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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未盛夏,亚热带的南国还是感到了难耐的闷热。这气候有些反常,晚上兴许会有一场阵雨,夏天的事说不准。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拉着露露的手正欲上楼,蓦地冒出一个男青年的身影,他倚在楼梯口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他的鼻梁上托着一副黑框眼镜,脸上汗水淋漓,湿透了的衬衣粘贴在发达的胸肌上,他的双手握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花香和汗味一齐在夕阳中弥漫。好面熟啊!这不正是相框中那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青年吗?
“韩文斌!”我和露露同时喊出声来。
露露瞪大眼睛,惊讶,惊喜,惊奇。她顿住脚步,手微微颤抖,手心冒汗,湿热湿热,我感觉得到。
“露露,祝你生日快乐!”韩文斌将手上的那束玫瑰花毕恭毕敬地向露露递过来。
露露抽出那只冒汗的手,慢慢向对方伸去,刚刚触到玫瑰花的一刹那,似乎被花梗上的刺戳了一下,她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她还是用那只手再次拽住我的手,拉着我从韩文斌的身边挤过去,“噌噌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站在3楼的楼道口,我瞩目向楼下望去,韩文斌依然呆呆立在那里,那束鲜艳的玫瑰花紧紧偎在胸前。他静静肃立着,一动不动,像一尊汉白玉的雕塑。夕阳从楼道口斜斜地透射进来,在他面前的楼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身影。
“灏儒,愣在那儿干吗?快去冲个凉吧!”露露的声音从室内传出来。
我望了韩文斌最后一眼。他的脸上有一种艾怨,一种懊悔,还有一种深深的期望。他成熟了,不再是父母眼中驯服的羔羊了,他懂得了抗争,他要把失去的一切要回来。我们的视线碰在一起的刹那,我的心里有了一阵颤怵。我不敢正视他,匆匆收回视线,逃也似地躲进了室内。
露露端出一个蛋糕,轻轻对我说:“灏儒,别胡思乱想,高兴一点,为我祝福吧!”
“连你的生日都不知道,我还配做你的朋友吗?”我一脸的懊丧,话说得有气无力,韩文斌手上那束鲜艳的玫瑰花始终在我的眼前绽放。
露露坐在我的身边,轻轻地安慰道:“别自责了!这不能怪你,是我没告诉你。你能从蓉州赶回来,证明我们心有灵犀,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从“卡丹璐”中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硬纸盒子,里面是一套白色的休闲服。我把盒子递给她:“露露,这就权当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吧!”
露露打开盒子惊喜万分:“灏儒,谢谢你!我冲个凉。”
冲水声“哗哗哗”响起,我侧耳凝听,心如乱麻。露露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身洁白。我瞪大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仿佛在欣赏一件用汉白玉精雕细刻而成的圣洁而又完美的艺术品,心里有一种庄重,脸上却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
“灏儒,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最中意的一件礼物!”露露含情脉脉地望着我,笑容自然而甜蜜,“这是你千里迢迢特意给我带回来的。你带回来的不仅仅是礼物,更重要的还是这份沉沉的心意。你心里有我,这比一座金山更珍贵!”
我勉强地笑着。我知道,我笑得很难看。
露露小心翼翼地在蛋糕上插着蜡烛,我把它们一根根点燃。23个火焰跳动着,我知道,那里面跳动着童趣,跳动着付出,跳动着爱,也跳动着恨。露露闭上眼睛许了愿,鼓着嘴巴把火焰一个个地吹灭。她切开蛋糕,把最大的一块递给我,她说:“灏儒,这是我记忆中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因为有你为我祝福。但愿明年的这一天,风光依然。”
我咬了一口蛋糕,甜甜的。细细一嚼,似乎夹杂着一丝难言的苦涩。我说:“不管你在不在我的身旁,以后每年的这一天,我都会默默地为你祝福的!”
露露扑进我的怀中,热泪夺眶而出:“灏儒……能遇上你……我这一生……”
我捧住她的脸,用眼睛紧紧盯住她:“露露,擦干眼泪,振作点,高兴点。笑,笑出声来。”
“这是幸福的泪花。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永生难忘!”
