的方式让人恨得牙痒痒。」蓝宇建不甘地吐出心底的愤恨。那女人虽然一手厨艺让人羡慕,但恶劣的本性让人退避三舍都嫌近。
「谁要你惹她?孕妇的心情通常都不太好。」尤其她自己更是没什么好心情,一整天吐来吐去,有好心情才见鬼了。
「步雨,瞧妳累得一头汗,我扶妳坐下。」匆匆进门的蓝宇堂一脸心疼地扶着她落坐,完全无视于同胞手足的在场,因为他根本没看见。
「还好了,只是不大能活动。」简直要了她的命,她可是个过动宝宝耶,现在这样受困真是辛苦。
「我家老二呢?没被公事累死吧。」
「有蓝家那么多「工读生」在楼氏帮忙,他怎么可能累。」蓝宇建没好气地说,他就是那群「工读生」中的一个。
楼步雨扫他一眼,转向爱人道:「你家的老弟还不肯让他爱吗?」男人与男人的爱情果然比较麻烦啊。
「还僵着。」蓝宇堂保留地说。
「早说不乐观了嘛,他偏不听。」楼步雨嘀嘀咕咕地说,「宇堂,你说来个既定事实怎么样?」
「妳想找死吗?」他好笑地揉揉她的长发。
「我想也是。」无所谓地耸耸肩,她也只是想想而已嘛。
「步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一发现怀中的人儿秀眉紧蹙,咬紧了下唇的苍白面容,蓝宇堂这个八尺男儿顿时慌了手脚。
「步雨,怎么了?」
「二姊?要紧吗?」
吸气,再吸气,楼步雨缓下一口气,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还好,两个小家伙在比赛翻筋斗。」她自己也吓坏了,以为要生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还是守着妳比较好,万一哪天妳要生我在公司──」蓝宇堂急忙摇去脑中所想,肯定地道:「我马上让爷爷派人到公司坐镇。」而他则要全心全意地陪她待产。到现在步雨仍然不肯嫁给他,说什么时机未到。
「老妈,家里又要多一双碗筷了。」楼步雨好笑地看向老妈。
楼妈妈笑得慈祥,「无所谓了,正好家里可以热闹些。」
「老妈让他们交食宿费。」楼步雨很阿莎力地说。
蓝宇堂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步雨,妳不是这么缺钱吧。」
「钱多多益善。」她回答得极自然。
「我把整个楼氏送妳要不要?」一个欣喜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楼步轩一个箭步冲进客厅,抓住大妹的手高兴地道:「妳终于想通了,要接下楼氏了,我太高兴了。」
「老二,你最好上楼去蒙头大睡,或许会早些实现梦想。」她嘲弄地掀起嘴角。
「妳不是要钱吗?」他垮了肩。
「我是要钱,不是要去赚钱,意思就是白拿钱,不事生产的那一种。」楼步雨极有耐心地为人解惑。
「我养妳。」蓝宇堂喜形于色。
「步雨啊,妳就点头吧,孩子都要生了,总不能再拖下去啊。」楼海辰一脸担忧地开口。既然归属问题已经解决,孩子还是父母双全的好,父不详能省就省了。
「我尽量。」她笑得别有深意。
蓝宇堂频频点头,「妳说要什么条件才肯进礼堂,我一定马上去办。」
「麻烦你家的大老写张保证来,我怕空口无凭。」商人嘛,总要讲究契约的可信度。
「好,没问题,妳等我。」蓝宇堂行色匆匆地夺门而去。
楼步轩张口结舌半天,终于困难地阖上下颚,「他有必要如此着急吗?」
「是啊,至少吃完午饭再走也不迟啊。」楼步烟也是一脸不解。
楼妈妈一脸的了然,「他是怕步雨临时变卦。」知女莫若母,步雨的性子一来,谁晓得会不会拖到进产房的那一刻。
「明白。」两人恍然大悟。
值得同情的蓝宇堂啊!
