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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冷,学校那边也进入了考试周。严晓娉算不上学霸,也应该是个刻苦学习的好孩子。跟金胖子请了一周三场的假,全力赴考。
一周多的时间不能见面,便连短信间的联系也少了许多。昨晚上严晓娉没有跟阿Bei说晚安,今早上严晓娉没有跟阿Bei说早安,中午的时候没有说“想你”,便连阿Bei发去的几条短信也不见回复。阿Bei在心里细细数着,细细想着:还不到24小时,或许是我多想了,或许是她太忙了。没有上过大学的我,又怎么能理解大学的疯狂考试周?
阿Bei这样安慰着自己。
到夜里七八点的时候,阿Bei终于接到了严晓娉的电话,用另外的一个陌生号码打来。
“阿Bei……是我……”严晓娉的声音哑哑的,带着颤音,似乎有些委屈:“我在医院里,能来吗?”
严晓娉跳楼了,就在前一天晚上。还有比这更严重的事情,严晓娉的宿舍里出了命案:同校一个大四的男生冲进宿舍,一刀刺死了去开门的王婉。宿舍里没有其他人,就严晓娉正在阳台上漂洗衣服,听见了敲门声,关门声,听王婉不削地说着“你来干什么”。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男生便已经把闪着寒光的军工刀刺入了王婉的肚子。军工刀带着倒刺,连血带肉地被拔出。伤口瞬间成了泉眼,猩红的血浆喷涌而出。王婉甚至来不及大叫,她捂着肚子,看一眼满是鲜血的手掌,像是被抽了骨头一般瘫倒在地上。男孩或是心里一软,钢刀从手心滑落,啪一声砸落在地上。他抱住王婉,一样是顺着墙,一样是渐渐地瘫倒。王婉拽着男孩的衣领,吃力地张着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渐渐的,也就没有声息。男孩紧紧抱住王婉,紧紧地贴着王婉的脸颊,绝望地摇晃着。他应该是在嚎啕大哭,泪如泉涌,但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不知道是声嘶力竭的悲伤,还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但很快,男孩便发现了阳台门外的严晓娉。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严晓娉懵了,甚至还怀疑这是脑海中残存的电影画面,是讨厌王婉而主观产生的幻觉?
也就在男孩把怀里的王婉放下,重新抓起钢刀时,严晓娉才恍然觉悟。她大叫着从宿舍阳台跳下。慌不择路,却也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宿舍在二楼,楼下是草坪和灌木丛。破了点皮,浑身的骨头像是全被榔头砸了一道,又胀又疼。
楼下正散着步的人们吓了一跳,听严晓娉慌里慌张地重复着:“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还不等缓过神的功夫,又是嘭一声巨响,是巨响,但声音很沉闷,似乎连草坪都被震了一下。严晓娉缓缓地转过脸,那些正拿着手机报警的学生们也都纷纷转过脸:五六米远的灌木丛被砸出一个大坑。躺在坑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的男生。
“然后呢?”
“那个男生跟我是一道被抬上救护车的,听护士们说是没救了。我从阳台上跳了下来,他跟着就跑五楼去了,然后从五楼的平台跳下来的。还是头朝下,唉……”严晓娉说着,又深吸了一口气:“以前是挺讨厌王婉的,也就是不想跟她待在一起,所以才去阳台洗衣服的。现在想想,如果我没有去阳台洗衣服,或许,她男朋友在敲门的时候就会看到我,就会想:宿舍里还有别人,得找个更好的机会。回去一冷静,哦,这事就放下了。王婉不会死,他也不用自杀。唉,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怎么这么想?”胖妞她们刚走,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另外的病床也是空的,阿Bei摸摸了严晓娉的脑袋瓜,怜爱地把她搂在怀里:“他什么话都没说就杀了王婉,跟着就自杀了。这不是去谈心的,这就是去同归于尽的。他已经没有办法冷静。他要是先看到你,没准就顺手先杀了你。”
“或许你是对的。”严晓娉低垂着脑袋,闷闷地说着:“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还让我赶上了?”“对了,你还没有见过王婉吧,也没有见过她男朋友?”
阿Bei摇了摇头。
“女的漂亮,男的帅气,两个人从初中就好上了,多般配的一对啊。真的,如果不是王婉总给我们摆学姐的谱,动不动给我们甩脸色的话,嗯,我想我也会喜欢上她的。真的漂亮,算是校花吧。还有她男朋友,平常看着就挺阳光的感觉,怎么就,唉。”
“所以啊,人不可貌相。”
“你也是这样吗?”
