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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在你房间无意中看到的……那张退学申请表……」安泰讪讪地说:「我可不是故意偷看。可是我实在觉得这样休学的话太可惜了。只差一年你便拿到学位,这对你的前途很有帮助吧。你不为自己打算,也为孩子啊。」
「……」垂下眼睑。邵毓的内心一阵激动,已经不知多少年没人这样关心他,这样为他打算了。
「邵毓……你不是生气了吧?」安泰小心地问。
摇摇头,邵毓抬起晶莹的眼睛,轻问:「安泰……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爽直的男人鼓起勇气,「因为我」那世上最动人心弦的字句快要出口,安泰忽然感到一道明澄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
呃……是小邵邦好奇的目光。这么一来邵毓也留意到了,儿子可是一直都在旁听的啊。
孩子纯净无辜的目光让两人一阵脸红耳赤。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安泰只好这样说。
「是、是吗。」邵毓讪讪地答。
「嗯,邦邦和安哥哥也是好朋友,那么我们三人都是好朋友罗。」孩子清脆的笑声天真而无辜。
◆◇◆
照着安泰的安排,邵家父子的生活渐渐稳定下来。
邵毓每星期到安泰的公司整理帐目三次,也兼顾一些文书和行政事务,其馀的时间则到处打打零工,或在家温习功课,追回之前落后的进度。
这天,邵毓下班,顺道从洗衣店取回送洗的衣服。
拆开纸袋,细心把衣物分开折叠好。邦邦的校服、自己的西装、安泰的工作服、还有安泰的牛仔布衣裤……刚开始上班时,细心的邵毓已自动自觉地,定时替安泰公司做采购补给,像买些啤酒零食和日用品什么的,后来,渐渐的便连家中的杂事也一起包揽了。
安泰这个人啊,说好听了是不拘小节,说难听呢,是邋遢。公司的书桌如果邵毓不抹,灰尘准积得可以在上面写大字。如果不用见客人,他身上一条牛仔裤可以整整穿一、两个星期不洗换。这些都叫有洁癖的邵毓受不了,可是自他忍不住抱怨了一次之后,安泰便改进了。现在不只衣服天天洗换,公司和家里也时时打扫。
安泰这人倒是粗中有细的。邵毓想着不禁微微一笑。
咦?扭扣掉了?看到手中那件掉了大半钮扣,已经快要不能穿的外套,邵毓心中忽然温柔牵动。
记得家中是有针线盒的。邵毓好不易容在柜子角落里找了出来,打开,拈起针,笨拙地穿好丝线,回想一下妻子从前是怎样为儿子缝纫衣服的,邵毓也凭记忆照样模仿。
文秀的男子不擅长做家事,也从来没拿过针,忙得满头汗才钉好了一颗扣子。
终于好了。邵毓剪掉线头,试试牢不牢靠,但没想到才轻轻一拔扣子便掉下来了。怎么会这样?男子露出困惑的表情,只好重新再做一次。
接二连三的失败让邵毓沮丧极了,这时的他不禁佩服起妻子来。美娜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出身,但自从邦邦出生后,她便不辞劳苦地学习,事事亲力亲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也许他欠美娜的比想象中更多呢。邵毓叹了口气。
「咦,在补衣服?」随着大门打开,安泰淳厚的声音明快地响起。
「啊?哎哟。」邵毓听见吓了一跳,握针的手一滑,失手截伤了自己的手指。
白晢的指头上浮现一颗血珠子。
「怎么这样不小心。」安泰冲上前,连忙握着他的手指放进口中。
「呃」脑海轰的一响,邵毓全身的血都往上涌,白净的脸登时红得西红柿似的。一个男人做些缝缝补补的活已经够丢人了,还要被安泰撞见。被撞见也罢了,他又笨手笨脚地刺到了手。刺伤手也没什么,可是安泰竟然这样对他……
安泰瞄到邵毓尴尬的脸,才发觉自己行为……呃……有点变态。
「这个……口水可以消毒。小时候跌伤了膝盖,不都在伤口上涂口水吗?」大男人结巴地说。
「是、是这样啊。」邵毓乘机把手指抽回来,狼狈地藏到背后,「已经没事了,谢谢。」
「你、你在补衣服吗?」安泰急急扯开话题,可以垂眼一看,「咦?这是我的衣服?你替我补衣服?」不知怎地,心里有点感动。
「没什么意思的,因为钮扣刚巧掉了,我又刚巧有空,所以便想帮你钉上。」邵毓连忙解释。奇怪,明明是无什么事情,这么一解释倒是更暧昧起来了。
