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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接话。
“何静安你有没有看见?”
一直躲在边上观看,这会儿正扶何老太婆起来的何静安忙答到:“卑人,向来按时睡觉,在我上床之前,我没看见小米子,上床以后也就不可能看见小米子了。”
“哪来这许多废话,还有你。”
何老太婆已经站起来不抖了,听了这话又抖动起来。
兵兵妈说:“她见了你就吓得发抖,你就不要为难她了。我当保不会看见的,这年头谁敢窝藏杀人犯啊。”
“我谅你们也不敢。那就这样以后发现了要即时报告。”
“嗳,这当然。”兵兵妈俨然成了这个院子的主人。
这时火葬场的车子来了,抬尸体时,燕子只是木讷讷地看着,连眼泪都没流,还是何老太婆仍不住哭出几声,邻居才晓得2号院又出了丧事。
七十四、窝藏
派出所的人是最后离开的,何老太婆见人一走光,就急急地奔向院门,把门拴插好后,又吃力地搬起只在兵慌马乱时才用的像“平”字少了下横的顶门柱。
兵兵妈赶过来帮忙,问:“这么小心,做啥?”
“你不懂,刚死了人,门头不紧啊,阴间的大小鬼会来凑热闹的。”
燕子跟在何老太婆后面,问:“何奶奶我该怎么办呢?”
“可怜的孩子,我们不怕。往后你就跟着奶奶过。走,今儿你就跟我睡。”
兵兵妈问:“燕子,今儿怎么不见你哭?”
“我也不晓得怎么搞的,就是哭不出来,心里老是想着小米子哥……”
何老太婆使劲拽了下燕子的手,燕子停住。何老太婆对兵兵妈说:“天就快亮了,你白天还要上班,你赶快去眯一会儿,燕子的事你放心,有我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去歇着了,有事就喊我声。”
何老太婆拉着燕子的手往房间里去,何静安追住问:“你晓得这盏该做什么呀?”
“你要晓得,说就是了,别问来问去的,耽搁时间,我们还有事了。”
“得赶快布置灵堂,上亲戚家报丧。”
“对,你家还有什么亲戚?”何老太婆问燕子。
燕子认真想了会儿说:“没有,要有就是我爸,他关在牢里就没了消息,恐怕早被枪毙了。再就是小米子了。”
何老太婆忙拦住话头:“好了别说了。老头子你也别烦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也赶快歇会儿,一会儿地扫不干净要挨搞的。”
何静安悻悻离去。
进了厢房,何老太婆又赶紧把门拴死,然后磕磕绊绊地站到橱里的梯子上,说了声:“可以下来了。”
小米子下来后就吼道:“我要发疯了,我要疯了。”“嘭”地一声一拳打在缝纫机上。
何老太婆吓得又抖擞起来,小眼睛睁得死大地问:“小米子,这是要干什么?”
跟着小米子下来的兵兵说:“小米子哥,说话声低点,看你把何奶奶吓得。”
听到了这里的嘈杂声,何静安来到了房门外,但他没有敲门进去。
这时小米子声音低了些说:“就是他杀死我妈的,我看见他从我妈房间出来的。原来我以为这世上我是够坏的人了,没想到这人比我还要坏,杀了人,嫁祸于人,又狠又毒。”
燕子从口袋里掏出那把“刀”说:“他肯定是来要这东西,我妈不肯给,他就下毒手了。”
兵兵拿过“刀”来,问:“你不是说这纸条在你妈那儿的,现在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妈原是放在枕头里的,我就是听了你的话把它偷出来的。”
兵兵说:“我猜一定是他硬要,你妈不给,他杀死了你妈,拿到枕头翻找,翻找不到,扔在地上的。他真狠毒啊,以前他跟你妈还很要好的。”
小米子说:“何奶奶,这钱还你,我不需要了。”
“你怎么就不需要了?你刚才在天花板上翻到我的东西了?可那些东西现在换不了几个钱啊?”何老太婆一直担心着她的命根子。前头是燕子说出来了,她是无可奈何让小米子上了天花板。现在想来,那些金银古玩已不是命根子了。眼下得赶快让小米子这个活闹鬼离开,要不然他再吼起来,老命准被吓掉。保住老命比命根子更重要。
小米子也不管身上有多脏,坐到何老太婆的床沿上,握着的拳头放在床边上的缝纫机上,两眼直直地,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蹦:“我,不走!我要找他,拼命!拼一个,够本!拼俩个,赚一个!”
