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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叶氏那边,大少不足为虑,我猜现在还蹦跶着的,是叶老二吧?”
“您没猜错。”
“叶二少,从本质上讲是个软弱卑劣的东西。这种人的软弱是深藏不露的,用十倍于软弱的狡诈奸猾做保护色,上回他玩未成年少女的事上报没掀起多大的风浪,我猜,是叶老爷子压下去的吧?”
“他的优势,就在于有个好爸爸。”
“好爸爸,”穆昱宇讥讽一笑,“还真是令人嫉妒,你说,对付这种被爸爸宠坏了的孩子,咱们该怎么办?”
“让他爸爸失望,失望到不想再看他一眼。”姚根江说,“我爱我的父亲,我想天底下爱父亲的孩子,都不愿看到父亲对自己失望。”
穆昱宇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眼,随后点头说:“叶家二少奶奶是个可怜人,被那种的丈夫长期虐打还不敢往外透露一句,咱们这次就做回好事,帮帮她。”
“早该如此。”姚根江点头。
“等做完这些,我就可以离婚了,我要让叶芷澜一点便宜都占不到,”穆昱宇闭上眼喃喃地说,“老姚,我居然忍了这么久,自己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姚根江默不作声。
穆昱宇睁开眼,问他:“你跟你们家那位,都还挺好?”
姚根江的眼神变得温柔,点头说:“很好,谢谢您。”
“有打算要孩子吗?”
“她的身子时好时坏,”姚根江摇头说,“跟孩子那种东西比起来,她要重要多了。”
穆昱宇不乏兴味地看着他,说:“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我跟前这么明确地表示态度,怎么,难道想起来不觉得遗憾?毕竟中国人讲究,无后为大。”
“对我来说,她在所有要考虑的因素当中排在第一位。”姚根江说,“当然没有孩子会有遗憾,可人生谁无遗憾?遗憾,就遗憾吧。”
穆昱宇忍不住笑了,问:“钱够花吗?看病要不少钱,你这几年收入都折腾在那上面吧?”
“没有,她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姚根江说,“我们过得很好。”
“我想你其实是在暗示我该发奖金了?”
“那我先谢谢先生。”姚根江的眼睛带了笑意。
穆昱宇摇头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问:“你们家,平时谁做饭?”
“本来我想让保姆做,但我老婆非要自己来。”
“你太太手艺很好?”
“好什么呀,”姚根江笑意明显地说,“她又粗心又没耐心,做出来的东西勉强能入口而已,不过我也习惯了,她能做饭,也是身体好转的表现。”
“为什么,”穆昱宇斟词酌句地问,“你反而会习惯难吃的东西?”
“因为那是她特地为我做的,”姚根江有些诧异,但还是认真回答,“只为我一个人,别处吃不到这份心意。”
穆昱宇沉默了,过了很久,挥手说:“你先回去,我累了。”
姚根江跟他告辞离开,外头林助理急匆匆地跑进来,对他压低声音说:“先生,太太跑去了夫人的病房!”
穆昱宇微微一惊,怒道:“怎么不拦着?!”
“谁也没想到她会这样,余嫂说她今天消停了一会,瞧着精神还不错,甚至下楼弹钢琴来着,突然说想上街买衣服,您也没吩咐不让她出门,司机就载她去百货大楼了。哪知道她下了车一拐弯跑了,打了个出租车奔医院这,我们发现时,她已经闹到夫人的病房门口……”
穆昱宇脸色铁青,低声咒骂了一句,说:“把我弄过去。”
林助理不敢违抗,忙招呼了两名保镖进来把他弄进轮椅,推着他出病房。
护士还想拦着,被穆昱宇示意林助理上前打发了。
众人出了电梯,在楼下大堂那一路推着他小跑起来,也算底下人办事迅速,到大堂门口时,车子已经停好。他们把穆昱宇扶进车内,穆昱宇一坐好,就吩咐快开车,赶往穆珏住的肿瘤医院那边。
车子开的时候,车厢内一片沉默,林助理呐呐地说:“先生,您别担心,夫人那么睿智,她不会被太太三言两语惹生气的……”
“我不是怕我阿姨生气,我是怕她担心我,我连自己住院都不敢跟她透露一声,”穆昱宇阴沉地说,“她都癌症三期了,还不让她安生,叶芷澜,你他妈够混账!”
