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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凉,她作著孩子的冬衣,想著夫君,又念著他多日不归,心裡反覆思念著,想他此时不知在忙於政务,亦或是到了西厢找爱妾英霙……
这念头一起,她禁不住又咳嗽了,胸口也痛了起来。
房门一开,她怀著多年来不可解的思慕望向门槛,只希望是丈夫前来;然而,当她看到儿子踱进门时,又略感失望地长长嘆息。
「娘!」严武冲到她床前,还是那急性子的模样。
「季鹰,」她心疼地抚摸儿子的乱髮,一如往常地问道:「你的书唸得如何了?」
他嘟著嘴,闷声道:「都读啦!」
「你还没背好『为徐敬业讨武曌檄』吧?」她笑问:「看你这一身,弄得脏兮兮的,许是又贪玩没唸书了?」
严武不耐地撇撇嘴:「我讨厌骆宾王,那文章文诌诌不说,又臭又长的,真教人烦!」
「季鹰,听娘的话,教你唸书是为了你好;再者,这篇檄文是将永垂千古,你若能明瞭其义,就不难背诵了。」裴寒竹耐心地说。「人之立身行事,无不锐始而工於初,至其半则稍怠,卒而漫澶不振也。你要再犯,小心你爹爹拿了家法,揍得你哇哇叫哦!」
「爹爹?」严武皱起眉头,说道:「我都一个月没见到他人啦!」
裴寒竹听儿子这麼说,也晓得是事实,心情也沉重起来。
平常在家时,夫君每每待在英霙那儿,偶尔会看看儿子,却鲜少主动见她。
都一个月了……
在这东厢,几近於无人造访,就她的儿子常来,她人在这个家裡待著,就觉得分外寂寞、分外凄凉。
就为何,夫妻反目会反目至於此?
离弃至於斯?
这个念头教她忍不住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娘,妳怎麼了?」严武忧心忡忡地问道:「妳不舒服麼?要不要我请大夫来诊病?」
「不要紧的,」她禁不住泪,低泣道:「娘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严武幼时便性格豪爽,年龄渐长,开始一点一滴瞭解到家中的不谐何在。「是爹爹惹妳心烦?」
「不是,」她吸吸鼻子,红著眼眶道:「娘不怨任何人,也不想恨谁……」
今年他刚满八岁,前些时候生日,父亲没帮他庆生,连个问也没有,严武只觉得爹爹根本不在乎他母子二人,成天跟那个妓女搅和,心裡早不舒坦了。
这时,见母亲裴寒竹染上风寒,长期病弱,却不爲父亲所理会。
爹爹独厚待其妾英霙,加上英霙又接连生了严綬、严澈两个儿子,看在他眼裡,颇觉不是滋味。
他实在忍无可忍,怪问母亲道:「娘,爹爹老不来探望妳,妳一天到晚哭,是为了二娘麼?」
裴寒竹躺卧病床上,只道:「季鹰,别怨你爹爹……」身子晃了两下,往床头一靠,泪水便又滚滚而下,无可遏抑。
「我就知道是那女人害的!」严武见母亲又哭出来,虽则在片刻间勉强收住了啜泣声,但兀是抽噎不止,忙抢上前扶住,忿忿不平道:「妳等著,娘,别哭了,看我去料理那个贱婢!」
裴寒竹见儿子眼露凶光,忙劝阻道:「别,季鹰,别做傻事……」
但严武正在气头上,哪裡还听得进去?
