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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道长。”
“怎么?”
小白儿盯着子青看了许久,忽然道:“忽然有些庆幸,不知道为什么。”
子青疑惑地看着小白儿,只觉有些莫名的逃避的想法,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该触及的东西一样。甩甩头只道自己最近睡得不太好。
两人继续沉默地走在曲江池畔,心境却有了些许的不同。
一阵风拂过,池中芙蕖不经意地摇了摇。
“我听说,今世的缘皆是前世的因。”小白儿打破了沉默,“若有来世,也许我会与子青道长有一段缘也说不准。”
“小白儿。”子青第一次道出小白儿的名字。
小白儿似是惊了一惊:“原来子青道长早就知道我的名字。”
“算出来的,信吗?”子青随意地笑了笑。
“信与不信,其实也没什么分别不是?”小白儿跟着笑了笑。
“其实呢,我是个痴人,痴得不容于世的那种痴。”子青自嘲地道,“看得太透并不好,不如痴一些。”
小白儿没听懂这句话,却有些懂子青的痴了。两文钱,没几个算命的愿意为这不起眼的两文钱来费神算上一卦,偏偏子青替他算了,还将他从那些凶悍的家丁手中救出。其实子青有够随性,随性得有些痴。
子青与小白儿对视,用眼神莫名其妙地问和答。
依旧是小白儿先开口讲话:“爹娘不要我了,反正是捡来的也不心疼……这长安之中,却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啊,谁让这城里全是我不想见到的人的影子,还有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果真如子青道长所说,无处容身了。”
“若无去处,来我这吧。就在通济坊,离曲江池不远,没事还能过来看看荷花。”
“也好。”
在那之后,子青依然拿着那铁口直断的招牌在曲江池畔摆摊。
唯一的不同,或许只是家里多了个白吃白喝的家伙。
子青喜欢仰望夜空,在星月光辉之下散步,一个人,自由自在地。有那么几次,小白儿试着跟子青一起散步聊天,聊是
聊得很欢很快乐,可后来子青究竟还是觉得一个人散步更接近他的“道”,便不再让小白儿跟着了。
“子青道长你究竟是真不懂还是不想懂?”
“我懂。”子青坐在自家门口看着月光下的长安,“你却不懂我。”
“又在偷换概念。”小白儿无奈地看着子青。
子青没有多话,轻敲着老旧的门槛,心中越发清明。
小白儿轻叹一口气,往子青身边靠了靠。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仙风道骨的凡人有些令他看不透。
“今后有什么打算?”子青极难得地开口问话。
“或许我会离开长安,去找将我养大的父母。”小白儿有些木然,“总不好一直住在子青道长家中。”
子青的回应有些飘渺:“其实我是不介意的。”
小白儿摇摇头:“你总说我不懂你,可我如今懂了。你是个痴人,而我只是个俗人……”
子青愣了一愣,随即明白了小白儿的意思。
小白儿没有再废话,只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那张月光下有些朦胧的脸。
子青撩起小白儿一绺散落的发丝,闭眼轻笑。
次日,小白儿便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长安。
临走时,子青折了一枝曲江池畔的柳枝。
小白儿微微勾了勾嘴角:“子青道长再为我算上一卦吧。”
子青看着手中柳枝,喃喃道:“算什么?”
“还是姻缘,关于你我。”
“风雷益卦,动爻在初。呵,大吉之卦。”
小白儿苦笑着道:“好一个大吉……只是,又有何用。”
子青轻轻拍了拍小白儿的肩:“你知道的,我是个痴人。”
“在你心中,还是更喜欢一个人的自由。”
子青淡然一笑:“终有一日你也会懂,相爱而不相守,才是最自由。”
小白儿一把拥住子青,大骂:“混蛋!老子不信你那套鬼话,下辈子还在长安,不见不散!”言罢,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留下子青在曲江池畔,安静地看着那盛开的荷花。
子青拿着铁口直断的招牌去找酒鬼了。
“我没有算错,可我还是输了。”子青将招牌扔给了酒鬼。
酒鬼不解:“他跟翠妞不是没成吗?”
