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仅只是轻轻的一掠,我那些饥渴的皮肤就不可抑止地抽搐起来,那情形就像龟裂的土层在雨的抚爱下溃软。
几乎是在她爱抚我的同时,我的双手也抚在了她的肌肤之上。啊,我那些魔鬼般的指肚,它们个个争先恐后,欣欣然地玩着火。哔哔剥剥的,那是它们在点燃女人的肌肤,一个细胞一个细胞地燃着它们,让它们像膨胀的气球一般爆裂。
唔,我那神力无边的触觉啊,正是它们使我感受了女人胴体的每一条曲折有致的线条,获知了那胴体之上每一处不同部位的妙不可言的质感。
对触摸的渴望是与生俱来的,啼哭的婴儿会在母亲的触摸中安然入睡,那触觉与情感的联系于此可见一斑。当成熟的生命要完成被称之为异性间爱抚的感受时,它们几乎调动了机体全部的神经末梢。
此刻,我用我玄妙无比的触觉抚遍了她的疆域,感知了她生命的轮廓。
有关的她的一切,都在我的触觉中得以实现。触觉的极致是黏膜,它们卸去了皮肤所披挂的铠甲般的角质层,实现了细胞壁与细胞壁之间的对话。它们亲热地摩擦着,抵撞着,似乎要冲破最后的隔膜,以达到彼此的交流和汇融。我们都下意识地开始“吃”着对方。我用门齿噬咬着她的脸颊。那丰腴,那肥美,就沿着齿尖齿根颌骨传递而上。鼻子是要整个含在嘴里咀嚼的,那是一种饴,一种软糖,仿佛多含一会儿,它就会被含化。耳轮咬上去口感上佳,那支支楞楞的弹性,那折而复起的韧性,让人品味不尽,让人弥足珍贵。
我空旷的躯壳里回响起了惊蛰的雷击,冰消雪融么?河开雁来么?我感到自己竟像老树新枝般地抽生起来,忽忽拉拉地勃发着,奇迹般地昂起了头。它就那样奔向新鲜,奔向青春,奔向活力,奔向生命……
我进入了她。
那一刻,我觉得我自己就像一个游动的细胞,去吞食着去融合着另一个细胞。
哦,这地球生物史上最原始最古老的生命活动!我在返原归真,我在对生命本体的召唤做着可歌可泣的应从。
两个复杂的细胞组合体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翻滚着。当我翻在下面的时候,我看到了夜空。我望着那片透明的屋顶,望着那片玻璃天窗,它就像一条时空隧道,与宇宙连通。正是它使我意识到我与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宇宙原本就是一体,我是属于它的既渺小又博大的一个组成部分,——这既包括着我,也包括我此时的一系列细胞活动。
“喂,你在看什么?〃 她奇怪地问。
我向她指着夜空,指着宇宙,“我在看那个玻璃天窗,我在看那个镜头。我想,宇宙中会不会有别的生物,此刻正用天体望远镜观察研究地球生物的一项不可思议的活动。”
“那是宇宙的眼睛吗?〃 她望着那个深邃的玻璃天窗,变得愈发亢奋起来,”
来吧来吧。看吧看吧,让它们开开眼,看看我们这妙不可言的全过程!〃 于是,在连通宇宙的感觉中,我们迸发。
……
她发现我跪在她的身边,她起身抱住了我的头。
“你怎么了,我的大朋友?〃 ”我在跪拜青春,跪拜美丽,“我用发自心底的声音说,”你应该知道,正是你,让我得到了重生。“ “谢谢,谢谢,我的大朋友,”她深深地感动着,她由衷地说,“其实,你不知道你有多棒!我说的意思是,你不仅让我拥有了一个不可企及的高峰,你还让我拥有了一个完美的全过程。”
没有男性能够抵御女性的这种赞美,我踌蹰自得地说,“一个优秀的生命,它的各种感官都应该特别的优秀,它能够感觉到同类感觉不到的东西,它能享受到同类享受不到的东西。因此,对于这个生命来说,它身边的世界是与众不同的。”
“我明白,我的大朋友,你说的是你自己。”
“是的,只有我能够在视觉里那样看到你,只有我能够在听觉中那样听到你,只有我能够在触觉中那样触到你,只有我能够在嗅觉中那样嗅到你,只有我能够在味觉里那样品尝到你……”我再次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看着她听着她触着她嗅着她吃着她,“你瞧瞧,这是不是说,世上这个独一无二的桑乐,只存在于我的感官之中!”
