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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睡了?出来说说话。”
李秋平出来到了堂屋。“大海,你刚才吓了一大跳,你一定有大事瞒着我们。如果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我们家可担代不起!”
“刚才不小心,没伤着吧。秋平,你背上都是泥土。”
“还不是你撞倒我的。大海,你帮我弄一下。”李秋平坐着没动。
陆晓凯便用手在李秋平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李秋平却“啊哟”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陆晓凯停下手。拍不了,要不,用毛巾擦一擦。”
“你帮我擦。”
陆晓凯便用毛巾擦,结果不但没擦掉,反而愈擦愈多。“擦不了,干脆换了。”
“你帮我换!”说完,李秋平起身回房间。
陆晓凯傻了,他拿着毛巾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坐回到椅子上。是听力出了问题还是这个普通的农村女人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如果说李秋平这是在撒娇,那么一年多的时间里,他还是第一次感悟这异样的情氛。女人李秋平,李秋平女人,真是搞不懂!陆晓凯坐在椅子上继续喝茶。他看了看小雨的房门,他企盼小雨、六一的突然出现,他希望陆小明的突然回家,也许,这能将自己从困境中解救出来。他暗暗地对自己说:一定要控制,不理她,不进屋,就是不进去。
“大海。不行吗!”过了一阵子,李秋平不高的声音传了出来。
陆晓凯磨蹭了一会儿,但是,他还是在看了看小雨的房门并且关了堂屋的灯后进了李秋平房间。
月光零零碎碎地撒在床前的水泥地上。
“呶,换这件。”李秋平低头坐在床沿上双腿并拢蹭着地面。
陆晓凯像罪孽深重的犯人,此时此刻,他的自信和豪迈不知到哪去了,他一字一句地问:“你要我帮你换衣服?”
“是的,大海,你会吗?”
“我会!我换!你转过身去。”
李秋平站起来,转过身子,背对着陆晓凯。
陆晓凯沿李秋平手臂外侧伸出双手,一个又一个,他解开衣扣,捏着衣襟小心翼翼。
“我以为你不会撒娇!”
“你是对的。”
当陆晓凯刚要拉李秋平的衣袖时,她却主动地转着身子抬起双手配合他。当然,面对毫无掩饰的女性裸体,他热血沸腾。
零零碎碎的月光撒在成熟女性光滑的身体上,玲珑剔透。
陆晓凯看了看李秋平内衣上印着的血渍说:“我以为你是个平凡的农村女人。”
“真傻,我是普通的乡下女人。”
不像那天晚上,陆晓凯那样激动,不顾一切,主动出击,就像钢铁铸就的战车只需碾过一个小小的山包便可进入绿荫覆盖的草坪。此时此刻,尽管他同样的激动、兴奋,甚至是颤栗,尽管他近距离目视着、吮吸着,但他实在不忍心在最后时刻伤害李秋平和她的家人。他双手搭在李秋平瘦弱的肩头上,他软绵绵地帮她穿睡衣,他努力控制,他驱使思想离开她的身子。但他做不到,他偏偏凝视她清秀的面额、细长的脖子和她不甚丰满的胸部,他四肢僵硬,头脑昏沉。
“想什么?”李秋平舒展身子、扭着肩、弯臂理发。
“不知道,我的思想没了。”
“没了?没了就算了。大海,我背上有一朵山茶花,是吗?”
“什么?”
就在这时,零碎的月光忽然晃动起来。是的,要不是木屋边的这棵大树,月光就不会这么零碎;要不是忽至的微风月光也不会晃动。就在月光晃动的一瞬间,陆晓凯发现了李秋平背部的伤痕,他本能地说:“确实,是一朵山茶花。”
“嘿,嘿。”
“笑什么?”
“是哟,山茶花还没有完全盛开。”她放下了双手。
就像一位过量后欲呕吐的人突然间硬撑了过来一样,陆晓凯突然间清醒了。“真的,一朵美丽的山茶花已经绽放。”
“帮我揉揉。”
“真的?”
李秋平侧身看了看陆晓凯,点点头。
“我非常愿意!秋平,我要再次触及你的身体了,不,这不是以前的,不,秋平,我相信感觉一定很好。”不等李秋平答话,陆晓凯一手搂着她的双肩让她侧身抵在自己胸前一手拿着毛巾在跌伤处轻轻地印了几次,他感到她轻微痉挛。他停下说:“秋平,你一家人对我太好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帮了我一年多,今天让我好好帮你一次。”说着,他在她肩头轻轻吻了吻然后将她抱起来,而她则像受伤的军人无力地舒展四肢,仰面躺在她怀中。她再次深情地看了一眼,然后让她俯卧在床上,他抖开睡衣盖在她背上。
“痛了,你就哼一声。”陆晓凯在伤口的四周轻轻地摸搓着。“痛吗?”
