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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虽然我所做的事和色情业紧密相连,但这毕竟是在日本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我告诫自己的是,我有所为也有所不为。尽管有些行业的利润惊人,像这些蛇头几趟下来就能赚个上亿日元,但我宁愿靠自己站在街上努力引导路过的游客来获取报酬。
话说回来,那时我招聘引路人时,也不会考虑用这些偷渡者以及“黑”下来的非正式身份的留学生。在招聘广告发出以后,三天之内,我和托尼面试了二十来个应募者。其中,我只选中了一个叫杜伟的男孩子。他是东北吉林人,来日本留学半年多,一直在兼职做清洁员。我看好他的外表的忠厚,尽管托尼在私下里对我表示他可能有点木讷,不一定适合干这行,但我在陈海波的事件之后,决定把一个人的忠诚老实与否当做最重要的考量。杜伟就给我留下了良好的印象,至于他的能力,可以在实践中锻炼。我相信只要他肯努力,歌舞伎町引路人的工作还是很容易上手的。
第一个星期,杜伟的收入不大好,只有两万多,我从自己的钱包里给他掏了五万,因为那几天天气不好,客人较少。此外,对于以前连歌舞伎町都没怎么来过的他来说,最初总要有个适应的过程。看着这个年轻人,我总会想起自己初来乍到的样子,那时的我对周遭充满了同样的好奇和困惑。杜伟还是个懂礼貌的青年,对我和托尼都很尊敬。到了第一个月底,他的成绩渐渐好了起来,连起初对他不那么信任的托尼也夸奖他了。更有意思的是,杜伟年轻帅气,也得到了几位老板娘的青睐,或许是因为那些在风尘中经历多年的中年女人,对他这个单纯的小伙子格外喜欢吧。
第五部分:斗争爆发风尘劫(6)
有一天,杜伟带着两个客人去了一家酒店之后,走到我身边,有些局促地说:
“李哥,刚才他们店的老板娘找我谈,让我去她店里帮忙。”
“哦?怎么说?”
“说一个月给我三十万,只是调调酒。”
“那不是挺好?”我笑着说。
他的脸红了:“我不会去的。”
“哈哈。怕什么?她又不会吃了你?”
“我觉得现在这样不错。真的。李哥。”
“那就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一个月后,杜伟的生意越做越好。凭着他的一脸诚恳和善良,许多外国游客都很乐意经他引导,到想去的店里消费。他的收入也一下子猛涨起来。
突然,有一天铃木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恶声恶气地说:“李,你怎么管教你那个小伙子的?居然让他搞我们头子的女儿?!”
“什么事?哪个小伙子?什么女儿?”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原来,杜伟在歌舞伎町导游期间,结识了到这边来做社会调查的山口组一个小头目的女儿。那女孩儿在东京大学就读社会学,想做一个歌舞伎町外国人生活状况的调查,居然自己大着胆子就摸了进来,刚好遇上了在街头做导游的杜伟。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她故意的,居然就找上了杜伟,让他帮忙给介绍歌舞伎町的情况。刚开始的时候,杜伟还一直防着她,可是,两个人在歌舞伎町里到处闲逛,日久生情,居然有了瓜葛。这事被那个小头目知道了,当即将女儿幽禁在家,而且,也给杜伟发出威胁。可是,杜伟居然是个直性子,似乎想模仿电影电视里那种英雄救美的故事,拼死也不愿意放弃那个日本女孩。结果,铃木也被动用起来,把消息传到我这儿,可能是真要动手了。
怪不得那段时间,我觉得杜伟有点魂不守舍的,原来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于是,我慌忙向铃木赔不是,说:“请您一定跟他们说,杜伟只是一时糊涂,我会让他忘了这件事的。有时间我请您吃顿饭。最近可是一直特别受您的照顾啊!”
铃木的声音多少变得婉转了一些,他几乎用命令的口气说:“李君,你马上让那小子乖一点,不然事情会变成什么样,我可没数。”
我低声下气地放下电话,慌忙拨了杜伟的手机,把他召到身边来。
杜伟接电话时声音就有点含糊,我当时还没在意。等他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着实吃了一惊。原来面目清秀、人高马大的他居然一副萎缩的模样,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你怎么了?要紧吗?”
