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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些事了,你看,朱庆斌在前面等着你呢。”
“还老实呢,脸皮真厚。”邓丽莎说。
朱庆斌迎着我们走来:“到外边吃饭,我请客。”朱庆斌微笑着说。
“你请谁呢?”邓丽莎问。
“当然是你们两个。”
“你请邓丽莎去吧,我今天心情不好。”我说。
“我到林老师宿舍借书,顺便向他请教几个问题。”邓丽莎推辞。
这可不行,借书有时也会引出很多麻烦,而且朱庆斌已经爱上了邓丽莎。于是我说,“这样吧,大家都不出去了,到我那里随便煮点什么,能对付肚子就行了。”
我的宿舍在二楼,是套房,对面有一个小厨房,不带卫生间,是专供单身老师住的。
到了宿舍,朱庆斌大献殷勤,他对我说:“林老师,你心情不好,就歇着吧,我来做饭。”
我问邓丽莎:“你要借书,借什么书?”
她嗫嚅着,“借一本……借一本泰戈尔文集。”
我明白了,她是有意避开朱庆斌,这小丫头不定对我动了心思,不行,得赶快给她堵死这条路。于是我对她说;“你为什么不跟朱庆斌去吃饭?”
她低头不语。
“朱庆斌可是诚心诚意请你的。”我说。
“可是,我对你也是真心的。”她低着头轻轻地说。
“这不可能。”我说,“我比你大十多岁,再说我很固执,不适合你。”
“现在社会上老夫少妻的现象多的是。”她摆弄衣角。
“你到此为止吧,以后可不许再这样想。”我像安慰小妹妹。
她沉默不语。
“你去帮朱庆斌做饭吧,朱庆斌是个好男人。”我把她支走。
第二天到学校,刚走进校门就有人叫我:“林老师!林老师!”
我抬头一看,是教生物课的欧阳老师,我问她:“有什么事吗?”
她凑近我,挤眉弄眼地说:“张小媚和卢柯好上了,你知道吗?听说也有你一份在跟他们谈三角恋爱?”
我立刻虎着脸,“欧阳老师,请你把嘴巴洗干净些,不要臭烘烘的。”
“哟,林老师,不要生这么大的气嘛,开个玩笑吧,没有就没有。”她仍然笑嘻嘻地说。
“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开玩笑。”我十分严肃地说,“请你以后也不要同我开玩笑。”
“真生气了。”她说,“真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大度的人,自己的老公守不住,却还能关心别人的婚姻。”我噎得她说不出话来。
这几天我心情不好,我自己知道。
走进办公室,电话铃响。“喂,我是林森,请问你找谁?”
“林老师,王章彪和罗庆武来了,在会客室。”是校长。
我推推眼镜,走进会客室。
校长迎了上来:“这是林老师,这位是……”
“不用介绍。我们早认识。”我说。
“你们好好谈谈,我有事。”校长借故走开。
“刚才我和校长谈过了,我想让王静转班。”王章彪直截了当地说。
我努力克制自己,“校长决定了?”
“没有,他说征求你的意见。”
“有这么严重吗?王师傅。”我仍然平静地说,“我根本没有教你女儿半点不良思想。”
“不,林老师,你教我女儿让那位男生把对她的爱深深地埋在心底,这不是害我女儿吗?”王章彪蛮不讲理地说。
“你怎么不说我教你女儿要树立远大理想,努力读书,学好本领,将来服务社会。”
“你是教了,但你同时也教孩子们早恋。”王章彪强词夺理。
我差点被气昏,“你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跟你没法说清楚。”
“你根本说不清楚。”王章彪提高了声调。
“爸爸——”王静推门进来,
“你来干什么?”
“爸爸,你不能责怪林老师,林老师没有错。”王静指责她父亲。
“你懂什么,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出去。”王章彪说。
“你听我说,爸爸,林老师真的没错,难道你要林老师开除那位男生,或者叫女儿去臭骂他一顿,你才开心。”
王章彪一时语塞。
我盯着王章彪,一字一顿地说,“王师傅,你女儿比我聪明,要是我像你女儿说的那样做,你女儿不就成灾星了,谁还敢接近她呀,没人接近她了,那才是害了你女儿呢!”
“可我总觉得不能让孩子有丝毫恋爱的念头,我担心他们会走向邪路。”王章彪明显气短了。
我心平气和地说:“初三学生对异性产生爱恋,这是正常的心理现象,要是某一天你女儿对别人产生好感了,你让我开除她吗?”