他奋然冲出裴寒竹的卧室,在马房裡找了支修蹄的铁锤,直奔英霙的寝居。
其时刚过午后,英霙用完午膳,正在房裡午睡,严武直接破门而入,一鎚就打碎了英霙的头,床舖上血肉横飞、脑浆迸裂。
可怜的英霙还在睡梦中,也没来得及呼救,便就此香消玉殞了。
这当儿,严浚正与惠义在后花园品茗,聊著聊著,忽见一名掌管马厩的小廝慌乱地跑过来,便问道:「怎麼慌慌张张的?」
小廝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杀了玄英夫人啦!」
严浚与惠义互望一眼,二话不说,就急忙跟著那小廝奔向英霙的寝室;一进门,便见英霙的尸身好端端躺在床上,但整张脸却被砸得血肉模糊,看是没得救了。
眼见爱妻死得如此凄惨,严浚在悲慟之际,只默不作声地闭上双眼,站定了好半晌。
驀地,他厉声道:「季鹰……那个逆子在哪裡?」
那小廝吓得发抖,囁嚅道:「少爷在佛堂裡等您。」
严浚怒不可遏,便大步踱向大厅去了。
一进大厅,严浚见儿子跪在佛堂前面,双手合十,似在祈祷。
听到脚步声,严武回过头,大刺刺站起身,唤道:「爹爹。」
「原来你这小兔崽子早在这裡候著了!」严浚怒冲冲道:「季鹰,你知罪麼?」
「不知!」严武脾气甚拗,冲口顶撞。
「好你个不知者不罪!」严浚怒气冲天,拔出长剑,便欲砍向儿子。
这一下变起仓促,眼见这一剑来势甚猛,严武矮身坐地,身子迅即往后一缩,哭喊道:「妈妈,妈妈,爹爹要杀我啦!」
就在他正要挥剑斩下来时,裴寒竹拖著病体冲出来挡,她无视於那寒光彻骨的凌厉长剑,跪在丈夫身前,含著泪哀声恳求道:「别……挺之,他终究是你的儿子啊!」
「妳叫我饶了他?」严浚怒目相向道:「这孩子逆伦弒母,该当何罪?」
「那你就杀了我罢!」裴寒竹心一横,将脖子抵著剑尖,心裡却释然地感到一股惨烈的快意:「相公最好是杀了我,我本就不想活了,杀了我就一了百了了!」心中毫无半分茍活之意,丈夫若因而一剑刺死她,她反而会觉得说不出的平安喜乐。
虽曾无数次想英霙死,现在算是如愿了,但丈夫也未必会因此回到自己身边……
她只觉得活在这尘世好苦,总是难以忍受的寂寞凄凉,丈夫若能亲手结束这一切,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
「妳……誒!」严浚见妻子一脸视死如归的神情,忿然扔下长剑,詈骂道:「我待妳母子二人一向不薄,妳心裡清楚,为何这孩子会胆敢戏杀二娘?」
严武读书一向不甚究其义,躲在母亲身后,撒赖地回嘴道:「哪有大臣厚妾而薄妻的?春秋云:『宋人夏父之会,无以妾爲夫人;齐桓公誓葵丘曰:【无以妾爲妻。】此圣人明嫡庶之分。』爹爹总是一味袒护二娘,儿子纔一时气不过,一槌杀了英霙,我是替妈妈出这口怨气,纔不是玩游戏呢。」
严浚冷笑道:「真是我严挺之的好儿子哪,今天我真见识到了!裴寒竹,他读的什麼书?这就是妳教的好儿子啊!」
「我……」裴寒竹接不上口,只是哭泣,紧紧搂住爱子。
「爹爹就是偏心,就只责备妈妈,从不去怪那个贱人!」严武骂道。
「季鹰,你给我住口!」严浚怒不可遏地吼道:「这事还有你说话的餘地?我是你爹,一切秉公调处,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顽劣小孩,杀死二娘,哪还可以置喙?你的书是读到狗肚子裡去了?」
严武说:「读书有什麼好?爹,你读了那麼多书,不也不明事理麼?」
「住口!」严浚怒火难遏,道:「来人,把这逆子锁在后院,饿他一天!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饮食!」他收了剑,即命下人禁敕严武,没再看这母子二人一眼。
虽然自古家主杀奴婢,并不是什麼大事,可玄英是他迎来的小妾,被嫡长子杀了,也得去官家备档。
至於杀人之罪,他倒没隐瞒,自行写了罪摺,用重重绳索绑了儿子,还带了那支作为兇器的铁鎚当证物,急如星火地报上了刑部。
不久,这事草草结案,严武因其年幼,有司以为他是黄口小儿,无心为过,加以当朝宰相张九龄、裴耀卿劝说,仅仅申诫片刻,便放了严武回家,交由他父亲严浚严加管教。
可是,英霙之死,却始终是他心裡的痛,长久难以平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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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浚失去英霙,心裡总以为是裴寒竹教唆孩子所为。
这一天,正是英霙的七七祭日,他心情颇差,多年来滴酒不沾,这晚却独自连饮数巡而喝醉了。
他跌跌撞撞地踅到裴寒竹的卧房,脚一踹,把她的房门硬生生踢开,穷叫道:「丈夫来找妳了,身为妻子,焉能不来迎接?」
由於冬日天寒,稍微受了凉,裴寒竹正发著烧,躺卧床上。她见丈夫闯入,忙披衣起身,关上房门,恭谨道:「夫君,请问您找我有事?」
严浚一身酒气,步履不稳,见妻子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