林助理不敢再继续往下说。
穆昱宇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对林助理缓缓地说:“你打电话再叫几个人过去,必要时把叶芷澜给我打昏了扛出病房都成。”
“您放心,我已经让人过去了。”
“还有一件事,”穆昱宇睁开眼,无名指扣着自己的膝盖,淡淡地说,“你帮我,在老城区那边找个临街的小店面,最好后面连着住宅的,简陋点没关系,地段偏点也成,找到后你把消息透露给孙福军,告诉他,这个地方可以按市价的一半,不,三分之二出租。”
林助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点头说:“我知道了。”
“要快。”
“您放心,我打个电话让老城区分公司的人去查,明天就能给您答复。”
第 16 章(修文)
穆昱宇隔着老远,就已经听见叶芷澜的哭声。
他现在对这种哭声已经习以为常,倒退二十年,他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在女人的哭泣声中无动于衷的男人。
尤其是,那个女人还是自己的老婆。
他在刹那间有些奇怪,他想这个哭得这么难听的女人是谁,这个无比陌生的女人,怎么就成了自己法定的妻子,理论上与自己最亲密的女人?
这个时候,他无比诡异地回想起,其实自己在决定结婚的最初阶段,即便洞悉叶芷澜性格上的缺陷,即便知道自己要面对一个养在城堡里趾高气扬的类公主,但他也曾想过,如果可能,他是愿意跟叶芷澜好好过日子。
那时候他才不到二十五岁,年轻有为,野心勃勃,对于婚姻,即便所知不多,但也不乏想象。他甚至冷静地思考过,他跟名为叶芷澜的这个女人,既然注定无法产生名为激情的东西,那么,两个人就这样平静地,互不干涉对方生活地相安无事,也许也挺好。
而且当初的叶芷澜符合他对女人的审美,她高挑漂亮,出身名流,从小学小提琴,虽然从音乐学院休学待嫁,但她从小受过良好的艺术熏陶,至少一眼望过去,她的气质跟容貌一样出色。
在那时,穆昱宇就觉得,若穆太太需要一个具体形状,那么就该是叶芷澜那样。
只可惜穆太太好比一块山寨加工的高仿手表,外表看着锃亮华美,撬开来,里头全是塑料零件。
他们的战争从婚宴前夕就拉响警报,当养母将四件黄金首饰送到叶芷澜手中时,叶芷澜打开首饰盒,用捻起一根野草一般的动作捻起那根款式老旧的金项链后,仿佛备受侮辱一般脸色阴沉,她随即啪的一声将首饰盒用力扣上,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连一声谢谢都懒得说出口。
养母穆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她竭力保持微笑,轻声说:“这是我们那的规矩,小城里娶媳妇的礼仪,新娘子婚宴上戴出来给客人瞧的……”
她还没说完,叶芷澜掩饰地笑了两声,尖声说:“原来是小地方的风俗啊,怪不得,阿姨啊,真不好意思,我明天大概不能带这个出去,现场有记者拍照的,再说跟我的礼服也不配呀,米兰著名设计师设计的婚纱,跟这种首饰不搭的。”
穆珏一辈子教书育人,从没被人当面这么呛过,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呐呐地说:“当然,老规矩而已,你们年轻人不喜欢也正常……”
“所以才要与时俱进呀……”
穆昱宇在一旁没听下去,直接过来拽了叶芷澜就走。为了让这个女人闭嘴,他用一整套名家设计的钻石首饰,换了穆珏送出的那四样土得掉渣的金首饰。
穆昱宇扪心自问,是否在那时,对这场灾难一般的婚姻,他就已经后悔了?
但在当时他还不具备后悔的余地。因为他将结婚这件事真的看得很简单,就算不合适又怎样,我们双方各取所需,谁也不比谁吃亏。就算相看两厌又怎样,各过各的日子就完了,谁也碍不着谁。
可是他忘了,他的婚姻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他的婚姻,也不仅仅是给自己找了个妻子。
穆昱宇对叶芷澜的厌恶,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她不尊重穆珏。对自己唯一的亲人,这个女人永远不屑去维持表面上的基本礼貌。叶芷澜从来没想过给老人打一个电话,嘘寒问暖一声,在少数不得不面对穆珏的场合,她也刻意要摆出傲慢和不屑的脸孔,不然就干脆一声不吭。她把从穆昱宇身上受到的冷遇都变本加厉报复在他的亲人身上,尽管这样做毫无意义,可是叶芷澜乐此不疲。
到了后来,穆珏只好尽量避免与她碰面,免得穆昱宇难堪。她看得开,有时还会拿这个开玩笑,戏称自己是英女王,儿子媳妇都是独立联邦,来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