“你敢!”王章彪的倔劲又上来了。
“放心,我不会开除她的。”我说,“你以为只有你关心你女儿吗?她是我的学生,我对她的关心不会比你少。”
“那我应该感谢你啦。”他不服气地说。
“你还要她转班吗?我没那么多时间了。”
“随便。”他说。
我转向罗庆武;“罗师傅,你有什么话说吗?”
“我是来向你道歉的。”罗庆武歉意地说。
“不敢当。”我说。
“林老师很忙,我就不打扰了,那么再见。”
我拉开会客室的门往校长室走去。校长问我:“解决问题没有?”
“算是解决了。”我淡淡地说。
“解决就好。”校长松了一口气。
放学时,王静在等我。“林老师,是我不好。”
“没你的事”
“我爸爸是个蛮不讲理的人。”
“你不用替他向我道歉。”我说。
“校长那里没问题吧?”王静担心地问。
“没事,放心吧。”这个女孩子。处处替别人着想,怎么会有个如此野蛮的父亲。
王静笑了。
“回家吧,不然你爸又会担心了。”
“我才不怕他呢。”说完道声再见,这个小女孩。
我回宿舍,刚打开门就听到电话铃响。我拿起话筒,一边放书本,那边是朱庆斌。
“今天怎么没见你。”他说。
“有学生家长请我。”我说。
“我要给你开剂良药。”
“我没有病。”
“你有精神病。你跟每个人都过不去,你甩了张小媚,赶走了邓丽莎不说,怎么又和家长吵黄豆,与校长斗起法来?”
“是他与我过不去,你操什么心?”
“我是为你好。”
“该不是为你自己吧?”我嘲笑他。
“你这个老男人。”他骂。
“你什么时候学会骂人了。”
“我会骂你,不会骂别人。”他笑。
“你再骂我,当心我把邓丽莎抢了去。”我警告他。
“林老师,做个凡人算了,那样省心。”
“我再平凡不过了,平凡得很渺小。”
“算了吧你,只要你随大流,什么事都没有。”
“有什么事,大不了调离,或者下食堂,养猪。”
“你想当关公呀,关公还有圆滑的时候。”
“你聪明,我笨蛋。”
他生气了。“林老师,你和我也过不去吗?”
我笑笑:“怎么会呢?你过来吧,我请你吃饭。”
放下电话,屋子离突然静了下来。朱庆斌那“你跟每个人都过不去”的话又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想起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向校长提出应多用几把尺子量学生的建议时,老校长用怪怪的眼神打量我的情景,……许多年了,我仍然忘不了当时全身一下子紧缩起来的感觉。为了我心目中神圣的教育,以后我又多次给学校的其他领导提意见,结果不但得罪了学校领导,而且也让同事们把我当作另类来看待。天!我真的是跟每个人都过不去吗?奇怪,我干嘛要管那么多呢?唯分数论的潮流是我一个老师管得了的么?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我应该知道自己的渺小了。因此每一次跟领导及同事们争论,其结果足以击碎我的一切希望,但我仍不屈不挠不知为了什么?……
十分钟后朱庆斌上来敲门,他说:“今天吃什么人间烟火,我的凡人?”
我指指厨房:“青菜白饭,劳驾,帮帮忙。”
“好说。”他挽起衣袖。
“邓丽莎这个人怎么样?”他问。
“很好。”我说。我不想入非非。
“那你为什么看不上她?”
我点点他的额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他笑笑。“可我总觉得她还未长大。”
“长不大才可爱,长大了事太多。”我感叹地说。
“我该怎么办?”他问。
“你对她说:我爱你不就结了。”
“我怕她拒绝。”他担心地说。
我想起他给她买的小钻戒,于是问他:“你的戒指送给她了?”
“没有。”
“是该送的时候了。”我鼓动他。
“说的是,我明天就送给她。”他愉快地说。
上桌了,朱庆斌喝了一口酒。“依我说,你别跟学生家长吵,没好处。他们闹到学校,领导对你印象不好。”
朱庆斌这个小伙子,他能以诚待人,因此可以做朋友。他把得失荣辱看得很淡,是个君子。
“没事的,校长不会叫我下食堂。”我安慰他。
“做个凡人算了”,朱庆斌重复说,“你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