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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那些走远的人-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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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立即响起一个女知青的回答:
鸡八!
又是一片哄笑声。
下乡的第一夜无比奇妙,鸡叫头遍我才躺下。不知何时,孔已经跑到外面楼上老知青们那里,不时发出我熟悉的嘎嘎的笑声。乱哄哄的人声中,还不停有人在喊雷巴,接着就一次次响起一个最霸道的声音,应该就是雷巴发出来的。大奶睡不着,又爬起来打着电筒在已写好的信上补写什么。我看见他忽然咬着牙哭了,哭得鼻孔一张一收的,多半又被军列和父亲的未知命运唤起了不祥的预感。后来,大奶灭了电筒入睡,仍不停翻身。我点燃一支烟,看见黑暗中忽暗忽亮的一点红色的烟头,也看见雷巴的面孔,忽然发觉为我那个挨人打受人气的父亲,更为全家人报仇雪恨的日子快要到了。
第二章 出工第一日,不知军列救援结局
    第二章  出工第一日,不知军列救援结局
黎明前,令人心跳的出工哨声还在上空回响,农场的全体人马已经带着农具,穿着胶鞋,腰间捆着草绳,穿过村庄的巷道,踏上田间小路,去抢收九月丰收在望的水稻。
我开始第一次出工。
但我永远也可能不会明白,为什么农民下地干活不叫别的,而叫出工。夜色朦朦,近处鸡鸣犬吠,远方山顶微微发白,头顶残星点点。人影绰绰,脚步声声,我仿佛又回到了昨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辰的军列救援最高指挥中心。但眼前身边,这已是一支出工的队伍,赶了很远的路,正好在山边曙光初现时来到了水稻成熟的广阔坡地上。
今天是个好天气,大家加油干啊!场长站在田埂上朝他的队伍喊话。那是一种令人热血涌动的喊叫,全体人马随即散开,淹没在稻田里。
女知青收割,脱粒和挑谷是男知青的活。
成排的女知青们挥动镰刀,把金黄的稻谷放倒,不断向前推进。跟在后面的是脱粒小组,每组五个男知青,围着一个拌桶忙活。百斤重的拌桶形如一个旧社会量米的大木斗,桶上装有一个钉满铁齿的脱粒滚筒,再上面有一个遮棚,以防脱粒时抛洒飞溅。一根铁杆插进滚桶,外端套着一节铁管摇柄,握住一摇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摇一会就会两只胳膊发烫发硬。滚筒高速旋转时,三个喂把的人接力赛似地来回小跑,把女知青割倒的水稻扎成小捆,抱着根部把谷粒那端喂到滚筒铁齿上,谷粒就哗哗哗落进拌桶,越堆越多,拌桶尾部的人就忙着用钉耙把桶里的稻草掏掉,同时用簸箕把谷粒装到一旁的箩筐里去,等挑谷队的人挑往农场。
拌桶边的几种活五个人轮换着干,一会就大汗淋漓,全都脱光了上身。
大奶跟我一组,脱光的上身更显得书生气,纸白的皮肤上长满很浓的细汗毛,现出一根根蓝色的血管,但身上的肌肉一块一块的,整个人称得上小巧玲珑。我注意看,雷巴是挑谷队的主力,每次都挑冒尖的两大箩筐。谷子被雨水浸泡过,两大筐少说也有三百斤,但他挑起来行走如风,大气不喘,颗粒不洒,肩上的扁担忽闪着好像随时会断裂,想来他那样一副铁打身板不是好轻易对付的。太阳渐渐升高,厨房的人送来早饭,大家在田边一吃完又接着干起来。山坡梯田上到处都是农场的人,我们把拌桶从一块田不断拖往另一块地,追赶割稻谷的女知青。干活间隙休息时,田野里响起阵阵歌声。孔很快跟其它知青混熟,进而成了老知青们开玩笑的活宝。大奶在附近无人处独坐,背靠谷草堆仰头望着天。我发现他从清晨干活开始到现在,只要一停下来喘气,就会抬头望天空,看天上有没有飞机出现。我很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要没出现飞机,特别是多架飞机,那么远方那趟失控的军列就应该没出差错,至少没出大问题。
夏末的高原晴空万里,连一只鸟也没有。
有一阵,知青们赌孔和雷巴谁能挑四筐,输者给大家发春耕牌香烟。春耕烟一毛四一包,比八分一包的经济牌香烟好,正是我们干一天的工分收入。孔一听朝山上逃去,追的人累得躺在了半道上。一片笑声中,大家又叫副场长跟雷巴赌。腰圆膀大的副场长来了劲,叫人把装满水谷的箩筐摞成两摞,然后弯下腰手扶肩上的扁担,猛一使劲,嚓地一声裤裆开了口,皮带也断了。接着,雷巴脸不红牙不咬,挑起来就朝几公里外的农场小跑着而去,我越看越觉着两手攥不成拳头。不到一天工夫,新知青的手上磨破的血泡很快变成了茧子。
太阳落山后,场长两手罩在嘴边,朝四面八方的队伍反复呼喊收工喽!
