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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习惯性地勾起嘴角,端起杯子腻笑道:「您说哪儿的话呢。」
「好,再陪爷多喝几杯!」
朱老爷陶陶然拿起酒壶,猛往她的酒杯里倒,嵇瑶喝惯了北方醇烈的白干,早就有了千杯不醉的工夫,这南方掺了水的酒,哪能灌醉她?
只是,今晚的她,对着宴饮有了罕见的慌乱失神,醉意可掬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红晕,朱老爷搂着她吃喝一阵,看着那脸变得特别动人,这纔让他觉得这是一个真实的女人。
「这么久没见,想不想爷啊?」
她呵呵一笑,顺势倒进了朱大爷的怀里,以行动代替回答。
旁边几个商贾见状,彼此似乎也喝得差不多了,于是个别拉起自己看上眼的姑娘,就往厢房后面的隔间踱去;如雪本来还在弹着琵琶,不料一个中年男子强硬拉了自己过去,差点把乐器摔在地上,她红通通的脸上,也带着几丝酒气,熟练地搀着醉醺醺的男人走了。
「如玉,我可想妳了,快来陪我吧。」朱大爷拉起她,拥进怀里,怀里的如玉温驯而且服从,由于练过武术,她的身子柔韧而有张力,上了床之后,可比那些软啪啪的欢场女子更有韵味。
拉起她,两人走向软褟。
丫鬟们在身后微微笑着,盼来了这些大爷,个个都有赏钱,于是她们很快撤了出去,看似大家都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终于盼到了朱大爷的眷顾,嵇瑶也知道要好好珍惜,因为她早就明白恩客的不可靠,只有用力挽住,纔能长久,所以她竭力承欢,使劲媚术,腰肢纽动如蛇;她先脱下自己的外衣,穿着肚兜跪在床边,帮朱老爷脱衣去鞋,一脸慵懒的春意,连下裳还没除去就被拉了上床,那年轻得吹弹可破的身体,沁出密密的汗,婉转略带痛苦的呻吟,让红帐之中充满了色欲的景象。
朱大爷扑到她身上,把她的双脚一分,粗壮的大腿硬生生的挤了进去,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在一种紧张里张开了,那熟悉得让她胃部胀痛的气息,迅速而毫不留情地冲进她的体内,侵略着她的意志。
她总是没有自己想象地那么坚强,但是,向来软弱的却不一定会被击倒。
她在此地待了好几年,这样度过的岁月,她纔记事,便知道了这里叫做温柔乡,也是男人的销金窝,知道了名字好听,名声却最是低贱,人们都说这是藏污纳垢之所,而她们,就是那洗也洗不去的污垢,在别人眼底便如尘土,便是男人手中揉捏的烂泥。
朱老爷和她欢爱着,见了她的身体因为热力在自己的身下变得粉红,她平淡的脸因为兴奋而扭曲走形,却带领他的情绪高涨,快感来临得强烈无比。
在妓院包养她这两年,无非是看在她服侍得好,就多给了些钱给老鸨,却也没怎么上心,只是偶尔带了生意场上的朋友开开荤,因此稽瑶虽然虽然专属于他,却也陪过其它的商贾,都是在他的授意之下。
嵇瑶曾经暗示过几回,说是想要搬岀醉梦楼,但朱老爷家里有那么多妾室和通房丫头,若非偶一为之寻寻开心,尝尝新鲜,根本没想过他会真的将她赎出去。
三更时分,稽瑶还没入睡,黑暗中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床顶的红帐发呆。
厢房里面还有其它人,虽有隔间,那些男女的呼吸声和呻吟声,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样的夜里,厢房外已经没有歌舞音乐,静得连针尖掉在地上也可以发现,只是那些淫辞荡语、床板的吱呀摇摆,声声入耳,听他们的喘息声由弱转强,又由强转弱,最后终于消失,稽瑶始终不敢只声。
朱老爷半夜醒来,起身,寻了夜壶,应该是酒喝得太多,嵇瑶沉默着很快从床上爬起,一如往常连忙端了醒酒茶来,让他漱口,又为他穿衣提鞋,他临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然后就走了,一如往常在狼籍的床头留了些赏银。
一如往常。
他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只留下了长夜中的清冷。
嵇瑶没有像平时一样唤来丫头,只是穿整衣裳,绾好发髻,便径自岀了厢房,又找了龟奴去打扫,自己就回房梳洗了下,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而此时已经快要四更天了。