他无言地摇了摇头,抹了一把唇边的淤血。
原来今天他在街头导游的时候,不知哪里钻出一群人,揪起他的衣领子就打,嘴里边还骂咧咧地叫着:“看你小子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幸亏旁边酒店的老板娘暗地里叫了警察,那群人见警察来了,才匆匆散去。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打成怎样呢。
“你知道是谁干的?”我试探地问他。
他点了点头,嘴里用中国话骂了一句:“操他狗日的!”
“是你惹上人家了吧?”我盯视着他的眼睛。
想不到他也用直愣愣的眼神盯着我。
我不动声色,继续盯着他看:“你要知道,这是日本人的地盘!”
他的眼神渐渐地缓和下来,眼睛斜觑着路边的招贴画,那招贴画上,一个拄着绅士棍、戴着绅士帽、留着小胡子的日本男人正笑容可掬地招手欢迎着迎面而来的游客。杜伟唉了一声,说:“李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劝勉他说:“女人还会有的。可你命就这么一条。歌舞伎町就是这么个地方。”
他点了点头:“谢谢你,李哥。”
“要紧吗?”我指指他身上的伤。
“没事!”他爽快地说,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经过这件事情以后,杜伟慢慢变得成熟起来。我后来约铃木和他一起出来吃了顿饭。
第五部分:斗争爆发这里是江湖(1)
被金融风暴困扰的东南亚翻过了1997年的一页,1998年会是怎样的一年呢?
经济萧条使得整个日本的消费市场都很低迷,它也像一片乌云那样笼罩在歌舞伎町上空。许多日本人经营的酒店不管规模大小,相继倒闭。而中国人开的酒店却急速取而代之,数量越来越多。在布满大大小小酒店的区役所大街上,直到90年代中期,还是中国人、韩国人、日本人的酒店相互抗衡的状态,但到了1998年,中国人开的酒店就已经几乎完全取代了其他的竞争对手。与此同时,中国的按摩店也开始呈现燎原之势。在这之前占据主流的韩国按摩店虽然风靡一时,但很快就被中国店压了下去。
新宿歌舞伎町历来是寸土寸金,纵然经济不景气,地价房租也没有大幅的滑落。那些在这里开店的中国人除了一些老板娘身后有日本富翁支撑以外,其他人从哪里弄到这么多钱呢?
只要是个有十几平方米的店面,每个月也要五六十万的房租,地点好的更贵些,而且在签约之前要缴纳十个月房租的押金,还不包括白给房东的礼金和给地产中介商的手续费,这些加在一起,没有七八百万根本就不要想开张,更何况还有装修、进货等费用。一家店开下来,一千万日元的投入也算平常。而一个中国留学生来说,就算从十年前开始打工,只要他的工作是合法的,扣除学费和生活费之外,要想攒下这么多钱恐怕只能在梦里实现。这当然不是说中国人没有能在日本成功创业的,相反,此类例子也为数不少——有些头脑聪明或学有专长的人开办了自己的公司,或者做贸易,或者搞技术,取得了事业的飞速发展——但是这些精英人物却是不会来歌舞伎町开酒店或按摩店的。所以,中国人的这一轮抢滩歌舞伎町的强猛攻势,连日本社会也感到惊奇。
事实上,在歌舞伎町能够如此财大气粗,投资千万还腰缠万贯的,绝大多数是通过伪造电话卡、赌博游戏作弊等违法行业积累了第一桶金,就像当年的范勇和陈海波那样,每个月的收入多则千万,少则百余万。到了90年代后期,日本对于公用电话和赌博游戏厅加强了防范措施,他们基本上难以做钻空子的违法牟取行当,他们不得不寻找新的财源,以免坐吃山空,于是纷纷把眼光投向了色情业。
中国人开办的色情业越来越兴盛,我们的生意也就好做了些。而且,即使是在经济低迷的环境下,人们在色情业上寻求心理慰藉的需要更强,这也为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