子青摇摇头:“我把自己赌了进去,自是输了。”
酒鬼闻言哈哈大笑了半晌,将招牌扔还给子青,一语不发地喝自己的酒。
子青拿起自己用以吃饭的“铁口直断”,继续去曲江池畔摆摊,偶有路人上来问卦。
无
聊打盹时,忽而听得一声虚无飘渺的呼唤,回首却只见一枝断柳被不知哪个离人扔在地上。
“道长,可否替我算上一卦?”
作者有话要说:切莫对号入座……
☆、第二世·贪恋浮华
【第二世·贪恋浮华】多情最怕无情,君当真无情。
长安城中实际寺,残香一柱看路人。
郑白衣对于父亲硬拉自己来实际寺烧香祈福很是不屑。对于他这样的纨绔子弟而言,跟佛祖这种东西实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当然,寺中的老头子们没有头发,这一点很关键。郑白衣生平最爱长发美人,家中小妾虽不见得有多美,却无一例外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所以看着实际寺中一群光头,郑白衣实在是提不起什么精神。
因此,垂着头走路不看路的郑白衣撞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和尚,俊朗的青年和尚。长了一双勾魂的妖眸,神色却偏生悲悯淡定如那寺中供着的佛陀。
和尚也不道歉,只微微一笑,与郑白衣错身而过。
那一笑,仿若惊鸿,或许生在这长安便只是为此相遇瞬间,再无其他。
郑白衣恍然转身,却寻不到那和尚的踪影。
“愣着干嘛,还不跟为父快走。”
郑白衣无聊地应了一声,小步跟了上去。
那是个和尚,没头发的男人!郑白衣叹了一口气,可惜可惜,若替他添一头如瀑青丝,便该是天上谪仙了。
第二天,郑白衣闲得无聊,竟是又来了实际寺。
或许,还会见到那个和尚。
最后郑白衣败兴而归。
第三天,郑白衣应朋友之约赴宴,路经朱雀街西第二街,便不死心地绕了个弯儿来瞧一眼。
站在寺门口遥望寺中情形,依然不见那个和尚。
蓦然回首,却见那日所见的和尚就站在自己身后。
和尚依旧只是微微一笑,走入寺中。
“大师请留步!”郑白衣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
和尚转身看他,不知此话何意。
“敢问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怀青。”
怀青怀青,可是怀念前世的如瀑青丝?
未等郑白衣再问下一句,眼中便已失了那抹踪影。
郑白衣摇摇头,觉得自己这两天脑子进的水有点多。
宴在青楼,郑白衣方才坐下便被一群莺莺燕燕围住。
呵,如果将这些女子的头发全都剃了会如何?想必是什么都不剩下了。郑白衣如此想着,睡进了温柔乡。
此后数日,郑白衣再看人时眼中尽是一个个光头和一顶顶头发。
莫不是自己的魂都被那和尚的眼睛给勾走了?
郑白衣疑惑地又去了一趟实际寺。
“怀青大师可在寺中?”
“施主请随我来。”
安静的小院中,怀青独自一人坐在棋盘前,品着微凉的香茗。
郑白衣走上前去,坐到怀青对面。
怀青
仿佛没有看到郑白衣一般,手中黑白子交替落着,直到下完这和局。
“自己跟自己下棋,很有趣吗?”郑白衣不解。
“自是无趣。”
“不如我们聊聊?”
“聊什么?”
“聊聊‘禅’如何?”
“‘禅’有何好聊的?”
郑白衣没有料到怀青会如此说,但转念一想却觉这话颇具禅意。“禅”有何好聊?自是无聊,无须聊,无可聊。
“大师真是有趣。”
“不敢当。”
郑白衣撩了撩怀青肩上的空气,仿佛那里有着一绺微乱的青丝。
“不知大师为何叫怀青?”
“贫僧被寺中前辈收留时,尚在襁褓中,怀里放了一枝青柳,由此得名怀青。”
原来是从小在寺中长大,难怪会有如此悲悯淡定的神情。
郑白衣忽然笑了笑,道:“人刚生下来的时候,都是不穿衣服的,而我既然叫白衣,想必是捡来的了。”
“生在世俗中,自是白衣。你若不叫白衣,才该是哪个尼姑庵里偷抱出来的野小子了。”