第九章
水泄不通的妇产科并非产妇太多,事实上让人吐血的是只有一名产妇,可是无关人员却高达十数名,跟在无关人员身旁的随侍人员又有十数名,然后陆续闻讯赶来的又有十数名。。。。。。因此形成现下这般空前绝后的热闹场面。
话说「尊贵」的楼二小姐挺着九个月大的身孕一时心血来潮地到自家门前散步,适逢某不长眼的黑色宾士车主撞倒了她──据现场第一目击者陈述:宾士车的主人正忙于与女友Kiss,一时不察擦枪走火,失手打转方向盘,惊险万分地从楼步雨身旁擦身而过。而她由于一时惊吓过度,导致胎气大动,羊水破裂,送入医院。
可是人多嘴杂的结果就形成了最后的版本──楼步雨出了车祸,生命垂危。可想而知这是多大的震撼消息,难怪闻风者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蓝家祖父一怒之下动用族长特权,可怜的宾士车主车被扣、人被拘,大法官一顶「谋杀未遂」的大帽子便扣到了他的头上。其家族事业很凑巧地爆发重重危机,财务亏空、银行催贷、债主登门、合资方撤资。。。。。。知名企业一夕之间土崩瓦解,缘由便是他家的花心儿子不专心开车,撞到蓝家最尊贵的孙媳,导致一双宝贝提早降世,而他该为自己的罪孽付出代价──谁知道早产儿会有什么闪失。
虽然事实上足九月的胎儿算正常分娩,预产期也近在咫尺,只可惜蓝家祖父盛怒之下毫无理智可讲,该做的还是做了。
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响彻产房时,门外群情沸腾,他们好久不曾听到小Baby的哭声了,而且这是蓝家迄今为止唯一的一对双生子降世,自然意义非凡。
新生子是不会笑的──通常,但这一对白白胖胖粉嫩可爱的小家伙只哭了几声便有志一同地露出迷人的笑靥,迷呆了抱着他们的护士小姐。
「恭喜,一对漂亮的男婴。」护士微笑着报告消息。
「男婴?」蓝家几位长辈呆滞地对望,而后心有灵犀地头脑清明起来,「是她!」可恨哪,整日打雁偏叫雁啄了眼。先让他们以为她怀的是女婴放松心里的戒备,再去演出一场赚人热泪的蹩脚戏──当日他们是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顺利取得双生子的归属权,最重要的是显露惊人的厨技引诱他们──尽管当时是他们请人家下厨的,好让他们迫于美食的诱惑,迫切地希望她成为蓝家人,进而签上「丧权辱国」的割地赔款条约。
楼步雨于一月前下嫁蓝宇堂,聘礼之一便是蓝家祖父的切结保证书,双胞胎必须冠上楼姓,继承楼家的香烟。
捶胸顿足的恨,此恨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面色苍白的楼步雨躺在病床上,生孩子耗尽了她的体力,没什么精神地看着兴师问罪的六位老人,在心里再次为自个叹气。就知道好事准没自己的份,看吧!有哪个产妇遭到这种待遇的?她还真是天下唯一呢。
「不是说是女孩吗?」六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他们知道她懂,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医师已经坦诚不讳,她是帮凶。
楼步雨阖了下眼,虚弱地道:「说实话,你们肯让孩子姓楼才怪。」不骗他们骗谁?
一旁的护士根本就吓傻了,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爷爷、奶奶、爸、妈,步雨现在很虚弱,以后再找她算账好吗?」蓝宇堂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的妻子到现在还不肯放弃与人斗嘴,真是──苍天也无语啊!
看在两个活泼可爱又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份上,几位老人终于决定暂时记上这笔账,改日有空再拿出来好好清算,来日方长嘛。
终于,终于,两个小奶娃安安静静地躺在母亲身边睡着了,他们的母亲也睡得正沉。
麻油鸡的香味,几乎成为楼步雨的进食闹钟。
早晨五六点钟,第一只麻油鸡新鲜出炉。上午十时,第二只麻油鸡上桌。中午,必不可少的麻油鸡,下午茶时间,还是千篇一律的麻油鸡。几乎从睁开到闭上眼,在面前打转的就只有麻油鸡,让人痛恨到死。
到此,楼步雨终于得出一个铁的定律:生过小孩的妇女为何离婚率居高不下──在如此频繁的高营养、高脂肪食物的进补下,要想维持婚前的曼妙曲线简直是作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