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暧昧,你说话呀!你是支持我还是不支持我?”
支持?雪梨是我在一个旧同事的生日晚会上认识的,她当时是他们其中哪一个的女朋友,我已不记得了。当晚我们交换了电话,没想到第二天她就找上门来。我对雪梨最初的印象是,我让她进屋坐,问她是喝茶还是喝咖啡?雪梨却反问我,是避孕套保险还是避孕药可靠?我记得当时门也没关,被她的直率感染了,也直言不讳地说了一句,不做爱才最安全!说完我们在房中间相视着大笑起来。后来,雪梨常常回忆起这组镜头,并把避孕套叫茶,避孕药叫咖啡。她说用避孕套就像喝茶,总有些涩涩的感觉;而服避孕药呢,就像是喝咖啡,副作用很大。这样一来二去,我不仅成了雪梨无话不谈的朋友,更多的时候是她的保护神。
“不就是在那个男人面前不提米通,在米通面前不提那个男人吗?”当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时,车在商业街前停了下来。
雪梨从她的背包里拿出钥匙,开了卷闸门的锁,用手轻轻一拖一送,卷闸门就吱溜一下卷了上去。我跟着她走了进去,还没站稳,雪梨已不知用什么方法把卷闸门又放了下来。听见身后“咔嚓”一声巨响,我算是彻底从我的神游里惊醒了过来。
“怎么样?和我梦想的一模一样!”雪梨说着,把她的背包往地上一扔,“暧昧,你过来看,我说加一个阁楼一点问题都没有。在这里做一个隔断,安一个洗手盆,这边是楼梯,要原木的那种,最遗憾的就是不能做厕所,下水有问题——”
“雪梨,”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你这是为自己筑一个爱巢呢、还是真的要开公司?还有,你公司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的话音还没落,雪梨的身体已僵硬了。她保持着双手向上举的姿势,仿佛那楼梯就在她身前,她要攀着上去一样。这间铺位只有对着卷闸门的那面墙上有窗户,高高的离地足有两米。光线从雪梨的侧面射下来,透过她的白色连衣裙,将她的身体剪影一样雕刻出来。
“暧昧,我已半个月没有回家了。”雪梨放下手臂,神色黯淡地说。“那老家伙说有种就把所有男人的床当家,还说不要浪费了我的天赋——”
“哦,雪梨!”我做了一个禁止的动作,走过去搂住了她的肩膀。我们在墙边坐了下来,无助地看着尘埃在阳光中舞蹈。
雪梨从来不提她家里的人,说起她母亲只说“那个女人”,说起她父亲就是“那老家伙”。我有一次见过雪梨的父母,远远地看了一眼。雪梨的母亲比雪梨还漂亮,很忧郁的样子,也有点弱不禁风。雪梨一点也不像她父亲,可是也不像她母亲。这本来并不奇怪,但等我见了雪梨的弟弟之后,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五一’前,米通一直带着我打游击,”雪梨突然开口说,“但他的朋友都有女朋友,也不可能让我们常住。我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上,是在我同学的宿舍里。那同学和她的表妹住,本来是两张床,后来我们去了,就用床单在中间隔了一下,同学和她表妹挤一张床。晚上我忍不住缠着米通,小心翼翼在床单后面做爱,突然,我那同学的表妹说,你要叫就叫出来,你叫完了我们也好睡觉!……暧昧,你知道我喜欢做爱,也从来没为自己的欲望大而羞愧过,但是那一刹那,我的确是无地自容,身子一下凉了下来,我发誓一定要为自己奋斗出一个空间来。”
“那人家说的也是实话嘛,你那样紧张干什么?”我用肩膀撞了一下雪梨,想象当中那场景一定很好玩。“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要人见证你的做爱过程吗?说不定那表妹是箇中高手呢!”
“去你的!我知道你在转什么坏念头。要是你的话,你是不是会邀请那表妹一起做啊?”
“哈!小忌应付我一个人还马虎,两个?等我问问他再说。”
“说实话,暧昧,人就是很奇怪,越是得不到的越贪婪。如果米通像小忌一样,全天侯备战,说不定我还会退缩呢!”
