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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宛瑜确定自己并无会错意后摇头。
“我搭出租车就可以了。”不想欠下这个人一份情,更不要他知道自己就住在他的外婆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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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或许不爱管闲事,但并不表示他会放任一个醉得东倒西歪的单身女子,在深夜里搭出租车回去。
余翊盯着她审视;尤其这个女人长得一副我不醉人人自醉的娇客,再加上这副醉态,引人犯罪率提高到百分百。
“走吧,跟我进去拿车。”他完全不采纳她的意见。连放她在外头等车,他都认为不妥。
“我说不用了!”蓝宛瑜甩开他的手,无意接受他临时的爱心大放送。
“如果你想使性子,很遗憾你找错对象了。”余翊两手交抱胸膛,透过镜片冷淡地睇睨她。
美人总习惯男人的奉承,上下打量过她一身高“贵”的装束后,蓝宛瑜被冠上了任性的天之“骄”女一词而不自知。
蓝宛瑜实在弄不懂它的心思,上一刻是急于撇开她,让她“认清”他的没人性后,下一刻他又变得热心“公益”了,只不过她不愿积不难还的人情债,一下子他又冒出莫名其妙的难听话讥讽她。
这个人怎么这样鸡伺候?记得十五年前的他还没有这样刁钻的个性,岁月变化真大,时间真是可怕。
蓝宛瑜睇了余翊一眼,在一阵感叹后摇着头避远他。为免又被套上莫须有的罪名,她索性不说话,自个儿去找路回家。
余翊瞅着她摇摇晃晃的往马路中央走去,眉头跟着皴在一块。
看样子是他的错,他不应该对一个醉得已经不知道马路如虎口的女人使用正常的态度。
她实在该庆幸这半山腰的高级住宅区车流量不高,否则她这种走法不被碾平,也会惹来一阵唾骂。
他善心大发地走过去,二话不说勾住她的柳腰拖进他独居的别墅。
“你——干什么?放开我!”蓝宛瑜在错愕中被拖入大门里,她想不到看似斯文的他,手臂这样有力,她怎么样也扳不开他的箝制。
余翊把她带往车库,丢入一辆白色奔驰里,自己坐进驾驶座。
“告诉我你家的地址,然后我们两个人都可以舒服的回家睡觉。”他发动引擎。
蓝宛瑜却关掉它,径自打开车门。
“这里已经是你的家,如果你真的好心帮忙,请你帮我叫一辆车,我可以自己回去。”她退让一步,让他有机会抒发爱心。
余翊拉住她,重新把车门关上,并且上锁。
“小姐,请你不要浪费时间。”他推高眼镜。
“我也请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你想做好事尽可以找别人去——”蓝宛瑜突然捂住口,急忙拉着余翊要求他把车门打开,车里的空气教她难过得想吐。
余翊睨她一眼,面无表情的照准了她的要求。
蓝宛瑜连忙踏出车库,循着清新的空气走往栽种草木的庭院。
下次,她再也不敢无度地灌酒了。她转到花丛旁干呕了几下。
余翊站到她面前,两手极优闲的摆放在西装裤的口袋里,视线往下落在一头乌黑而丰泽的秀发上。她长及腰下的头发披垂而下,遮去了美丽的容颜。
“没事吧?”
他的口气还真是职业化,大概是医生当久,连感情都痳痹了。蓝宛瑜缓慢站起来,试着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我想麻烦你帮我叫一辆车。”感觉中,他正盯着她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
余翊的焦距集中在一张虚幻般柔美的容颜上,庭院晕黄的灯光更将她的美衬托得极不真实,她像随时会消失的灵精,像伸手一触即会慌乱而逃的彩蝶。大概没有男人能够面对这张精细的容颜而不动心吧?
“我把话说明白,你想回家就只能搭我的车。”他一丝不紊的语调多了一份少有的强硬。
蓝宛瑜的火气一下子被惹起来。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不用你送我,你到底听清楚没有?”她抓着他的衣领,不让他模糊的面孔在她眼前摇晃。
“小姐,不要在这种时候表现你的固执,那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余翊对这个站都站不稳的女人顿感头痛。
“你才顽固!不跟你说了!”蓝宛瑜放开他,转身往大门晃去。
“你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余翊张臂勾住她的腰,制住了她的行动。
“我们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蓝宛瑜没有发现自己的口气里多了一丝酸涩,彷佛抱怨他忘了故人。她推着余翊,“你放手!”
