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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看著他,不禁问道:「你不是说作者已经不可考了吗?那还能怎麼找?」
「这个嘛……我们从网路上搜寻相关资料,已经锁定了一些可信度很高的消息。」
市长呆滞地坐在那儿,虚拟空间裡充满了凝重的感觉,他总觉得无法放下心来。
文化局长安抚道:「您放心,我们已经掌握了《生命密码》的作者行踪,据说他曾经参加过一个古老的都市台北所举办的,叫做『小白科幻奖』的小说比赛。」
「所以?」
「那个作者应该会把自己的资料留在这个科幻小说比赛资料库,只要我们锁定了,就一定可以找到他。」
市长还是觉得不妥:「比赛评审搞不好也看过《生命密码》,知情的人更可能超过我们的预期,说不定……」
文化局长道:「那我们就把所有的评审全都干掉,一了百了。」
市长终於微笑著頷首。
----我是科幻小说奖小白评审倒楣了的分界线----
二、
地球历二OO五年七月卅日,12:00P。M。,某会议室
在四台电脑萤幕中,显示出本次『小白科幻奖』的小说参赛内容,为了方便评审们的阅读,雷射印表机开始进行列印的工作,「吱吱嘎嘎」的运转声音,听起来分外刺耳。
「现在印到第几号了?」评审A问。
评审B苦著张脸说:「两百五十号。」
「都印了三个小时还印不完,真他妈一堆二百五小说……看来我们今天要熬夜囉!」评审C烦躁地说。
评审D问:「我要去买珍珠奶茶,你们要不要也来一杯?」
「顺便买炸鸡排和烤玉米吧。」评审A无聊地看著电脑萤幕道:「看这种烂文章吶,烦都烦死人了,要是不先弄点东西吃,谁还看得下去啊?」
评审C道:「还好我审的不是小说,那些论文我两个晚上就可以翻完了。」
评审B似乎脸色更臭:「我们三个要看几百篇呢,要是吃太多,说不定会吐在初审的稿子上面。」
评审C问:「今年的投稿很差吗?」
「看题目就知道内容够烂。」评审B苦著脸、皱著眉头,指了指萤幕上的一篇小说:「什麼《生命密码》?我看分明就是抄袭《达文西密码》,这篇烂文根本就可以直接废了。」
评审A道:「我这边还有一篇叫什麼的,根本看不懂在写什麼,乾脆就直接从收件信箱裡删掉算了。」
评审C道:「这篇的名字《覶缕》要怎麼唸?取名还真是怪。」
「写个文还要人家帮忙查字典,根本就是来整人。」评审B厌恶地按下键盘上的‘,跟著把这两篇小说一起从信箱裡删除。
评审A问:「既然我们都没看这两篇的内容,那评语要写什麼?」
「就说这两篇『不是科幻小说的范畴』,不然就写『虎头蛇尾』,反正随便就敷衍过去了,简单得很。」
评审A和评审C跟著点头表示同意。
评审D很快地从会议室外面走了进来,他手上拿著两个大塑胶袋,帮著把奶茶和各种小吃分发给其他人。
四个人开心地吃吃喝喝,接著就玩起了扑克牌,就在他们还沉迷於游戏的当儿,会议室的大门突然炸开,各种光束射了进来,红的、黄的、白的……巨大的爆破声响彻了午夜的天空,几声轰隆的雷响,就把整座楼房几乎夷成了平地。
评审A瘫在一些碎石堆上,只觉得浑身剧痛,评审B躺在他旁边,血不断地从他脸上的那个窟窿流出来,看起来非常可怖。
他用手试探性地摸了一下评审B,发觉手上沾满了脑浆和脏污的血色。
一架巨大的UFO出现在上空,跟著是一些有著怪异武装的军人从天而降,他们拿著看似无比先进的武器向著四周胡乱扫射,先是对著卧倒在地上的尸体,然后是周围的电脑设施;漫漫烟尘之中,只能依稀见到他们脸上的头盔,还有那些散落在身上的纸牌。
评审A忽然发现自己正被一群陌生人由高而低地俯视著。
「这一个还没死透。」
「解决他。」
这应该是电磁枪的武器立即射中了他,评审A想,感受到强烈的痛楚……
这种撕裂的痛,还有无法喘息的沉重感……
他告诉自己,这是个诡异的梦,他只是睡著了,不然这麼科幻的事情怎麼会发生,这些凭空出现的人和那架UFO,都只是源於梦想中最临时、荒诞、可笑、激烈、谬论似的、他的想像中应该早就枯竭的部分。
有机炼金术和占星术,只是古人对於有机宇宙知识的残餘扭曲﹔无机扑克牌游戏与赌博,只是今人对於无机生活崩溃的虚假张力。
人们无知无觉地陷入这种热情,会不会是一种昧於生命的误解?
