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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午我的朋友 斯黛拉要来看你。我差点忘了。”
我感到有点意外,我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个名字,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是谁呀?”
他匆匆地到洗手间漱了漱口,从我的手上接过装满咖啡的保温杯,在我的嘴唇上飞快地吻了一下:“你见了她就知道了,你会喜欢她的。”然后他就跳上车,开车走了。
牙膏淡淡的余香还留在我的唇上,我望着查尔斯的汽车消失在路口拐角,心里产生了一连串的问号。她到底是谁?她为什么要来看我……我胡思乱想了一会,就赶紧收拾餐桌上的盘子刀叉,又把客厅整理一下。壁炉里没有生火,尽管我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还是点不着。约十点左右,电视节目转播一个美国球星杀妻案的现场听证,被告人在试一只做案现场发现的一只黑色的皮手套。突然,从房顶上的传来急骤的噼啪声,我吓了一跳,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朝窗外一看,我不禁“啊!”了一声。天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以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晴天,窗外晴朗的蓝天下,竟下起冰雹。珍珠般晶莹的冰雹密集地落屋顶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冰雹落到地上又弹起来,在草地上跳来跳去。
这是我第一次在美国见到出着太阳下冰雹的情况,它来势很猛,大约三十分钟左右就停了,花园的草坪上和车道上一片洁白。透过客厅的宽敞的落地玻璃窗,我见一辆红色的吉普车缓缓地从大路转进我们的车道,车轮碾在冰雹上发出吱吱的声响,车后留下两道黑车轮印。那红色的吉普车慢慢地在车库门前停下,车门打开,一张漂 亮的面孔从车里探出来,她的一头蓬松卷曲的栗色的齐耳短发陪衬着栗色的大眼睛,她的眉毛优美地在额前舒展着,两片红嘴唇紧紧地抿着。她从红吉普车上跳下来。她上身穿着敞开的黑色的皮茄克,里面穿一件紧身的红毛衣,显露出细腰丰臀的曲线,她的下身穿一条紧身深蓝色的牛仔裤,匀称的双腿穿一双深棕色的牛仔长皮靴。她迈着大步朝大门口走来,一头卷发随着脚步一颤一颤的。
门铃响了,她一定是斯黛拉。
我应声打开门,脸上浮出礼貌的微笑,心里却空空的不知说什么。我们面对面地站着,她比我稍微矮一点,她的眼神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奇,她的目光迅速地由头到脚地打量我一番,然后向我伸出手来自我介绍:“我是斯黛拉,查尔斯的朋友。那你一定是锦。”
我握握她的手说:“幸会!”然后侧身对她说:“请进!”
她走进门厅,吃惊地环顾四周,然后回头看着我,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惊讶和一种说不清的表情:“看来在你来之前,查尔斯把房子里外重新刷漆布置了一番,这个家就象新的一样。”她走到厨房的碗橱前,熟门熟路地给自己拿了一个咖啡杯,又走到咖啡机前,给自己倒满,无声地啜了一口。她端着咖啡从厨房走出来,到客厅的壁炉前的沙发上坐下。她脱下皮夹克,顺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我把皮夹克拿起来,把它挂在走廊的壁橱里的衣架上。她的丰满的乳房包裹在深红色紧身毛衣里面,随着她的身体转动,她的乳房轻轻地颤动着。她微微地侧了侧身体,漂亮的大眼睛瞄着我:“查尔斯对我说了很多你的事,我早就知道你了,现在终于见到了你。”
第五章 太平洋时间(4)
我在她对面坐下,思忖着为什么查尔斯从没对我提到她。
“你喜欢这里吗?你有没有感到文化震惊?”她的眼睛从咖啡杯的上面凝视着我。
“文化震惊?你的意思是”我端起了茶杯,不解地看着她。
“美国的强大富有,美国的现代化。”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满足和自豪。
我笑着说:“我刚来这不久,还不太了解环境。”我指了指电视屏幕说:“这就是我的文化震惊,十二人的大陪审团和辩护律师都在昧着良心撒谎。”
她不置可否地换了个话题:“你住在这习惯吗?”