“不要太任性!”余翊索性抱起她,走进屋里。
再继续在庭院里吵闹下去,左邻右舍都要探头出来看了。
“你放开我!我不进去!”余翊放下她开门的当口儿,蓝宛瑜吓得想逃窜,却被余翊搂在怀里,没有一丝开溜的空隙。
完蛋了!余妈妈认得她,她这一进去准被余翊拆穿她的谎言,他会瞪死她的!蓝宛瑜心慌得清醒了一半,为自己滥用了小雅的名字心虚极了。她是乖宝宝,难得骗人呢!
余翊硬是将她拖进客厅,对于自己如此“好管闲事”的改变,他深深皱眉着。
秦世帆!这家伙当真丢给他一个大包袱,这会儿怕是在家里快乐的哼着摇篮曲吧!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所以你最好乖一点,否则小心我吃了你。”余翊把门关上,正经严肃的吓唬她。
“你一个人住?”蓝宛瑜的眸底闪过谢天谢地的欢愉光彩。
余翊没忽略她反而安心的神情。这个女人也未免表现得太明显了,若不是想“吃”他,就是压根儿瞧不起他。
“我一个人住你很兴奋吗?”他抱着胸睇睨她,那两片酒气熏红的粉颊居然更为娇红,余翊诧异的发现自己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你不要脸!”蓝宛瑜恼怒的骂他。虽然教他给说中了,但她纯洁的思想和他那一脑子的色情念头八竿子打不着。
余翊推高眼镜,转身往二楼走。
“你如果想回去,打电话找家人来接你,否则就到楼上睡觉。”他突然在楼梯上回头,“左边的房间任你选,你别跑来偷袭我。”他交代,拿出收容流浪狗的爱心,同意她在这里留一夜。
如果她认为他会低声下气乞求她,让他送她回去,那她注定要失望了。帮到这里已经是余翊的极限,换做平常,像她这种任性骄纵又不爱惜自己的女人,他老早把她丢在路边,任她去提高台港犯罪率了。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蓝宛瑜忍不住讥讽他。
“非也,我是不信任你。”余翊重新挂起微笑,拾级而上。
蓝宛瑜盯着那模糊而可恶的身形消失在楼梯转角,本来根本不考虑留宿的打算,现在改变了。
或许有些感情用事,不过就现实而言,她也不可能有家人来接她,宛婷当然是不必说了,她给妹妹的门限是十点半,宛婷每天能够准时到家,她就很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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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超过十二点了,宛婷应该睡了吧,她记得她明天早上有课。
蓝宛瑜泱定不打电话回去了,就在沙发上睡一晚,明早清醒了再回去。
※※※
寂静夜里,月光照入客厅,大胆地瞅着沙发上的女子。
那张美丽的容颜汗涔涔,紧闭的眼角滑下泪水,缓缓没入发鬓,娇红如花开的颜色褪尽,苍白如纸……
不,不要……不要这么做……不要!
蓝宛瑜猛地张开眼睛,被好久不曾作过的恶梦吓醒了。
泪水依然不停滑落,证明那拋不开的往事,永远跟随她的可怕回忆,的确又回来了。
抹不去的记忆,止不住的泪水,如狂潮决堤,一下子吞没了她,她紧抱着颤抖不已的身体。
这夜、这寂静、这孤独,无法让她清醒,只有更教她害怕,更令她痛苦!
她需要人陪……余翊……
蓝宛瑜站起来,脚丫无声无息地踩在冰冷的地板,悄悄走上二楼。
“余翊……”她扭开门,呼唤的声音脆弱怯懦。
余翊张开眼,在微弱的光线中,看见她梨花带雨地接近自己,一下子他为之撼动。
她像随时可能消散的孤魂一样无助,美丽的容颜不带有一丝生气。
她哭泣的神情拧疼他的心。
他没有开口,任她在床沿坐下,向他的胸膛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