或者是智力与理性的凋谢?
在他胸口的那个深洞开始不断地流血,但在这会儿,他却不觉得疼了。
随著每一阵呼吸,灼烧焦臭的白烟、血色的酒液掺著腥羶的气味,通通从他的肺叶逐渐充塞这个乌烟瘴气的空间,所有的景象也都跟著消失在他的眼前。
----小白科幻奖评审死光光的分界线----
三、
时光机回到了新巴比伦,从爆裂的虫洞中轰然出现,它崭新晶亮的银色机身在平台上缓缓降落,似乎是轻易完成了使命。
机舱门打开了,多景视频上面特遣队的真实影像,使得新巴比伦的市长终於回忆起,昨晚要他们去执行这项危险的任务。
「现在情况怎麼样了?」他焦急地问道。
特遣队长对著视频行了举手礼:「长官,我们已经达成了交办的任务。」
「很好。」
市府行政大楼的巴别塔裡,市长终於平静了下来,他继续看著另一个视频。
雷射器在暴动嫌犯的额头上刻下编号的条码,并将他们的记忆擷取出来,然后储存在人口管制总局的档案夹裡。
根据统计就知道,人们就像输入相同程式的电脑,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同样的错误。因为没有钱就去抢劫,因为嫉妒别人就去杀人,因为觉得自己不幸就去寻死……
犯罪是否需要任何理由?
前提是:这些人真的知道生命的真实密码是什麼吗?
(全文完)
鹊桥传说外一章
很久以前录下这样的篇章,只因所有的故事都是一页页的书,所有的传说也来自於一幕幕的幻想。
於是,幻想之书啟动了……
※※※我是幻想分界线※※※
有个美丽的仙女住在人间。
她每天必须完成一定数量的布匹,天庭的需求是:织布为无给终身职,所有成品不得转让或贩卖,年假一月,不得转行,不得婚配,也不得延误每年的交货期。
每次太阳下山,月亮从远方逐渐升起的时候,她纔发现夜有多麼黑,所有的虫子、鸟儿和游鱼都入睡了,只有星星听得到自己的双手在织布机上摆弄梭子的吟唱。
出货之后,看著天庭的人搭乘太空船离去,年轻的织女有些沮丧,但她放假时总会有故人来访,或者让人邀去城镇夜夜笙歌,亦或可以在这样的晚上,一起披洒星光,共饮美酒,分享一年以来的趣事,听著美妙的仙乐,让音符从古老的琴弦和丝竹流洩出来。
难得的年假啊!
就算在这落后的地球上过原始人的生活,可谁不想好好放鬆身心,趁著假期休閒一下呢?
於是,她开始厌弃织布的老本行,想要尝试一下新鲜的念头,觉得手工编织很创新,串珠也比单纯的棉麻料子来得有新意。
一个月的时光很快就耗尽,邻家女孩们的心事也早已聊完,她终於离开了家,观察城镇的马路上人来人往,车来马啸,看太阳由东方升起,又从西方落下。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重复的是纪录上没有变化的时光。
由於以前的战争,这裡的兵器製造业比较发达,兵器嘛,就要提炼青铜和冶铁技术,过上动盪不安的日子。
不过兵荒马乱的时期过得快,和平在几个部落酋长之间获得共识,人民也解决温饱,农业和纺织发展得更快,而文化、手工、商业等方面,相对发展较慢,比较落后。
她见过很多人拿著武器对打,见过两个人在路上争吵又和好,见过高傲的主管乘著飞行器,在眾多跪拜的原始人面前快速升起,见过被赋予研究混血儿的仙女,故意裸裎去森林裡洗浴,然后假装让人偷窥或抢夺,而她也见过痛苦的仙人,因为隐身人间,鬱闷地躲在阴暗的角落,执行特殊的骯脏使命。
可是,依然没有什麼可以增加幻想的场景,也只有天晓得天庭那些老闆想玩什麼花样,每个仙人来到这儿的目的都不同,任务也相左,她观察了千百个案例,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宇宙历的何年何月。
他们是仙人,不食五穀,而是上天的实验品,是未知的创造物。
所有的神仙都是目的论(Teleology)的信徒啊!不是苏格拉底(Socrates)或亚裡斯多德(Arist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