安泰体贴地,假装没看见他红透的脸。
「你忘了打结。」拿起成品一看,啊,不堪入目。
「啊?」邵毓一愕,恍然大悟。对啊,丝线没打结,自然是一扯就脱,「我真笨。」
「你理帐的时候很聪明。」安泰明朗地笑,很自然地坐到邵毓身边,接手他的工作。
安泰的手属于方形手,手指有点粗钝。可是干起活来却是很非常的灵活,不论是绘画设计图则的时候,做细致的木工的时候,还是现在。
不一会,钮扣钉好了。安泰咬掉线头。
「还有什么要补吗?」
邵毓想了想,干脆抱出一大堆掉线破洞脱扭扣的衣服出来。有他的,有孩子,但大部份是安泰本人的。邵毓知道如果自己不叫他补,安泰这个大大咧咧的家伙是可以亳不介怀地穿着破烂衣服出门。
「那么多。」安泰看着小山也似的衣服咋舌,但也乖乖的,一件一件缝起来。
而邵毓,就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
男人干起针线活,多半有点儿娘娘腔。而且越是魁梧健硕的男人,拿起针线越是滑稽难看。但很奇怪,此刻的高大的安泰端坐沙发上,强而有力充满肌肉感的手臂利落运动,在爽快的动作下,小小的银针驯服地飞梭。而且看起来竟是半点也不难看,还有一种……很和谐的感觉。
是他的错觉吗?邵毓一直怔怔地看着。安泰在工作时神情总是专注而严肃的,无论是细心绘图,还是挥着汗做木工的时候,那张严厉得有点凶的脸总让人不敢迫视。邵毓在他的办公室工作那么久,从没像今天这般,在这样近的距离凝视安泰的侧脸。
此时夕阳西下,馀晖从窗外射进来,恰好在男人的脸上打了一圈光晕。淡淡的金光柔化了安泰过于硬朗,不够细致的脸孔,让他好像忽然好看了很多很多。
邵毓看着看着,不由得出神。
忙了一会,安泰眼睛累了,揉了两下,忽然发现身旁一道炽热的目光。
「怎么了?」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起来的安泰表情很孩子气。
邵毓脸庞一热,偏过头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利厉,好像什么都会做。」不管是公事家事还是照顾小孩,只是安泰愿意都能做得很好很细心,完全不像一个粗鲁的男人。
「不过是煮几味小菜,缝缝衣服。」被称赞的男人搔搔头,有点不好意思,「你不会觉得男人做这些很难看吧?」
「当然不会!」邵毓连忙说:「感觉很温馨呢。」以前他也没想过,一个大男人做起家事,看起来的感觉竟然是那么好的。
安泰笑得更是高兴。
「为什么你会做那么多?」邵毓轻轻的问。
「是我妈教的。」安泰笑答,「做家务、煮饭、缝纫也是。我妈是个很会做家事的女人。」
「哦……安妈妈很了不起呢。」跟自家母亲完全相反,邵毓脑海里马上浮现一个胖胖的,脸目慈祥的妇人。安妈妈应该是传统老式的母亲,身上常常有股油腻而温馨的味道,对孩子们的照顾无微不至。
「小时候老妈要出面店帮忙,家里便丢给我照顾罗,还有那个任性麻烦的小妹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安泰自豪地说。所以他可是很会跟孩子相处的,小邦邦跟他亲得什么似的。
「你家一定很温馨。」邵毓怪羡慕,只不知安泰的家人是否知道他的特殊性向。
「要来看看吗?」安泰突然的问。
「啊?你说什么?」邵毓愕然。
「我家。」安泰温柔地说:「能赏光来吃顿便饭么?」
「啊……」邵毓踌躇。说起来他替安泰家的面店管帐已经两个月了,但每次也是安泰把帐目带回来给他整理,他可是一次也没有拜访过安家两老呢。
「愿意吗?」安泰再问,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邵毓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嗯,什么时候?」邵毓点点头。是应该拜访一下安家的,他们父子毕竟受安泰照顾那么久了。
「就今天,带邦邦一起去。」安泰直性子,一向说做便做。
「嗄?今天?那么快?我都没心理准备!」邵毓跳起来。
「来我家为什么要心理准备?」安泰挑眉,一脸不解。对他来说,把邵毓父子介绍给家人,是理所当然的一回事。
「至少我需要时间买见面礼,也要理理发,准备衣服,我的西装还没熨好呢。」邵毓一口气说完,才发现安泰以奇怪的目光的盯着他看。
这……这……真是丢面死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