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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阵子过去就好了。”春水使劲搂了下戚宇尚的脖子,其实他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如果他还想继续唱下去。
罕见的一天没有通告,戚宇尚却不在本市。春水足足睡了一整天,天黑的时候爬起来给自己弄了点吃的,难得有空闲看了会儿电视,正巧电视台在播那档访谈节目。
蒋敏,春水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于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春水,你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敢去打扰你。”不知为什么,蒋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你病了吗?”春水有点失望。他其实一直想跟蒋敏说说自己和戚宇尚的关系,他不想她从别人那里听来那些不堪。仔细想想他在这个城市和这个圈子除了蒋敏,还真没什么朋友。
“我没事。”蒋敏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敏感的春水不知为什么,觉得她在哭。
“我的情商太低了,总是遇人不淑怨不得别人。”和春水坐在自己家附近的一个小酒吧里,蒋敏用双手蒙住脸沉默了好几分钟,抬起头的时候情绪已经平复了好多。
春水没有说话,他注视着蒋敏憔悴的脸,不想再说自己的事,蒋敏这样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受伤太深,不会轻易流露自己的脆弱。
“以前我爱上的只不过是个烂人,可这次,我招惹了一个畜生。”
蒋敏的皮肤比以往更显得苍白,春水轻而易举地发现她毛衣袖口下的一圈青紫。他一把抓过她的手,把袖子撸了上去,更多的伤痕。
“谁?”春水握紧了拳头,只问了一个字。
“看上去那么一个斯文秀气的人,戴着副眼镜,说话慢声细语的,我还以为自己真遇到传说中的白马王子了呢。”蒋敏撤回了自己的手,她仰头喝了半杯啤酒,自嘲地笑了。
“其实还是个宝马王子呢,喜联集团的少爷。我是在他家公司的年庆上遇到他的,从那以后无论我到哪里,鲜花就跟到哪里,各种礼物,各种关心,一点都不讨厌,让人心里特舒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圈子里的另类,想不到比一般的女孩子还爱慕虚荣,没多久就跟他在一起了。”
蒋敏说的人春水不认识,他斟酌了一下,轻声问道:“他,很暴力吗?”
“就是一个变态。”蒋敏冷笑,可春水发现她端着酒杯的手在微微颤抖。“马上就露出本来面目了,连个过渡都没有。和男歌手在台上合作一首歌都会成为他施暴的借口,后来我发现,他根本不需要借口,他是个疯子是个虐待狂,打人是他的享受,根本不需要理由。”
春水很震惊,他只在影视作品里见过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不离开他?这又不是旧社会,你又没卖给他,你脑子进水啦!”春水说着说着突然怒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容忍这种事,特别是发生在蒋敏身上。
“你不懂的春水,他说在他腻了之前,不会放过我的。我,我的家人,还有,如果我和别的男人交往,他会让我后悔终生的。”蒋敏压抑地哭出声来。
“他只是威胁你的傻瓜,你不用怕他的。”
“我今天打电话给他的前女友,那女孩儿以前是个模特儿,提起他的名字都像大白天见了鬼。他的男朋友曾经被这个混蛋找人差点打成植物人,后来还不是他家里掏了几十万了事。你知道吗春水,那女孩儿说谢谢我,要不是他对我感了兴趣,她现在还生活在地狱里呢…。。”
那女孩儿的话让春水无语,他突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坐到蒋敏的身边,把她的头揽在怀里,春水一边轻拍她的肩膀一边在心里盘算。
“你跟公司说过吗?”
“我没脸去找门总了。当初他为了拦着我和他交往,什么狠话都说了,我就是不听。我这个人一旦爱上了就是个弱智白痴,不可救药。”蒋敏伏在春水的怀里恸哭,看样子不知度过了多少恐惧焦虑孤苦无依的日子。
春水感到蒋敏的泪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很内疚,平时只顾着自己的事,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过,让一个女孩子独自承受这样的不幸。
“你一定要去和公司说,门红卫不会和你一个小女孩儿计较,由公司出面去和他家里谈肯定有效。你不用怕,我去找戚宇尚,他有办法让他放手的。”春水扳起蒋敏的脸,他突然感到很害怕,如果他和戚宇尚没有关系,如果他和蒋敏只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去报了案见了官,有没有用?有没有用?