一个个字就像一颗颗子弹打在何老太婆的心上:“你怎么能不走呢?乖,不要这么想,噢,停一会儿,银行开门了,我就去取,你拿到钱赶紧走。”
兵兵说:“你住在这,要是被晓得,何家肯定要挨斗的。”
“不会晓得的。我刚才在天花板上,发现山墙上的气窗是可以打开的,我白天就睡在上面,他们找不到我。晚上我从气窗爬到房顶上,就可以从老槐树下到地上了。他找我,我也找他,我就不信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这时何静安敲响了房门:“是小米子回来了吧,你到我房间来一下。”说完,何静安掉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到了滕椅上点燃了香烟等着。他晓得小米子书读不进去,但是对有知识的人向来还是尊重的。
果然,一会儿,小米子和何老太婆他们一起来到了何静安的房间里。
何静安慢慢地说道:“天就要亮了,晨曦中,让阳光温馨地沐浴着你,你能体会到生命和自然是何等的和谐。可怜的人啊,为什么就不晓得去享受自然的惬意,偏为这怨、权、利、名、色纷争不息啊?小米子啊,你年青啊,应当珍惜自己的生命,趁早跳出这怪圈啊。前面你杀人的事,我想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间没到,只要是你做的,你逃不过惩罚的。后面你说周公安员杀人的事,我想也一个道理,他逃不过惩罚的。但这事不应该是你去做。”
“何老师,人其实不是我杀的,我原只想教训教训出出气的,是我的几个小弟兄在我喝醉后,把人大意捂死的。现在公安局说我杀人,纵然我混身是嘴也说不明道不白,逮着我肯定是枪毙,所以我只好躲着。”
“照你这么说,你就更不应该破罐子破摔了,要相信天总会亮的。我支持你躲起来。这是我这个月的退休金,我取来还没交给老太婆,你先拿着。以后没钱还可以来拿。”说着话何静安指了下写字台上的信封。
“何老师,你的话我一向都是听的,但这事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她虽然不是我亲妈,我也恨她,但她被人杀了,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能不管。还有明明是自己杀的人,转栽到我头上,这事,我咽不下。我听到了,血都要喷出来了。这样的人竟然还是派出所的指导员,还是共产党的干部。我知道人们不会相信我的话,我也不指望旁人,只能指望自己。”
何静安把烟嘴上的烟蒂磕下接上一根点燃后说:“小米子,你的话有对有错。对的地方,从你的话中我感到你的心底是向善的,你有理想,而且这理想还是美好的,人类社会应该是正气浩然,鸡鸣狗叫不应有市场。这和我想到一起了,你的理想和我的理想有相似之处。错的地方,你受不了一点委屈,一有了委屈,你就会用你那受委屈的眼光看整个世界了。在公安人员中,在共产党干部中,周公安员只是九牛一毛,他的言行代表不了公安机关,更代表不了共产党。可以肯定地说,像周公安员这样的人,共产党和公安机关都不会容忍的,只是有个认识的过程。一旦认识到他的真实嘴脸,共产党和公安机关都不会手软的,要不刘青山,张子善俩个比周公安员大得多的干部就不会被枪毙了。毛主席说了‘人间正道是沧桑。’沧桑是什么?沧桑就是人的意志不能改变的自然规律,所以我们要透过人间的一切浮华,善待一切生命啊。”
小米子说:“何老师,听你的话心里就亮敞。”
听到小米子说出这话,一直站在旁边听着的何老太婆、燕子还有兵兵心里都有些畅快。
何老太婆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叫不听老人言,吃苦在眼前。你们俩个,我们老俩口是看着长大的,说的话只是盼着你们好,哪会害你们呀。”
兵兵说:“何爷爷,我爸跟你一样,懂的道理就是多。”
燕子说:“别打岔啊,让何爷爷往下说。”
何静安站起身:“还要说,说什么呢?那就是希望干部的培养更慎重些,像周公安员这样的人掌了权,不仅是党和人民政府的形像受损害,老百姓也遭罪啊。好了不说了,到了扫地的时间了,我要扫地去咯。老太婆你赶快准备早饭,让小米子吃了,趁大清早人少好走。”
七十五、毒手
2号大院门外,周志达和俩个年青的民警在悄悄地捣固着。
周志达说:“一会儿门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