或许她应该感到心酸,这两年有朱大爷开的局,老鸨很少让她偷偷接客,一直在别院呆着练舞,手里的积蓄却比以前少了许多;朱老爷只是个商贾,家也不在凤凰山,一月有个一两次,就算上门也仅仅待几个小时便走,听说他家里妻管严,不准在外宿娼。
稽瑶想起两年前,朱大爷岀了大钱梳拢夺红,许是看了她的舞跳得好,因此独独包了她,人在的时候浓情依依蜜里调油,分的时候冷月清秋,日子也就如此过去了。
凤凰山是观潮胜地,她沐浴后支开丫头,见如雪仍旧没有回房,知道是恩客留宿,打开窗,听见远处轻柔的涛浪声,由她的窗口恰巧可以望见远远的海边,夜幕与海面浑然一体,漆黑一片,那月光与波光交相辉映,如仙女们不小心打翻了她们的首饰盒子,落了满天满水面的碎钻。
嵇瑶看得出了神,觉得身体也轻轻飘起来,也许人真的可以悠然飞天,可以蹈入天幕,如嫦娥般化作永恒。
对于命运,嵇瑶是敬畏的,所以当命运安排一个女人沦落风尘,那么就职业地笑,职业地挑逗与被调戏,然后忘却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恩客们就是上天安排的考验,女人在取悦的不止是那个陌生的寻欢男人,更在讨好命运之神。
曾见过繁华似锦的楼里最美最美的女子,只一曲歌一支舞,就引来无数男子天天翘首,日日盼望。
自从有了情人,之前的「如烟」就不再愿意卖笑,不再愿意接客,把恩客全都让给楼里的姑娘们,老鸨私下修理了她,她却怎么也不从,人更是日渐憔悴,老鸨让人用火炙的针戳她下体,又灌了她各种汤药让她滑胎,却无法让花魁乖乖听从,直到她的情人上京赶考,还娶了京里一个大官的女儿,那曾经美丽无比的「如烟」终于死了心,她还是一样艳丽动人,眼底的几许光华却黯淡了,轻易就答应当了个小妾离开。
想起了两年前的往事,稽瑶无法忘记,她是如何目睹一切的发生,也看出了烟花女子的伤感与冷寂。
这种情绪对她来说,是如此熟悉。
轻叹一声,嵇瑶觉得自己倒是忘了这里的女人和恩客哪个不是历经风尘,怎会对这些细微之事放在心上?
是的,许多嫖客都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可是,男人的光环哪怕冲破云宵,身后的女子却只能隐身在影子里,那片唯一黑暗的影子。
这样的地方,只能渴求肉体的陪伴,女人活得太寂寞了,那是一种无法对人言明的寂寞。
曾经看着两个「如烟」精巧秀美的面容,奢华繁复的服饰,恩客所赠珍贵无比的首饰,却都掩饰不住那种落寞。
稽瑶忽然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些,原来像这样的美人,就算是花魁,也只不过表面风光,内心的痛苦并不逊于自己这样的普通娼妓。
她心中暗想:也许自己是个可怕的女子,不然怎么会在别人的痛苦里得到满足呢?
陌上花開水云間5
彩霞漫天如虹霓,这血一般的绝色黄昏,像女子唇上欲滴的点绛,似她们腮边艳丽的胭脂。
醉生梦死。
是不是所有的青楼,都是这般模样?
欢场女子,总是起得迟,睡得晚,嵇瑶也是如此,她们一向在午后起床,用餐之后,开始梳妆、练习歌舞、准备夜里的节目。
站在这块牌匾下,看着它难登大雅的字迹,粗糙的做功,但那「醉梦」二字却又极具诱惑力地张扬,在这儿可以买醉,甚至能够从美人、美酒、美梦之中,让男人享尽人生的极乐。
醉梦楼里面隐约还有昨夜的酒气,与脂粉味编织成一道网,密密地纠缠着过客,勾男人的心,诱欲望的魂魄;华灯初上,那浪荡放肆的笑声开始出现,乐舞继续绕梁,这种气氛只能沈淀在黑夜,却拒绝白昼的到来。
时辰到,寻欢的客人也来了,嵇瑶在大厅的角落里候着,她知道自己不是才貌惊人的名妓,鲜少恩客会买她的局,因此老鸨没要她帮忙陪客,她也乐得清闲,却不料,远远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怔怔一瞧,发现是大才子苏轼独自前来,他没发现自己,身边伴着的是清扬阁的如意姑娘,那姑娘是不卖身的清倌,尚未及笄,对于诗词却颇有见地,想当然尔,风流才子宁可找不染风尘的头牌吟诗作对,也不会寻她一个早就被梳拢的残花败柳卖笑作陪。
妓女,以艺夺人的,总比以色事人的高尚些,也是有阶级的啊!
嵇瑶本来也没想去接近清杨阁的客人,没想到老鸨说是丫鬟也忙得分不开身,要她帮忙布置酒菜,她拿着酒盅进了门,看见才子佳人隔桌论诗,正对着月色饮酒聊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