“是的是的,我的大朋友,只有你能如此感受我,我是为你而存在的啊。”
第十九章过家家
翁怡心出门去看母亲之前,特意又来到儿子的房间。她进去的时候,杜晓强正靠坐在床上,窗外的一束阳光很锐利地射进来,沿着鼻线将他切割成半明半暗的两块。暗的那半边看上去有些阴郁,有一种迹近枯萎的成熟。亮的那半边望上去是明光光的,带着一种新鲜的稚嫩。
“强,做什么呢?〃 翁怡心站在那里,轻轻唤了一声。
儿子没有应声,仍旧用那种姿势在床上靠坐着。脑袋似乎是向她这边转了转,然而目光却是空的,显然并不在她的身上。
翁怡心忧心忡忡地盯着儿子,自从儿子出了剖腕这档事情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就有些让人不大放心。离开医院回家的时候,翁怡心曾经向大夫咨询,大夫说没有发现明显的精神异常,眼下只是受了些精神刺激。可以观察观察,平时多注意一下心理卫生。翁怡心不清楚心理卫生的确切含意,只是觉得“卫生”这两个字用得很形象。卫生是需要经常打扫的,凡是不干净的东西都应该打扫掉,比如桑乐。
儿子的目光是空的,翁怡心明白那还是因为桑乐,是桑乐在那儿堵着,她得把这个女孩儿给清除出去。
“强,你听妈妈给你说,桑乐这孩子离开你是——”
翁怡心忽然把话打住,她看到杜晓强虽然实实在在地用目光注视着她了,但是并没有在听她说话。杜晓强的耳朵下面吊着细细的黑线。
“强,把它拿下来!〃 翁怡心提高了嗓门,并且还用双手在自己的耳朵上比划着。
杜晓强把那东西拿了下来,那是一副耳塞,他在听音乐。翁怡心叹口气,尽量把声音压下来说,“强,你呀你,虽然长了这么大的个子,可还是个孩子。
你听妈说一句,桑乐这姑娘离开你,是件好事情。“ “啪”地一声,有东西从床头掉下来,是银闪闪的小录放机。
翁怡心俯下身去捡,杜晓强的胳膊也伸了过来。手腕上那块拆了线的新痕,粉红粉红的,像条爬动的大虫子。翁怡心咬咬嘴唇,声音狠狠地说:“你想想,桑乐这姑娘居然勾引,勾引……那是不折不扣的坏女孩子嘛。你应该感到庆幸,这一回她终于暴露了自己。你说说,这是不是好事呀?〃 ”嗯,嗯,好,好。“ 杜晓强点点头。他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象,他仿佛看到桑乐丰饶而又肥沃地站在那儿,模样真是诱人得很。
“妈知道,你很难忘了她,”翁怡心挨近儿子,用手抚了抚儿子的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可是我告诉你,一定得忘了她,听到没有!〃 杜晓强无精打采地应道,”听到了。“
看着儿子那蔫蔫乎乎的样子,翁怡心窝着的那团火又蹿了起来。“儿子,打起精神,打起精神来!是她垮了,是桑乐垮了,懂不懂?你应该昂首挺胸去上学。
你请的是病假,学校里只知道你病了,没有人知道你究竟出了什么事。“ “嗯。”杜晓强瞧了瞧腕上的伤痕,他闭闭眼睛,嘴角扯出一丝自嘲的笑。
“好了好了,我的儿子。我劝你出门走一走,活动活动,别老是躺在家里,窝在床上。妈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可以重新开始,你可以重新选择。有一句话说得好嘛,‘天涯何处无芳草’——”
翁怡心说完,把手挥了一挥。那是一种表示天高地广的姿势,看上去很舒展很豪迈。做完了这个动作,翁怡心才心情舒展地离开了家。
翁怡心一出门,杜晓强就重新躺在了床上。
躺是人在世上最轻松的存活形式,它能让人暂时忘却躯壳的负担,仅只感觉到一个轻松的魂灵。杜晓强就是这样轻若飘絮般地任由自己放松着,魂灵也无着无落地在空间浮游。母亲说得对,应该忘掉桑乐,忘掉……杜晓强把录放机的音量开得很大,轰隆轰隆的,仿佛占满了整个身体。杜晓强就是想用那声音占领所有空间的,他想让桑乐没有立锥之地。那是一盘卡本特兄妹演唱的摇滚歌曲,旋律动人音色完美。“just likebefore ,It's yesterday once more……”哦,“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