我们收工了。
从此以后,乃至于很久以后,我都认为收工是我一辈子遇上的一个最好的词。但一回到农场还没进厨房门口,我就遇见了守株待兔的正副场长。 
新知青要轮流守晒场,他们多半都累倒在了床上,你第一个来打饭,先开个头。场长对我说,脸上那种说不出味道的笑,是在说我运气不好。
守夜要惊醒点,注意谷子不要被人偷了。又对我交待守夜事项,没再笑了。
不能睡得太死,这个地方有狼,去年这个时候就咬伤两个守夜的知青。副场长叮嘱我。
我和谁一起去?我说。
就你一个人。副场长说。
你不是说去年都是两个人守夜?我说。
去年是去年,今年全国农业学大寨,情况在不断发展变化。他说,有点像中央说的话。
狼才不晓得你说的意思。我说。
你晓得意思就行了。场长说,拍拍我的肩膀,表示看得起我。
饭后,没来得及品尝收工后的好滋味,我已带着行李来到附近的晒场上。在以后的岁月,我也常常被上级什么人物那样几句好话一说,再一拍肩膀,就去冲锋陷阵拼命干活,干完之后就被人挤走,被人踢开,被人遗忘,而眼下就是那样被派到晒场的。那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三合土晒场,白天从田里挑来晾晒的谷子已收成垄,盖上了雨布,以防与夜气接触回潮,第二天还要摊开继续晾,直到晒干,不然堆在粮仓里会发牙长霉。我在谷垄上铺好褥子和被子,坐下来抽烟,一垄垄谷子看上去能厚厚地铺满整个晒场,不知有多少吨重,只知道往年看守人每夜是两个,今年今夜就我一个。
趁着还有点力气,我在球场一端空出来的大块场地上练了一会功。压腿,踢腿,下腰,各种步法,各种拳击,二踢腿旋风腿,旋子,虎跳,键子,小翻,前空翻倒提。练完基本功温习拳术,套路先易后难,力度先柔后强,练了一半不到二十套,人已大喘吁吁,翻空到不了规定高度。
正要结束休息,忽然看见大奶和孔正在不远处树下站着,不知是否已看我练功有一阵子。见我一收拳,两人走了过来,都刚洗过,头发还是湿的,全身上下凡是露出来的部分通通又红又黑。
你比以前长进大多了。孔说,指的是上初中时的情形,其实他没见过后来那么多年我是跟师父怎么练的。
你一人能打几个人?大奶问我,身上一股香皂味。
我没好回答。
他单枪匹马少说打八个不在话下,在学校他就一人把五个高年级的打跑了。孔帮腔说。
我暗想,别人不说,可能我就是只跟他两人交手也难说谁输赢。
在谷堆上,我们三人坐下聊天,大奶不抽烟,我和孔一人点上一支,什么话都说,惟独避开了那趟仍无一点消息的失控军列。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铁路子弟多少懂一些铁路上的玄机。只要心里粗略一计算就明白,军列失控是在四十多个小时以前突发的,三十八个小时之前我离开了马道救援指挥中心,也就是说老包的全盘救援行动也才进行了三十八小时。如果后来军列在沿途一直未出轨,果真冲进了马道,如果老包的救援方案、临时避难线铺架和临场指挥都发生了奇迹,军列在避难线上停稳后,经过一番全封闭的紧急检修处置,早该由新挂上的机车拉向了该去的地方。而一旦军列在冲上了马道临时避难线,万一哪个技术设计细节、哪个工程施工环节出了不测,都会是致命的,除了车毁人亡残骸遍野,除了惊天动地无法收拾,还会有大批神密的飞机从各个方向飞往距离马道二三十公里的西昌机场,从而展开一场更大规模的灾难救援,以把不可挽回的残局损失降低到最小。我和大奶写给家里的信,黎明出工前就已经一起交个了农场伙房的人,收工回来后,对方说上午去公社买盐巴时已投进了邮箱。
孔忽然说他从老知青那里听说,校花的生产队就在北面山梁那边,下乡才一年就已经是整个公社的名人。
你不想去看一下?孔看着我笑道。
你想去就自己去,别拉我。我说。
要不我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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