“咚、咚、咚”突然有人捶卷闸门。雪梨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开门。进来的是雪梨的弟弟,尖嘴猴腮,集中了雪梨父母所有缺点的小个子男孩。他递给雪梨一个大信封,又很好奇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铺位。雪梨飞快把信封夹在自己的腋下,做了一个驱赶的动作,急切地问,“都是按我吩咐做的吧,我不想连累你。”
“连累我什么?吵起来,你有的是办法制服他,是吧?”雪梨弟弟一边说一边笑,那笑容看起来有点邪恶。
雪梨没有再回答,只是把她弟弟一推,又飞速把卷闸门关上了。
我低头看着越来越暗的地面,夕阳慢慢爬上了墙角,估计一会就要消失。雪梨将那信封塞进包里,拿出电话给那个什么老板打电话。我的心里很慌乱,就像是看一部电影,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所有的迹象都在欣欣向荣朝着主人公的理想进发,可是观众知道结局必定不会这样顺利,就像命运总不给我们担保一样。
“雪梨,我还是不明白,你叫我来做什么?”
“好吧,我告诉你吧。等下要来的人是这间铺位的房主,我说是要和朋友一起做公司,你就是我那朋友。”
“那你这几天见的都是他?!这样说他只是一个房东,你是租户罢了,和你开公司有什么关系?”我越来越不明白导演的意图了,大声地说。
雪梨没有回答我,因为外面已经有人在按喇叭了。雪梨跑了出去,把我留在了越来越暗的室内。我看见她跑向那辆车,很自然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们在车里很亲热地说着什么,雪梨隔着玻璃指了一下我,估计是在说我是她朋友之类的。接着,我就看见那男人摸了一下雪梨的头发。我感到一阵恶心,中午为了等小忌只吃了一包方便面,后来又和小忌剧烈地运动了一回,看着雪梨心花怒放的样子,我一下感到很累。
过了一会,雪梨下车了。她欢蹦乱跳向我走来,我却已拿着包准备离去了。
“暧昧,你别生气,你知道看着一个爱你的男人不能支撑你的生活时,那种感觉是多么令人心碎。我不在乎现在我做什么,我只想着有那么一天,我可以随心所欲。我所做的,只不过是为了我和米通——”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说一个字就离开了雪梨。
“贫穷是可耻的。”这好像是一句台词,是一个男人劝另一个男人的话。我信步在街上走着,一时间茫然无序。
“我不在乎现在我做什么,我只想着有那么一天,我可以随心所欲。”雪梨的这句话总让我想起一点什么,每一种无法挽回的过失是不是都能让人容忍?我路过一家书店,一条横幅上写着“某某作家签名售书”的标语,我一下停住了脚步,想起了那句台词的出处。
【迷失极乐园】
【THE MAN FROM ELYSLAN FLELDS 】
电影内容我还记得,一个作家写的书叫好不叫卖,慢慢生活陷入绝境,这时他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邀请他加入“极乐园”,也就是做男三陪,陪伴那些有钱的寂寞女人。作家拜伦婉言谢绝,认为这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是“极乐园”的老板对拜轮说,“贫穷才是可耻的。”并且还说,“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做一些事情,那他就可以支撑起一个家庭。”
支撑起一个家庭,拜伦的出发点和雪梨出发点何其相似。然而,正如电影给我最大的震撼不是拜伦的命运一样,拂开雪梨的出发点,我一下明白了雪梨的目的——那就是她向往的随心所欲的生活——没有界线的生活。
拜伦的第一个陪伴对象是一个绝色的女人,而她的丈夫竟然是拜伦喜欢的一个作家——普利策奖的获得者奥卡特。奥卡特站在名誉的巅峰,他不仅不反对妻子寻欢作乐,更为拜伦所带来的活力及对他作品的批判感到欣慰。他对拜伦说,“我受到保佑,过着没有界线的生活,这是上帝才做得到的。”拜伦也附和道,“天才应该被富裕特权的,不应该跟普通人一样。”
然而这天才的“没有界线的生活”是什么呢?
我挪动着自己的步子,电影的很多个镜头像慢慢地显现出来。奥克特穿着绣花拖鞋的脚在走廊上疾走,听见妻子的呻吟声他停了一下,又继续走进妻子的房间,对着床上正在做爱的拜伦和妻子大叫,“继续,你们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
人真的就向往这种“被赋予了特权的生活”吗?我想电影是给了答案的。
奥克特的妻子促成拜伦义无反顾帮丈夫修改完生平最后的一部小说。当拜伦的妻子发现丈夫离自己和孩子越来越远的时候,拜伦对着她大叫,“人一生中没有多少次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