“还好,在北京,我住的地方生活非常方便,和这里不同,这里比较僻静。”
“你闷吗?你每天都做什么?”她的眼睛审视着我,右边的眉毛扬了起来,眉毛上顿时显出几道皱纹。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血涌上我的面颊。
“ 没做什么。”我淡淡地说。她的眼神和表情让我反感,我极力地掩饰着。
“你快乐吗?他对你好吗?” 她直截了当地问。她的栗色的大眼睛盯着我,试图探究着什么。
我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是的,我很快乐。” 我换了个话题:“ 你住在这附近吗?”
“不远。开车大约十分钟就到你这了。今天我送孩子们上学,顺便来看看你。”
“哦?你有几个孩子?他们多大了?”我好不容易找着了话题。
“两个。女孩十一岁,叫杰西卡。男孩七岁,叫科迪。”她从手袋里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看着孩子的照片,她的眼神变得柔和,面部的肌肉变得松弛自然。
“他们的爸爸和查尔斯一起工作吗?”我看着两个孩子的照片,打听着。
她摇摇头,脸上浮出一丝苦笑。“他们是两个异父的姐弟。我结过两次婚,离了两次婚。”
“……”我瞠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苦笑一下,摇摇头,似乎要摆脱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没什么。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查尔斯是个好人,”她又啜了一口咖啡,轻轻地拍拍我的手背,“你真幸运。我祝贺你们。”
“谢谢!也许这是缘分吧。”
查尔斯横跨太平洋来和我结了婚,不是缘分,那怎么来解释呢?
我们在茶几旁面对面地坐着,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却令人难堪的沉默,它象过了很长时间。她在沙发上动了一下,顺手从咖啡几上拿起一张纸,唰唰地写下她的电话号码,递给我。“有空给我打电话,孩子们上学以后我就有时间了,我今天就想来看望你。”她起身从沙发旁站起来,顺手拉拉身后的毛衣,盖住裸露出的腰肢。
我接过电话号码谢了她。
“如果你闷了,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去购物。”她一边穿上皮夹克,一边向大门走去。临迈出门时,她突然停下,清了清嗓子,突然转过身,栗色的眼珠紧紧盯着我说:“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和查尔斯的过去,以前我也在这个房子里住过,后来我们分手了……分手后不久,他就去了中国,认识了你,和你结了婚。”
在她的咄咄目光下,我感到很不自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我突然明白,这就是她来看我的目的,我真希望这一切由查尔斯自己来告诉我。
“他回来后告诉我很多关于你的事,今天我见到你,你果然如他说的一样。不过,你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她一边说着,一边咀嚼着我的惊疑,等到她觉得够味了,她地拍拍我的后背,“别担心,我和查尔斯的关系已经完结了,我们
第五章 太平洋时间(5)
现在只是朋友,他现在是你的。”然后她跳上车, 她朝我笑笑,把车开走了。
我望着斯黛拉的红色的吉普车消失了,心里充满无数疑团。难道她就是查尔斯以前说起的曾患过乳腺癌的女朋友? 我感到她拍过的后背很不舒服。看着那张写着她的电话号码的纸,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冬天的西雅图昼短夜长,阴雨绵绵,还不到下午四点天就暗下来。
查尔斯每天早出晚归,有时还要加班工作,我则天天在家里“料理家务”。我重新调整了家具的布局摆设,重新搭配了室内色彩,将深蓝色的色调换成柔和的乳白色。然后拿出妈妈给我的几本菜谱,开始照葫芦画瓢儿地学做饭。
白天四周很静,偶尔车辆从门前的马路上开过。每天上午到十点半左右,邮差开着印着蓝色雄鹰标志的的邮车来送信。邮差是个戴着眼镜,身体发胖的五十多岁女人,她很热情地和我打招呼,向我做自我介绍。她的名字叫吉妮,已经在附近的邮局工作了三十多年,非常熟悉这一带的居民,但是以前没见过我。我告诉她我刚从中国来这不久。她说她如果有足够的钱,她最想到的地方就是中国。她最喜欢吃中餐,还列出油炸春卷、锅贴饺子、宫宝鸡丁、还有酸辣汤之类。我想起从国内带来的那几本菜谱。我每天照葫芦画瓢,也能象模象样地摆上餐桌,查尔斯美滋滋地大咀大嚼的样子,让我心里不由地感到得意。于是,我邀请吉妮第二天路过的时候来吃煎饺。她欣然接受了我的邀请,把一摞夹杂着信件和广告的邮件塞给我,高高兴兴地开着邮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