“我得走了,今天是借口回家取东西才出来的。”蒋敏看了看表,忽然慌乱起来。这还是那个开朗豪爽和自己一起演绎爱死了昨天的女孩子嘛?那个拉过自己的脖子激情热吻的女孩子?春水紧紧攥住她的手。
“不许回去,跟我走。”
蒋敏一根一根掰开春水的手指,把他按在座位上。
“你是我唯一可以倾诉的人,但我不想因此影响到你的事业和生活,现在是你最关键的时刻。”她穿上外套向外走,突然回身冲着春水微笑:“我听你的,明天就去找门总。还有,你过个十几分钟再出去,听话。”
酒吧的门上有一串风铃,开合之间哗零零地乱响,搅的春水烦乱不堪。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坚持拉住她的,可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妥。这是成熟的表现呢还是世故了?春水茫然。他抽出一支烟刚要点燃,发现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赶紧结了帐走出去。
已经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寒风中春水瑟缩着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烟点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招手拦了一辆出租。
出租车向前开了也就两三分钟的样子,春水看到人行道上一个男人揪着一个女孩儿的头发向道边一辆车上拉,那女孩儿拼命地挣扎,白色的羽绒服在夜色里很扎眼。
出租车马上就开过去了,春水发现自己只是张了张嘴,却并没有喊停,对危险的直觉自作主张地禁锢住了他,他惊诧着从身体里抽离出来,看到自己坐在车里浑身像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春水把烟头按在自己的掌心,他闷哼了一声睁开眼,发现身体不再发抖了。
“师傅,麻烦调下头。”他听到自己很平静的说。
已经把蒋敏塞进了后座,张越冬刚刚一脚踹上了车门,发现有人从后面死死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你妈的……”他大骂着勉强转过头,脸上挨了重重的一拳,被打的仰面倒在车上。
“畜生。”春水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起来站直,“有种和男人打一架。”
张越冬没种,高度近视的他眼镜被春水刚才的一拳打飞了,模模糊糊的不知道对方到底来了几个人。
“兄弟不要误会,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的两只手不停地在空中乱抓,春水把他拖到人行道上,飞起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压抑住想狠狠地教训这个混蛋一顿的想法,春水拉开车门把惊魂未定的蒋敏拽了出来。
“快跟我走!”
“郝春水你这个傻子,他的保镖就在后面的车上!”蒋敏缓过神来,挣脱了春水的手拼命地推他。“快跑……”她尖叫着,凄凉的哭声在这条僻静的街道上是那样的刺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春水像一头小兽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但人生在世有所不为有所必为,这是那个做了一辈子混混的爸爸从小灌输给他的做人道理…郝八一的人生观无论好坏都来自武侠小说,流氓爸爸当年并不是死于打架斗殴,他是像个孩子一样地逞能,为邻居家锁在门外的孤老太太翻窗去取钥匙,从六楼掉下来摔死的。
刚才载着春水的那辆出租车一直停在路边,春水欣喜地半拉半抱着蒋敏向它奔去,伸出手堪堪够到把手时,车开走了。
春水听见身后传来“砰砰”的开关车门的声音。
“好姑娘,让我看看你究竟能跑多快。”松开蒋敏,春水轻声说。他转过身,看见三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向他们走来,并不是很着急,把他们两个当成了到手的猎物。
“你不想我被他们打死就快点跑吧傻丫头,求你了。”春水最后望了蒋敏一眼,她正在无意识地抽泣着,看到春水对着她无奈地苦笑,突然从愣怔中清醒过来,转过身疯狂地开始奔跑,一边抹眼泪一边掏手机。
三个男人中的一个也跟着跑起来,显然是去逮蒋敏。春水稍稍侧身让过他,一脚踢在他的后腰,那人只是踉跄了一下,站稳身子歪着头打量春水。
“你嗑药了吧小子?不知死活的。”
“这位大哥,我没有嗑药但是喝了点酒,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见谅。”春水挡在那个人的身前,态度谦卑地微微鞠了一躬。刚才那一脚他已试出了深浅,单打独斗自己都不是对手,更别提以一敌三。现在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