李秋平未吭声,她将头转到另一个方向。
“秋平,我好像刚认识你。”
“大海,我也刚认识你。”
“秋平,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事吗,你有权力知道这一切,但是,这要等机会,我只能慢慢告诉你,我担心你难以接受。”他撩开睡衣又用湿毛巾印了印“山茶花”,接着说:“我不是美术老师,我是有问题的人,我特别胆小,我怕当众出丑,我特别害怕牢狱之苦,于是,我在问题没有完全暴露之前跑了出来,我本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逍遥法外,也许是命运,我碰上小明,我觉得田畈是一个没有法律却很有秩序的村庄,我想方设法懒在田畈。秋平,你在听吗?”
李秋平双手撑在床上抬起头说:“我听不太懂,你说吧。”
“秋平,我要外出一段时间,我会回来看你,看小明、小雨和六一。”陆晓凯感到李秋平不断痉挛,他打开灯,挪开罩在她背上的睡衣,他发现受伤处已冒出一层清水,他又用毛巾轻轻地印了印,然后关上灯说:“秋平,我为你按摩按摩。”
李秋平歪着头笑了笑。“你会按摩,这是山庄的小姐做的事。”
“噢,你把我当成盲人。盲人按摩。”
陆晓凯凭感觉依次从李秋平的脖子、腰部和臀部敲了下去,一直敲到她的大腿、小腿,一遍又一遍。他听见她平静地呼吸。过了一会儿,他说:“秋平,不知你有这样的感觉吗,当你开着一部名贵的跑车自由驰骋,而这部跑车又不属于你的时候,你会非常的恼火!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我听懂一点。大海,你真这样想。”
“秋平,我真想杀了跑车的主人,可当我拿起刀时,我却发现那是我善良的大哥,我的引路人。”
他一手托着李秋平的双腿一手挽着她的脖子,她双目紧锁;他将她抱下床面对自己,她像听话的绵羊;他感悟她光滑的肌肤和她急促的心跳,她迎着月光露出甜蜜的微笑;他将睡衣轻轻地替她穿好,然后,他将她掳入怀中,长时间紧紧拥抱着她,她瑟瑟而颤;他在她额头上深情地吻了吻。“秋平,后门的榫眼已经磨脱了,叫小明修一修。”说完,他便出去了。
当陆晓凯经过堂屋看见满天星光时,他才发现堂屋的门是开着的;当他从二楼回到堂屋时,他注意到她拢起的黑发已经放了下来,而且两眼红肿。
“秋平,这包东西你要保管好。只要你愿意或者你碰上困难,你都可以打开它。也许,也许它能帮你一家人渡过眼前的难关。记住了,一定要放好,不能叫别人得到。”
“大海,我们都是过来人。不知道是我李秋平人到中年没有风情,还是你是君子风度坐怀不乱,其实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是,你不是君子,更不是圣人,你就是普通男人。那天晚上,你已经表现出普通男人全部的特征,你有情有意,你食人间烟火。我想一定是有一件大事、难事,一件大难事压着你,你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大海,也许你有千难万难,你难以启齿,但是我真的想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从哪里来?有什么问题?我家能为你做点什么?你说过我有权力知道。大海,难道你对田畈、对陆小明一家的所作所为都是虚情假意!谁会相信人世间还有这样的虚情假意!难道小寒姐会为一个虚情假意的罪犯千里迢迢、不辞劳苦?大海,我想不通,你怎么会是罪人!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还分不分黑白、善恶!”女人的歇斯底里是揪心的、可怕的。
陆晓凯想象不出平日里不怎么吭声的李秋平今晚怎么了,竟然如此情绪激动,他无言以答。“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田畈,流浪。为了屏崖深邃的幽静,为了溪涧潺潺的流水,为了奔腾的涛声,流浪远方,流浪。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桃园义,朦胧情,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远方,为了梦中的,”陆晓凯虽然手舞足蹈,但他却失声低吟,他情不自禁,泪水夺眶面出。
“叔叔,”
陆晓凯几乎跳了起来。
“唱得真好。”小雨拍手大笑。
“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