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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你听到了没有,陈伯伯他们都是为你好啊。”
燕子仍没有反应。
陈指导员不耐烦了:“小王,动手!给我拖起来。我倒不信一个小姑娘我治不服。”
小王过来就要动手,赛素花忙拦住说:“上次你们走后,我心里也急啊,一直在追问,虽然她没肯说,但我还是有了点眉目。陈指导员借步说句话。”
陈指导员听说有眉目立马软了下来,随着赛素花出了燕子的房间。
在赛素花的房间里,赛素花叽咕了一会儿,陈指导员他们就满意地离开了。
开天劈地头一回,赛素花下班回来带回两张《摘苹果的时候》电影票,朝燕子面前一放,说:“我本想陪你散散心的,队排下来,票买到手,我就觉得累。又是晚上八点多的,我哪有这精力?算了,让你们年青人去吧。”
燕子没多想,说:“我请来福看行吗?”
赛素花高兴地说:“鬼丫头,我就知道你准喊他。”
来福可高兴了。早晨起来他一脚就碰到了昨晚放在床边的热水瓶,他连扶是扶的也没来得及,热水瓶不仅碎了,而且碎得很,在壳里成了一堆碴子。当时很懊丧。为了不让妈妈生气,他决定省下零用钱买个瓶胆装上。后来在厂里干活时,他听同事说岁岁平安,他心里舒畅多了,这说不定是个好兆头。果然晚上六点来钟兵兵就来告诉他,晚上八点燕子在电影院门口等他。这以后他就嫌时间过得太慢,才敲七点他就出了门,几分钟到了电影院门口后,他就站在那熬时间。卖瓜子的是犯嫌,总在他面前叫唤:“嗨,大包一毛,小包五分,不磕不香,磕了满嘴香……”该不该买瓜子,他犹豫了好一阵,最后他认为燕子比热水瓶重要。买了一小包。肯定不会拆的,就是拿着也是轻轻的,生怕捏瘪了,燕子看了不起眼。
燕子要出门,赛素花叮嘱:“遇到派出所的人死活不跟着去。”
“妈我晓得,快让开呀,时间已经到了。”
“急什么?等电影院关了灯再进去没人看到。”
“哎呀,那就看不到头了。”
赛素花看了下手表,时间确实已到,这才移动一直靠在房门上的身子。
燕子开了房门,心里急,想跑去,又担心一个大姑娘在路上跑招人眼目,还会误会发生了流氓事件,只好忍着,三步并成二步往电影院赶。
来福尽管在这已等了一个多小时,但他心里一点不着急。他是被约方,主约方这时没到才该焦急了。等到电影院放电影的电铃声响过后,他开始焦急了,那三角形的小包瓜子已不在意捏成了小纸团。终于看到燕子急急地走来,他心中的一切焦虑和埋怨立马化为了乌有。喜滋滋地看着燕子,递纸团时,眼睛也一刻没离开燕子的脸庞。
接过纸团燕子就晓得准是瓜子,这瓜子很平常,今天却让燕子心里一阵暖流流向全身。只是被看得不像以前有幸福感而是慌乱:“老盯着人家看,不认识啊?”
“不是的,我看你脸上全是委屈。”
“胡说什么呀,快进去呀。”
俩人检过票,服务员帮忙用电筒照着,找到座位,挤进去坐下。这时电影已放了不少。燕子走得急,到现在还有点气虚,无力说话。来福是天生话不多,俩人默默看着电影。
等电影放到那胖姑娘一年能挣六百个工分,原来不满意的婆家人笑的时候,燕子神定气闲了,说:“我妈就是这种人,就想叫我嫁给有钱有势的人家。”
“唉,天下的父母有几个是不巴望儿女好的?我家是既无钱也没权,所以你妈每次见到我就冲我,你妈是对的。”
“你说这话真伤我妈的心。告诉你这电影票就是我妈买的。”
“真的,我还不晓得你妈跟我妈一样也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不晓得的多着呢,我妈还同意我们那个了。”
“你妈同意我们结婚?”燕子点了点头。此时来福心里愉悦的劲,要不是在电影院他肯定会把燕子抱起来抛向天空。
“只是,只是我现在不是姑娘了。”
“你说什么,你结过婚了?”