我的眼眶湿润了。我努力克制,不让眼泪肆无忌惮。我要笑给多愁善感的露露看,我要她高兴,我要她幸福,我甘愿为她承受世间所有的痛苦,年年月月,时时刻刻,直到永永远远!我从她的身上解下小围裙,用恳求的口吻对她说:“露露,今天让我下厨。给我个机会,好吗?”
露露点了点头,没有再推搡。
我在厨房里上下忙活起来,有露露在旁边指点,我炒起菜来还真有点得心应手。我知道,这样的机会,以后也许不会太多了,因而我干得很认真,很细致……
吃罢晚饭,露露笑眯眯地与我商量:“灏儒,‘城市花园’的房子,8月初就可提前交付使用,到时我们搬过去住,把这里退了,也省下一笔房租。你说呢?”
“到时再说吧!”我模棱两可,没置可否。
“我听你的!”露露拉我在沙发上坐下,把手放在我的腿上,说话的口气很认真,“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是我害你不高兴,我很内疚。我自己的事理应由我自己来解决,我不该连累你。灏儒,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的!”
经过一番自我调整,我的心渐渐恢复平静。我静静地瞧着玻璃花瓶里那束野百合和紫蔷薇混杂的已经开始枯黄的花束,心里想:这花该挪挪位置了,只有换上楼梯口那束盛开的玫瑰,才能与之匹配。我觑了露露一眼,直截了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嗯!”露露抬头望着我。
“你到底喜不喜欢小韩?”明知故问,可我必须得问,我要她亲口对我说。
“喜欢!”回答的很干脆,很坦率,“可那是以前!”
“现在呢?”
露露用哀求的眼神瞧着我:“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其实,你现在仍然喜欢他,你的眼神明白无误地说明了一切。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很复杂,你对他既爱又恨,爱得愈深,痛得愈深,恨得愈深……”
“你别说了,我求你了!”露露打断我的话大声嚷嚷。
“你捧着镜框哀痛欲绝的神色,你挂断电话又期待铃声再次响起的复杂感受,你怕见到他又想见到他的矛盾心理,这一切都证明了这一点。”我咬了咬牙,一针见血地把郁压在心底的话一口气全抖了出来,“你为了平衡心理,将所有的爱转移到我的身上,你要用我的温暖溶化你心头的坚冰。如愿以偿了吧?没有!心头的那块冰反而越凝越大。你不但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另外两个人——韩文彬和我。”
“灏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露露凝视着我,晶莹的泪珠在脸上肆虐,她拉住我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刚认识你的时候,我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我与你一起仅是情感上的转移,我们相处以后,我才发现你就是我心中所期望的那种男人,跟着你,我不再彷徨,不再空虚,不再孤寂。现在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有你,才是我的唯一。”
我的心开始动摇:“可是……”
“灏儒,毋庸讳言,我的心里依然有小韩。我们毕竟相处了那么久,可是你要知道,伤了的心是不可能再复合的,因为,伤得太深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露露慢慢擦掉眼中的泪水,变得异常的刚毅,“我已经23岁了,我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我不会把感情当儿戏。现在我还是那句老话,拥有你一天,就会珍惜一天,不管明天如何,无怨无悔。我不管人家怎么说,唯求你能理解!”
面对露露的推心置腹,我还有何话可说。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心平气和地说:“我懂了。我理解。可我还有一个要求,你一定要答应我。你找个时间和韩文斌好好谈一谈,不要为我着想,我心理承受得住!”
露露点了点头:“我答应,我听你的。”
“好了,不说这些了。露露,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到外面去唱唱歌,把你的朋友都请过来,一起热闹一番,好吗?”我笑着提议。
露露脸上露出笑容:“不了,我只想单独和你一起。”
“这太单调了,总该做点有意义的事嘛!”
“灏儒,跟我来!”露露起身进了卧室,我紧随其后,她突然一个转身,冷不丁把我掀翻在席梦思大床上,嘴里一个劲地喃喃,“灏儒,我想死你了……”她一边说话,一边迫不及待地扯掉身上的衣衫,两个乳峰高高挺立着,颤动着,峰顶上两颗“葡萄”红里透紫,脐下葱茏的幽深处,有一汪清亮的水流在汩汩涌动。
那是通向大海的港口……
3
大海涨潮了。我的帆鼓起来了。
帆船在躁动的港口起锚,徐徐地向大海深处驶去。起风了,刮浪了,大海在怒吼,帆船在呻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