“什么?”
“人不可貌相。表面上看着挺冷的,但心里不是。”
阿Bei笑了笑,没有说话。
“阿Bei ,”晓娉小声的叫着:“你今天晚上能不走吗?”
“嗯。”
“和我睡一个被窝?”
“傻瓜,你都伤了,我不能挤着你。”
“就皮外伤!”严晓娉委屈地说着:“我想让你抱抱我。”
“现在就抱着啊!”
“不是的,我想让你抱着睡。”
“傻瓜,就算是我不挤着你,护士也不让的。”
阿Bei跟医院租了一张折叠床,支在窗台和晓娉的病床之间,又租了一床被褥。一个模糊的黑影从门上的小窗口略过,应该是查房的护士。护士走了一段,又折回来,推开门,往里瞄了一眼,确认阿Bei没有睡在闲置的空病床上。
被子又冷又硬,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是刚从死去的病人身上扯下的一般。睡不着,翻了一个身,听折叠床嘎吱嘎吱地响着。
“阿Bei ?”
严晓娉窃窃的叫着,声音很轻,很弱。而在此之前,阿Bei还以为她早就睡了。
“睡不着吗?”
“嗯,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王婉和他男朋友。好像王婉最后的话不是跟她男朋友说的,是跟我说的。是的,她最后是看着我说的,她一定是怪我没有救她。她跟我喊救命,不是喊,是说,说:救我,救我……”严晓娉依旧是小声地说着,喋喋不休地说着,像是着了魔一般,像是陷入了幻境:“你知道她最后的表情吗?就像这种,嘴巴张着,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是死不瞑目吗?她一定是在怪我没有救她。你说我为什么没有救她?没有救她,没有救她,就是不洗衣服也好啊。我不洗衣服,我跟她一样待在宿舍里面,对,我是待在宿舍里面的,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待在房间里面,不是在阳台上。这样,邱俊就能看见我,他就不会杀王婉,他也不用自杀。你知道他跳下的感觉嘛?他砸在地上,那个草地就噔一下,我的心也噔了一下……”
阿Bei掀了被子,从床上跳起,又紧紧地搂住严晓娉:“听着,这不关你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
十年前,夏蓓也曾抱着脑袋一再地回忆那个血淋淋的甩不掉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说:“我看到的是张春晓?我看到张春晓把王萌萌从上面推下来?我看到的是张春晓?我看到张春晓把王萌萌从上面推下来?我看到的是张春晓……”
而那个时候的夏果也曾紧紧地搂住夏蓓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安慰着她:“就这样,不要想了,就这样,不要想了。”
严晓娉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又牢牢的圈住阿Bei:“不要离开我阿Bei 。”
“嗯,不离开!”
“上床来好吗?”
“好!”
“搂着我?”
“嗯,搂着。”
严晓娉拉过阿Bei的胳膊,又深深地把脑袋埋进阿Bei的怀里。阿Bei低头,看着她如月色般朦胧的脸庞,又忍不住亲了一口额头。
“我爱你”她小声的说着,似乎是在回应阿Bei刚刚的一吻。
作者有话要说:
☆、13岁
那一年夏蓓 13岁,开始叛逆,开始偏执,开始少言寡语,年幼时的美好童真随着父母的离异早已消失殆尽。和陈新平的矛盾日深,连同和母亲的矛盾。他们说往东,夏蓓偏往西;他们说坐下,夏蓓偏站起。某一天,坐后排的一个男生扯了夏蓓的马尾辫,而夏蓓则抡起椅子劈头盖脸地砸下。这已经不是男生第一次拉扯她的头发,三四次,十来次,或许上百次都不止。他给出的解释仅仅是两个字“好玩”。而这,已经让夏蓓厌烦至极。
就这样,陈新平被班主任和男生家长抖抖索索地骂了半天。这应该是他最失败的时刻。好歹一个吆五喝六的大老板,这会儿就只能点头哈腰地给两个小市民赔礼道歉。看他狼狈不堪,夏蓓的心里是说不上的欢喜。连嘴角都不自觉地扬起,呵呵地笑着。
黄淑萍甩手给了夏蓓一巴掌。这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脸颊滚烫,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