“不是,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跟你说,反正我明白我就该跟你在一起。”
“我以前想过了,这辈子我们是很难在一起的,你要是结婚了,我就用心守着你,天天为你祝福。只要你不哭,我就心满意足了。”
“人家说我呆,我看你比我还要呆……”
俩人说到这,突然电影院的灯光大亮,电影也停放了,广播里传来严肃的声音:“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下面公安人员要清理阶级敌人,等公安人员把阶级敌人清理出场后,我们继续放映,请革命群众保持安静。”
场里顿时一片骚动。有的被吓了一大跳:“乖乖隆的咚,阶级敌人就在身边我都不晓得。”有的心跳骤烈,自己的那点事是不是被发现了?当时时兴冷不丁地从会场里拎坏人。这做法宣传效果好,又有震憾力。
来福和燕子都听说过会场拎人的事,但从没有亲身体验过,俩人都在东张西望寻找要拎的坏人在哪,要认认真真地看清这个混在人群中的狼是如何伪装的,以便在往后的斗争实践中增强识别能力。看来看去,他俩和在场所有人一样都没找到。只见陈指导员和几个公安人员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来福座位这一排的顶端。
服务员老远用手电筒照着来福。
陈指导员喝道:“你出来!”
来福明知电筒照的就是他,他还往旁人身上看。
“甭看别人了,就是你。”
这回来福不疑惑了,今天要拎的人就是自己。心想这肯定搞错了,得赶紧解释一下。平时很少说话的他,不是不会说话而是没那个必要说话,这时候他认为有必要了,不仅说了,而且说了很多:“我没有做坏事,我一直是热爱毛主席、共产党的,我是工人阶级,我妈是为人民服务的居委会主任了。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了?在场这么多的人我们为什么单找你。别废话,快出来!”
没搞错?来福想起看手抄本《一双绣花鞋》的事,顿时没了底气,肯定是这事犯了。这是谁说出去的呢?
“还磨噌什么,快点!再磨噌,耽误革命群众看电影的损失叫你一人赔。”
场上的所有人像众星捧月似的都看着来福,近处的坐着,远处的有的立着,有的干脆站到座位上。
让来福感觉到有犯罪感的是群众的嚷嚷声:“哟,头还不低下来,还敢回嘴,态度还蛮嚣张的……看不出来就十三个拳头高还干坏事……”
来福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乖乖地向陈指导员那边挤去。
燕子看到了陈指导员心里就慌,觉得这事肯定与她有关,上次美女救英雄的气慨这回她是一点也没的了,趁人不注意抽腿从另一端溜之大吉。
五十二、就范
天再冷,老虎灶是不作兴关门的,炉子秦靠着灶台坐着等生意,当然她的嘴边和地上少不了瓜子壳。她老远就瞧见燕子神色昏乱地跑过来,迎了上去没好气地说:“招风引蝶的,肯定被被人欺负了?”
燕子这时满脸不是汗而是泪,回头丢了一句:“你少胡说八道的,是来福被公安员抓去了。”
“为什么事?”炉子秦竟然不顾肥肉的累赘,紧追了几步也没问到。
燕子跑到家,什么话也没说,冲着赛素花的床边就大哭。
赛素花心里明白她又成功地导演了一幕好戏,但她嘴上却说:“你这没头没脑的哭,为的什么事啊?”
燕子气愤至极,边哭诉着:“都怪你都怪你……”边两手不停地朝赛素花的脸上乱舞。
“啪”地一声,躺在床上的赛素花竟也能抽出手来给了燕子一老混。
燕子捂着嘴巴愣了一会儿,跑到自己的房间,把一肚子连她也说不清的是苦水是酸水还是辣椒水向被窝一古脑儿泼去。
赛素花静了一会儿,她披上衣服,从大樟木箱子里翻出她和周志达合谋弄来的所有金银财宝,靸着鞋子来到燕子的房间。
也就在这时候从院门闪进个人影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赛素花的房间。
赛素花把燕子弄上床盖好被子,自己也捂在被窝里,然后一件件地把玩着金银,说:“妈就是苦几辈子也挣不来这许多。人家凭什么帮我们家弄,不就是为了我们家好吗。我们不能好歹不识……”
燕子手一挥,赛素花手中的金条、银元失落到了床上。
“哟,连这么值钱的东西也不要了。”赛素花忙着一件件收拾起来,重新包好塞到枕头下。这招不灵,赛素花又出一招,说:“哭吧,你大声的哭吧,就这回事了,瞒是瞒不过去的了。你哭出来会好过些。是妈不好,不该打你,可是你替妈想过吗?妈这一辈子就你一个亲人了。你那小米子哥,不错是我带大的,二十几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